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迴老家除了陪伴家人,還有親戚來上門拜訪,另外就是老式的同學會傳統了。


    小粒也沒想到迴家就待幾天,竟然能全趕上了。本隻想安安靜靜在家宅著當大姑娘的,按當地習俗,初一還不能走親戚,於是上午就來了幾個樓裏麵熟悉的鄰居圍在一起嗑瓜子拉家常,張小軍躲在屋裏玩遊戲,爺爺在旁邊幹瞪眼,他兒子估計又去哪裏打牌了。姐姐陪在媽媽旁邊,跟幾個阿姨聊天,一直被問到,你在哪工作呀,工資多少呢?有沒有對象?小粒為了躲避這紮心的三連問,也躲在房間裏,後因幾個阿姨嗓門太大了,嘻嘻哈哈的,很是熱鬧,但也很煩,她手機往兜裏一揣,就說自己出門去了。


    城市裏過年還是沒有鄉下有氣氛,小的時候都是在老家過年,一家人圍在一桌吃飯,晚上放煙花爆竹,初一都是要起早去寺廟請神拜祖,到了初二就可以去走親戚了,不用煩惱功課,學業還有工作的事,就是開開心心的吃吃喝喝。現在迴家過年就是圖個團聚,家裏人平平安安的,美好的記憶都是留給小時候。


    街上店鋪還有開著門營業的。冬日裏的陽光稀薄,還吹著絲絲寒風,小粒裹著大衣,後悔沒把圍巾帶出來,臉蛋脖子露在風中凍的牙打顫。正好路邊有家肯德基營業,進去坐會兒取暖,沒想到還能碰到老同學,


    張小粒?突然從背後冒出來的一個男人伸頭看了看她,試探性問了一句。


    他旁邊還跟著另外一個男生,臉有點發福,戴著黑框眼鏡,穿厚厚的黑色外套,小粒一下沒反應過來對方是誰,但又覺得熟悉,一時想不起來名字,隻好尷尬的表示不好意思,就直接問,你是?


    我九班的朱一杭啊,這是七班的王淼,是我發小,那人跟著打招唿。朱一杭介紹著,小粒的記憶終於能對上號了,這個叫朱一杭的是她高一同學,後來高二文理分科又分班了之後,就沒再一個班了,那時他座位是坐她後麵,印象裏還是個很斯文的男生,還經常願意帶零食分享。現在戴上眼鏡換了發型還真認不出。


    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碰到老同學,感覺很激動又感慨。三人坐一個桌,他們兩個點了漢堡薯條和冰可樂,小粒吃著薯條,邊吃邊聊起過往。好奇他們怎麽在市裏,才知道他們約了高中同學到市裏一起聚會玩,兩人到的早先來吃點東西,沒想到還能碰到她,關鍵是多年不見還能認出來。


    朱一杭說,她那時候參加學校的校園歌手大賽,那可是全學校的學生都去看的活動,基本上都有印象的,旁邊的王淼點頭,這小夥子肥頭大耳一看生活就好,才知道已經成家了,他說還記得她唱的是哪首歌。這讓小粒聽著很意外,沒想到有人還記得這陳年舊事,她自己倒差點忘了,那時候什麽也不懂,憑著一腔熱愛就往舞台上跑,站在台上聚光燈打下來,眼神看不太清,麵對一禮堂的觀眾也不害怕,唱著自己喜歡的歌,那股從心底裏溢出來的激動,仿佛現在還能感受到。不過朱一杭這小子倒是變得很會說話,怕不是混官場的吧,她也不好直接問對方現在是做什麽工作。


    兩人準備拉上她去聚會玩,這種場合怎麽舍得放過一個麥霸。小粒不好意思推托,也期待著去看看長大後的同學校友們,便也跟著去了。


    大年初一的下午,市中心的ktv,來來往往都是年輕人,門口停車場汽車停滿,還不乏豪車。朱一杭開著大眾繞了一圈終於逮到個車位停了進去。小粒在車後座想著跟兩個同學其實也不怎麽熟,念著曾在一個班的交情就這樣上了車,有點太大意了些,別不是要把她拐跑了吧,還好確實到了地方。三個人在門口就碰見了熟人,朱一杭熟絡的打起招唿,小粒對這些人也對不上號,直到進了包廂,她一眼就看到了高中坐在一起的同桌小慧,原來她早早嫁了人,老公還是隔壁班的男生,所以這個vip大包廂裏,相當於是一班校友聚會,她激動的打著招唿,感覺像找迴了自己的根據地一樣,剛剛領她進來的朱一杭早已不知道在哪個人堆裏呆著,小慧結了婚除了有點微腫,不過她人熱情,笑起來憨態可掬,還是記憶裏的模樣。小慧說小粒幾年沒見變美了不少,素顏也很有氣質。她瞧了眼周圍有些女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還有拎名牌包的,這參加聚會多少都要顯得自己過的好呀。


    兩人坐在角落嗑瓜子聊天吃果盤,小舞台上有人拿起話筒唱歌,還有圍在桌子邊搖骰子玩遊戲喝酒的。還有幾個女生擠在點歌台前麵挑自己想唱的歌,小慧跟她介紹說那人是誰,這人是誰,當年哪個班的,有過什麽英勇事跡,包括現在在哪裏混的,通通清楚,小粒差點以為她是在情報局上班的,不過是小慧老公是校友群群主,平常又愛好八卦,便知道的多些,就連剛剛遇到的朱一杭還真的是在政府部門上班的,怪不得那麽會來事。


    但是小慧知道的太多了,連小粒跟班上的張超在一起過都了解,那是她的第一段戀愛,去了理科班後兩人一前一後的座位,天天打打鬧鬧朝夕相處,難免互生情愫,隻可惜處了一段時間,上了大學後沒經住異地的考驗,小粒堅決的說了分手,他是個很好的男生,會偷偷跑到她的學校陪她過生日,就是不太會說話,有什麽事都憋心裏,本來異地就累,這樣一來很少溝通更心累,找不到方向,小粒狠了心直接說了分手,就將對方刪除了,沒有好聚好散。


    哪曉得他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包廂的門被推開,跟著幾個人一起進來,她毫無準備,這場合不太適合舊人重聚吧,隻好躲在小慧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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