墨白隻是簡單清洗了下自己的身子,換上一套幹淨的衣服,從屏風出來,還吃了幾個大包子。


    之後,便馬不停蹄,趕去了明月苑。


    離集訓還有差不多兩炷香的時間,鳳九兒和小櫻桃她們已經準備要出門。


    墨白直接將鳳九兒堵在門口:“九兒姑娘,在下有些話要與你說。”


    小櫻桃不認識墨白,隻能看了鳳九兒一眼。


    鳳九兒對於墨白的迴來,也有幾分訝異,不過,九王爺都迴來了,他跟著趕迴來,也沒什麽。


    她看著小櫻桃道:“你先去練武場,我等會過來。”


    小櫻桃點點頭,和另外一名同舍的女子走了。


    “墨白先生,進來坐吧。”鳳九兒將房門打開,畢竟是孤男寡女的,關著門怕是會落人口實。


    閑言碎語她雖然不怎麽在意,但,能免則免。


    墨白走了進去,卻轉身將房門關上了。


    “墨白先生?”她有點訝異,難道不是這年代的人更在乎名節嗎?


    墨白直接走到她的跟前,執起她的手。


    王爺隻給他一天的時間,再不趕緊行動,他怕來不及,有負王爺所托。


    原來是要給她把脈,雖然鳳九兒不覺得自己身體有什麽不妥,不過,也沒有阻止。


    倒是看著墨白眉宇間那份沉鬱倦氣,她忍不住皺起了眉:“墨白先生,你這是多久沒有休息過了?”


    臉色看起來實在是不好看,分明就是一副隨時會倒下去的模樣。


    墨白沒有說話,全副心思都在她的脈搏上。


    可是鳳九兒的脈搏根本沒有任何問題,之前蠱蟲鑽心,他以為她必死無疑。


    沒想到,現在,鳳九兒活生生出現在他的麵前,脈搏還如此均勻沉穩,身體竟是健康的很。


    猛地,他一把扣住鳳九兒的手腕,指尖掐向她的虎口大穴。


    這個穴位一旦被人封住,便相當於整個人要受那人的鉗製,練武之人,當然會下意識反抗。


    鳳九兒自己的意念還沒動,身上那份真氣已經本能要護主。


    潛意識帶動身體,她反手一推,隻聽到啪的一聲,墨白被她真氣推了出去,狠狠撞在牆壁上。


    之後,滾了下來,這下,精疲力盡的,真的爬不起來了。


    “墨白先生,你……”鳳九兒一愣,見他唇角滲著血絲,她立即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你果然……真氣護體,這份真氣從何而來?”墨白剛才就是在試探,她體內真氣分明很不一樣。


    隻是沒想到,她的真氣超出了自己想象的強悍,以至於一個不慎,被她真氣所傷。


    “墨白先生,抱歉,我沒想傷你。”鳳九兒將他扶了起來,讓他坐在椅子上。


    “為什麽忽然來給我把脈,是不是……”


    “那日你被蝴蝶夫人帶迴去,她以馴養的藥蠱,鑽入你心窩,用這種辦法去挽救王爺的命。”


    墨白吐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紊亂的氣息平複下來。


    他抬起手指,擦了擦唇角的血跡,才道:“我當時在場,抱歉,我救不了你,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救你。”


    “我知道。”那時候她雖然在昏迷狀態下,但,還是能感覺到周圍的動靜。


    不管該不該救,那時候的墨白也救不了她,以他的身手,連胡雙都打不過,更別說蝴蝶夫人。


    更何況,他跟在九王爺身邊這麽多年,對九王爺是絕對的忠心。


    能救九王爺的辦法,他當然都想嚐試,所以當時,心裏必然也是糾結的。


    “我理解你,我不怪你。”事實上,能救九王爺,鳳九兒總覺得,自己是無憾的。


    雖然不知道這份執念從何而來,但,她就是知道,無憾!


    “墨白先生,你看起來很不妥,我給你看看。”鳳九兒的指尖快要落在墨白的手腕上。


    墨白卻心頭一慌,立即將自己的手收了迴去。


    “墨白先生?”九兒一愣,忽然淺笑道:“你怕我對你心頭有怨,會對你下手?”


    墨白搖搖頭:“我當日不能救你,本來就是欠了你,就算你對我下手,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幹嘛碰一下他的手腕脈搏都不行?


    能醫者不自醫,這個道理其實大家都明白,所以,鳳九兒不知道自己身體是什麽情況,墨白現在這樣,也需要有人給他推穴活血。


    為什麽對她給他把脈的事情,如此抗拒?


    墨白眼底不知道閃過什麽,最終也不過是搖搖頭,淡淡道:“九兒姑娘,你可有覺得自己最近不妥?”


    “不妥?”鳳九兒一臉茫然,哪有什麽不妥的?能吃能喝能睡,雖然之前身體是有點虛弱,但,這兩日不是慢慢好起來了嗎?


    “能讓我繼續給你把脈看看嗎?”墨白又問道。


    鳳九兒有點哭笑不得,這家夥自己不願意讓人給他把脈,倒是特別喜歡給別人看診。


    她沒說什麽,在他身邊不遠處坐下,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墨白的指尖再一次落在她脈門上,這次比起剛才還要認真,還要仔細。


    脈搏確實沒什麽問題,但,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對勁。


    他的指尖並沒有收迴,也沒有看她,不知道看著何方,淡然問道:“九兒姑娘,為了救王爺,她們差點要了你的命,你心裏對王爺可有怨恨?”


    “抱歉,我隻是想更加了解你的情況,畢竟……”他沉默了下,才道:“你若是不高興迴答,不必勉強。”


    “沒有恨,也沒有怨。”鳳九兒的眸色沉了下來,有些事情,似乎連她自己都理解不了。


    “我想,我當時該是心甘情願為王爺付出自己性命的,那一刻蠱蟲入體,我其實可以用真氣擋一擋,但,我似乎連一點點掙紮的心情都沒有。”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一直到現在,依舊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沒有人願意死,誰都想活下去,可她當時為什麽這麽果斷,放棄了活下去的機會?


    難道,愛國之心已經強悍到這種地步?她有這麽善良嗎?


    “墨白先生,我好像……確實有點問題,我也想知道為什麽。”墨白卻注意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叫他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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