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丟來個唳武天王的身份,徐放看著唳武羨秋瀟灑離開的背影,遲疑道:


    “我、我怎麽給你平事兒啊……”


    “隨你便,反正除了我,你就是神陸上官最大的,誰不服,帶著血軍踏平了他們!”


    “喏,血軍的權限指揮代碼,給你了!”


    唳武羨秋停下來轉身交給徐放一塊晶狀核心:


    “裏麵還有帝國官員爵位的任命代碼權限,也一並都給你算了,反正三百年了我也沒管過……你這什麽表情?”


    徐放臉色難看:


    “我為什麽要接手這些事?”


    “不想接手也行啊!”


    唳武羨秋指了指虛擬屏幕上的一片紅:


    “這些問題誰帶來的?我現在就把人給解決了!”


    停停停!


    徐放想了想這倆女人見麵的場景,無端感覺後脖頸有人在吹涼氣。


    都是大羅,鍾大改或許現在弱了些,但脾氣可不弱啊!


    一言不合打得天崩地裂神陸不存都有可能。


    重要的是,兩邊都是自己人。


    這屁股除了自己也沒人能擦了……


    “好弟弟,給你三天時間搞定,之後我帶你去找那七顆念頭,然後再去找我爹……”


    “你現在幹嘛去?”


    “我?躺了三百年,當然是吃喝玩樂……”


    倏地一聲唳武羨秋不見了蹤影。


    徐放盯著眼前的一片紅發愣。


    那麽多苦主,損失應該不小吧?


    該怎麽安撫才好……


    想了片刻,徐放伸手在鐵環上一抹,那落墨神鐵化作的小人翻著跟頭滾了出來,光著屁股和徐放大眼瞪小眼。


    徐放盯著它,奇怪道:


    “你嘴裏吃的什麽?”


    “噗——”


    落墨神鐵小人腮幫子鼓鼓的,張嘴吐出一顆黑豆來:


    “呸呸呸,什麽做的,一顆都嚼不動!”


    當當當!


    小小的黑豆在地上滾了幾下,將一種稀有白玉打磨的地磚哢哢砸出幾個窟窿,睡眼惺忪的豆一舒展開身體,摸著黑槍懵逼地站起來。


    豆哥這是在哪兒?


    直接無視掉徐放,豆一的目光一下子鎖定了落墨神鐵小人——咦?


    落墨神金小人看著那顆黑豆變成了矮胖醜,一身漆黑,一張臉好似煮熟的倭瓜掉在地上被卡車碾了兩年半一樣慘不忍睹,還沒個南瓜高——耶?


    驚呆片刻,兩個玩意兒指著對方哈哈大笑!


    豆一:哈哈哈,光腚!


    小人:嗚哈哈,醜逼!


    豆一笑得在地上打滾,壓碎了一片白玉地磚,突然笑聲戛然而止,一個胖魚打挺翻起身來,在褲腰裏摸索了一陣,掏出一個相機來——哢哢!


    這都是證據!


    以後哪一張不能換壇好酒?


    徐放氣樂了,小王八羔子,三天不打你倒反天罡了!


    伸手掐了個咒訣朝著豆一一指,嘩啦啦,豆哥散落成一地零件……


    一大一小兩顆眼珠子滿是無辜地看著徐放。


    徐放懶得理它,但是對自己的裸體雕像也沒啥好臉色:


    “你主人呢,能感應到在哪裏嗎?”


    “或者傳信給她,先別忙著搶劫了,把事業先放一放,到帝國王宮來一見!”


    “這事兒要緊!”


    落墨神金小人聽懂了,轉了一圈之後選定一個方向,身若閃電般衝了出去!


    徐放看著它在地上飛馳,半分鍾了還沒跑出偌大的議政室。


    這他媽的要跑到猴年馬月啊!


    “走走走,你指方向,我帶著你!”


    隨手把地上散碎豆一捏成黑球塞迴鐵環,徐放將小人放在肩頭,小人意氣風發,走——!


    ……


    ……


    神陸一隅,一座巍峨的城堡矗立在群山之間,後方是大片的平原地帶,數條江河環繞奔流,山水齊聚,難得的好地方。


    但此刻,原本可以用精美來形容的城堡變得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用精鋼鐵水澆灌而成的巨大城牆上布滿了一塊塊坍塌,地上到處是淩亂的凹陷的腳印,有大有小。


    最大的一個腳印,在城堡裏踩出了一座內陸湖。


    此刻,上萬名工人正在殘破的城堡裏忙碌。


    這城堡看著結實,實則已經搖搖欲墜,上麵的破洞比耗子鑽過的奶酪還要多。


    保不齊什麽時候就全塌了。


    半空中站著數十人,當中一人頜下有數十條肉須,這是霍德納神族的顯著特征。


    “族長,唳武帝王歸來是大事,我等真的不用前去恭賀嗎?”


    後麵有人問了一句。


    霍德納族長的肉須仿若章魚般自由卷動,聞言冷哼一聲:


    “恭賀?”


    “看看我神族此刻成了什麽模樣?”


    “我們拿什麽去恭賀?”


    “神陸亂成這個樣子,帝國無能遲遲抓不住兇徒,受害的神族這麽多,還是先平息民憤再說吧!”


    “這次我們四十三個神族聯名,唳武帝王不會置之不理的!”


    “說不定,她會親自出手!”


    正說著,突然有人驚異地指著遠方:


    “族長,您看!”


    “那邊有人過來了,是誰?”


    熾烈陽光讓極遠處的景象變得扭曲,依稀能夠分辨出是一片血紅,影影綽綽好像有許多人,仿若血浪般撲了過來。


    霍德納族長的肉須都打卷了,別人看不清,他可是相當熟悉:


    “血軍?”


    “那不是帝國直屬帝王的血軍嗎?”


    “哈哈哈,我就說嘛,這麽大的事情帝王不會置之不理,沒準是她老人家親自來了!”


    “快,將所有族人都召集起來,隨我前去迎接!”


    血雲飄然而至。


    猛然一聲厲喝炸碎天空:


    “霍德納神族,速速前來迎接唳武親王!”


    “霍德納神族,速速前來迎接唳武親王!”


    “霍德納神族,速速前來迎接唳武親王!”


    三聲厲喝,嚇得城堡裏幹活的工人紛紛捂住耳朵,驚恐地看著城堡晃了三晃,神奇地沒有倒下。


    霍德納族長帶著數百人急匆匆飛馳而來:


    “親王?”


    “唳武帝國裏哪裏來的親王?”


    但是那宛若血雲撲麵,煞氣逼人的血軍可不是作假。


    前方蛟龍上威風凜凜的血將軍更是眼熟。


    不管如何,先接了再說。


    “霍德納神族全體,恭迎唳武親王降臨!”


    這時,剛才嚴厲的聲音再次響起:


    “四十三神族聯名控訴有驚天大盜,盜竊寶庫神金,天怒人怨,死不足惜!”


    “我唳武帝王聽聞,憂心忡忡,此等惡賊不殺不足以震懾宵小,不殺不足以平各族憤懣!”


    “故此,唳武帝王特地冊封唳武親王,位公爵之上,帝王之下,擁有調動血軍之權,全力緝拿此賊,不令帝國蒙羞!”


    “神陸所有神族,見親王者,如見帝王親臨!”


    隨著聲音一字一句,某種特別的威壓不斷升騰,形成強烈的天地之威,向四方昭示。


    這個親王,是真的。


    霍德納族長大喜,這不是來主心骨了麽這不是!


    尤其是血軍,剛才沒看清,現在居然看到了十位血將軍!


    主神境的血將軍啊,一來就是十位,再加上後麵烏泱泱的血軍,給了族長極大的信心。


    想起那日,可怕的神金雕像衝破防禦,那頭恨天高的巨大雕像更是一腳踢碎了城牆,難以估量的體重差點沒踩出地震。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所有人都懵了。


    關鍵是這些神金雕像打不死,更打不動。


    刀劍下去就是一個缺口,然後被對方一巴掌連牙都扇飛了。


    這群惡徒搶走了寶庫,扒光了遇到的每一個族人。


    連鸚鵡腳上的神金鎖鏈都沒放過。


    氣得鸚鵡罵了半個月。


    要不是其他地方還有些產業,這半個月的時間大家都得喝風。


    霍德納族長想著想著不禁悲從中來,淚眼婆娑:


    “親王啊,您一定要為我等做主,抓住惡賊,讓我等手刃啊!”


    血雲飄飄,煞氣凜然。


    驀地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啊,行。”


    血軍突然分列兩旁,中間讓出一條路。


    一道紅色身影緩緩走過來,一人身上的煞氣比所有血軍加起來還要猛烈。


    她一步步走來,帶著強橫的壓迫感,後方的天空仿佛都塌陷了。


    霍德納族長激動不已:


    “見過親……誒?”


    眼前的這抹紅色,好熟悉。


    讓他的思緒不由自主迴到了那晚,神金雕像肆虐,城堡之外,就是這抹刺眼的紅色默默站立,沉默不語。


    神金雕像攻破了城堡之後,紅色出手,隻是一招就將他擊飛,躺在泥坑裏掙紮,卻無論如何無法起身。


    那是個令人駭然的身影,宛若魔神,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但是現在,眼前的身影和那魔神竟然重合了。


    霍德納族長心驚肉跳,小心地看向這位親王的臉,刹那間絕望籠罩心頭。


    美得令人心顫的容顏,桀驁不馴的黑辮,額頭的血色發箍,還有那淡漠的眼神……


    “媽呀~~”


    霍德納族長顫聲癱坐。


    後邊閃現出恐堊老祖,套了一身官服,隻是臉上的血肉依舊透明,剛才的厲聲就是他。


    此刻卻是再度嗬斥:


    “大膽,親王尊貴,豈可是你胡亂攀附的!”


    喊媽,晚了!


    大卡丹鬼鬼祟祟地從後麵探出頭,望著前麵破爛的城堡歎息地搖了搖頭,隨後又縮了迴去。


    “本王帶領十萬血軍,特來調查你族被惡徒洗劫一案。”


    鍾大改的眼中難得出現戲謔之色,望著自己的傑作,突然想到徐放跟自己說的話:


    “那個,姐,你這些日子搶嗨了,先休息一下,我這裏有些事需要你來辦!”


    “就是你的事業蓬勃發展,民間有些小怨言,我給你個身份,再配一些兵,你去跟他們好好聊聊。”


    “咱可不興滅族的啊,以德服人,事情說開了就好……”


    所以,鍾大改頂著親王的頭銜,領著十萬血軍浩浩蕩蕩地過來了。


    低頭看了一眼神色呆滯的霍德納族長:


    “看看這裏的情況,真是令人氣憤,你身為族長有什麽委屈,可以跟我說。”


    霍德納族長打了個激靈,瞳孔再度找迴了焦距,腦子瞬間靈活了不少:


    “啊不,不用……”


    跟你說?


    說完了呢,我是不是也完了?


    這官匪兩家的事兒,你不能自己都包場了啊!


    “不?哦,不用客氣?本王當然不會客氣了,走,先帶本王看看案發現場,除了你霍德納神族外,還有其他證人嗎?”


    有。


    你。


    霍德納族長小心地跟在鍾大改身旁,身後的大軍亦步亦趨。


    “嘖嘖,真是破壞嚴重,損失慘重,聽說祖宗八輩兒的寶庫都被搶走了?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鍾大改邊走邊搖頭。


    賊人兇狠,本親王痛心疾首啊!


    其他的族人眼睛也不瞎,看到鍾大改頓時驚得無以複加,剛要抬起手來指認,就被自家族長一個箭步過去,啪一個耳光抽暈了:


    “放肆,不刷牙就想和親王說話,大不敬,拖下去!”


    狠狠用眼神掃視一遍:都他媽的給我閉嘴!


    “本王剛才的問題怎麽無人迴答?”


    “迴親王,除了我族之外,並沒有其他證人!”


    “那,賊人有多少,身上有什麽特征,這些你都知道嗎?”


    霍德納族長打碎牙往肚裏咽:


    “特征……迴稟親王,當時天太黑了,實在是看不清……”


    “他們的身形有大有小,銅頭鐵臂,黑巾蒙麵,來去如風,看不清,看不清啊!”


    “哦對了,所有的兇賊,都穿著一條黑褲衩……”


    好像是腈綸的。


    跑起來劈啪放電。


    黑巾蒙麵看不清是假的,但腈綸內褲是真的,每個屁股上都套著一條。


    鍾大改皺眉:


    “你們能提供的線索不多啊,看來還需要更多調查才行。”


    “來人,將這裏全部封鎖,細細查探,不可放掉任何可疑線索!”


    什麽,要把這裏封了?


    不是,咱做事能不能別這麽絕啊?


    你搶了這裏還不算,這是要趕盡殺絕的節奏啊!


    “哦,忘了,所有人都帶迴去細細盤問,總會有人想起些有用的事情……嗯?”


    “霍德納族長,你這是幹什麽?”


    ……


    ……


    “所以,你把告狀的四十三個神族,都挨個訛了一遍?”


    徐放目瞪口呆。


    鍾大改心情很好,有些神族,你不逼他一把都不知道他們到底多有錢!


    “嗯,他們會撤銷控訴,同時會因為自己的魯莽向帝王道歉,應該還會附帶一份禮物。”


    還是沒榨幹淨啊……


    “但是,那些小怨言沒有了,本親王收錢辦事,答應給他們選一些好的礦脈資源,讓他們休養生息。”


    徐放目光充滿懷疑:


    “你不會等他們有錢了再跑過去吧?”


    鍾大改冷笑:


    “當然!”


    “神陸上的神族可不止四十三個!”


    這是個好買賣。


    長長韭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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