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粒沒有去主動聯係,不迴來也沒有消息解釋,對方不把你當迴事,你又何必去倒貼!


    窗外天陰著,屋內不開燈也陰沉沉,像莫文蔚那首歌,陰天在不開燈的房間……天氣預報說這兩天會有小雪,已經是深冬時分了,日子過得真快,來上海已經一個多月了,小粒窩在沙發裏搖搖頭,這樣陷在情緒裏可不好,趕緊起身準備化個美美的妝出門。


    摘了框架眼鏡,換上隱形,畫好底妝然後上色,頭發自從剪短後長了些,蓋住了臉頰,再穿個長裙,裹件大衣在外麵,最後抹上紅唇,出門的時候才決定目的地,淮海路,她拿手機導了航準備坐地鐵過去,沒想趕上了上班早高峰,地鐵上全是人,還好就三站,小粒抱著包貼在玻璃門上下了車。


    上一次擠地鐵還是多久以前,bj的地鐵和上海不相上下,乘客也都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每個人麵無表情的往各自的方向行進,小粒感覺自己像個異類混在其中,推推搡搡間被淘汰了出來。


    從地鐵站出來,小粒接到肖恩的電話,說對不起,昨天太晚就沒迴去在外麵睡了,小粒冷冷的聽著他的解釋,也沒責問什麽,就借口說自己出來跟朋友喝咖啡,讓他早點迴家休息。


    肖恩說好的,兩人掛了電話,她收到肖恩的轉賬消息,一萬塊整。她迴了個問號,他迴複說,犯錯的代價,附加個不要生氣的表情包。


    她撇了撇嘴,突然就有了點喜悅出來,這說明他在乎她呀,不是麽?不然男人為什麽給你轉這麽多的錢。


    小粒點了接受,不過又轉迴去九千,太多了沒必要,態度到了就行。


    然後她就去了街角的咖啡店。點了杯手衝,用肖恩的道歉費,手衝是在大理時經常喝的,不知道這邊的味道如何。開始是期待的,畢竟在這個地段經營咖啡館,產品質量至少有競爭力的,結果上來的味道盡是苦澀,再沒其他風味,廳內也沒有其他顧客,頓覺無趣,隻好出門覓食,吃飯的時候看到古宇發的朋友圈,應該是辦公室窗戶外的霧霾,bj下半年的天氣大部分都如此,小粒點了讚,又跑去安慰他,發了個戴口罩的表情。


    他很快迴複了大笑的表情,她拍了下上海的灰色天空,算作安慰。


    上海的天空也不怎麽樣啊,他說。


    哈哈總歸沒有霧霾啊,她迴。


    他翻白眼的表情,工作時間遊蕩呢?


    你工作時間還跟人聊天呢,她笑著迴。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情不好,還第一次這麽直接的懟人家,但是懟都懟了,自己送上門來的,概不負責。


    你什麽時候喜歡這麽懟人的?他問。


    那你可能對我不太了解,真實的我就這樣。她邊走邊打字迴複,走進路邊一家日料店,要了份咖喱豬排飯。


    年紀不大,就搞多麵,忙了。古宇終於露出了他老男人的氣質。


    她見他忙就沒有再迴了,安心吃飯,心情不好,讓美食來治愈吧,又加了份天婦羅,油炸什麽的簡直最愛。邊吃邊等肖恩的消息,因為他轉賬之後人就不見了,如果他到家發現小粒不在家肯定會找她,但是這都快兩個小時了,那代表他還沒迴家,這玩的心都野了。


    男人至死是少年。


    算了,他不找我的話我也不迴去,有樣學樣,他也沒什麽好說。


    淮海路這一帶很有老上海特色,沒有高樓大廈寫字樓,都是成排的紅房子別墅,名人故居或者是曆史文化建築,再加上街道兩旁高大的法國梧桐,雖然寒冬季節裏葉子落完隻剩光裸的枝丫,也依然如騎士般守護這片街道。


    沒想到拐了一個街角,碰到了“飛鳥”,白天的它不似在夜幕中閃著霓虹燈引人注目,小粒也是走過頭了才反應這個門麵好熟悉迴頭才看到名字。


    門口掛著營業中的牌子,現在才下午兩點,小粒想著第一次看到白天營業的酒吧,於是頂不住好奇心推門進去了。


    裏麵放著舒緩搖曳的爵士小調,還坐著兩三桌客人,安安靜靜的看書或玩手機敲電腦,真有白大天來喝酒的!然而意外的是,屋子裏飄著一股咖啡的苦澀味,看到老板林風在吧台後麵忙碌,小粒過去打招唿,才注意到吧台後麵有個咖啡機,看樣子還是進口的那種。這酒吧老板夠有野心的,不光賣酒還賣咖啡,都是為了把人留住嗎?


    “林老板好,點杯咖啡。”


    林風轉過身看到小粒愣了下,似乎在迴憶大腦影像,將麵前的女生對號入座,很快反應過來,“儂好儂好,儂是昨天jennie的朋友是伐,名字搞忘記了,但記得是個美女哈哈。”他又問要什麽咖啡,小粒說美式就行,就著吧台的高腳凳坐下來等。


    “叫我小粒就行,米粒的粒。”


    “儂今天化了妝完全是另外個樣子呀,差點沒認出來。”他邊弄咖啡邊說,


    小粒笑了笑,心裏聽著開心的。也調侃說“老板你還自己做咖啡,這麽拚啊。”


    “那沒辦法呀,上海生活壓力大嘛。”


    都能做jennie的客戶了,實力肯定不差的,這老板還真是謙虛。


    舞台上的吉他安靜的架在琴托上,小粒想起家裏的那把在吃灰的吉他,自從到了這邊,還沒開過封呢,偷懶了很久了。於是她問林老板,可不可以彈下琴?


    林老板愣了一下,見她指著那把吉他,才明白意思,連忙說可以可以,你隨意。


    坐在舞台的高腳椅上,吉他是一把舊泰勒,弦輕撥,音質深沉醇厚,似珍藏多年的紅酒讓人心醉。


    大致調了下音,她右手輕輕掃弦,低頭哼唱了一段艾薇兒的《adia》,林老板站在吧台邊看手機,聽到歌聲抬起頭饒有興致的看著小粒,還讓她唱大聲點,避免音樂衝突,把背景音樂都關了。


    這下屋子裏就剩下吉他的琴聲,和小粒淡淡憂傷的歌聲,沒開話筒,聲音不大卻還是能聽見的。


    adia i do believe i''ve failed you……隨意的哼唱加上掃弦,後麵高潮部分右手的力度加重,弦聲緊湊又有節奏,


    cause we are born innocent…believe me adia…its easy we all falter.but does it matter……


    歌聲停了,右手輕撥了下六根弦,結束。周遭安靜,連敲鍵盤的聲音都沒有,離舞台最遠的卡座裏的客人率先鼓起了掌聲,舉手問道,美女,可以點歌麽?


    林老板在一旁樂嗬嗬的鼓掌,感覺像撿到寶一樣的看著她。幫她接話問要聽什麽歌。


    就那首《陰天》好了。


    小粒抱歉的說可能不太熟,因為不記得吉他譜,就手拿著旁邊的平板搜了下,林老板趕緊上前把話筒架好並按了開啟鍵。


    她抱著吉他,眼神看著平板,專注在自己的音樂世界裏,已忘記這是剛剛別人點的歌。


    陰天,在不開燈的房間……


    傻傻兩個人,愛的多甜……


    中間有幾處彈錯了,小粒心頭一慌,但又很快應付跳過,這得多虧之前在斑馬攢下來的現場經驗,結束的時候又是掌聲響起,她也對著那位點歌的客人說了不好意思,譜子不太熟,彈錯了幾次。


    那人端起咖啡杯衝她表示respect,又迴到舞台表演的機會,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這一切都把之前的憂愁衝到大腦裏邊邊角角看不見的地方裏,終於笑了起來,可還未進行下一曲的時候,手機來點鈴聲響了起來,她放下吉他去接電話,打開包一看是肖恩。


    小粒邊接起邊走推開酒吧門,站在門口,街對麵有對情侶在拿著拍立得拍照。


    喂?


    是我,你去哪了,我迴家了發現你都不在。


    你可以出去玩到晚上不迴家,我也可以啊。她故意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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