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姐和我弟厲害,我是真學渣一個。”小粒邊切菜邊說,頭都沒抬起,像是在說別人的事。魚湯快燉好了,蝦用開水煮過,配上買來的當地鹵味拚盤,再炒盤青菜就齊活兒,腦子裏隻想著得趕緊弄好,從小爺爺就說她她是個急性子,都快下午兩點,再慢點就得當晚飯了。


    小粒打算吃完飯,陪爺爺坐坐說會兒話,準備天黑就走了的,家裏沒有收拾可以住的地方,再說肖恩在也不方便。


    不過肖恩也沒問她什麽計劃,估計是覺得小粒挺靠譜的不用多問。


    終於趕在了兩點吃飯,小粒把燉好的魚湯和豆腐盛給爺爺,老年人沒有牙得吃軟乎的,邊吃邊和肖恩說話,問是哪裏人,一說起雲南,他說那地方遠,然後就扯到自己的年少經曆去了,兩人也就當聽故事,老人獨居久了其實很盼望有個陪著說話的。


    這頓飯直接吃到了傍晚,當小粒跟爺爺說晚上不在這裏住之後,爺爺雖明顯失望但也理解,家裏髒亂,年輕人也住不習慣,也給自己省點事,老爺子一向豁達,隻求兒孫平安。


    天剛剛擦黑的時候,小粒跟爺爺揮手告別,還給他塞了兩千塊錢,他也開心的收下,兩人都互相囑咐保重身體,爺爺又叮囑到讓她做事不要急性子,她想著今年過年一定得再迴來看他。


    以前小的時候不知道老人的好,現在自己進入社會經曆的多了,也漸漸明白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句話的含義了。


    車開出來,鄉裏路旁沒有路燈,還好有皎白的月光相伴,夜空幾顆星星閃爍,車燈一晃,路過的山野黑寂寂,小粒開了導航去市裏找個酒店住,差不多兩小時能到,


    路上肖恩問,你什麽時候取的現金啊,早知道他也準備些。


    “在鎮上買菜的時候我看旁邊有家銀行就取了點,沒事的,你都當司機了,再說你給,我爺爺也不會要你的錢。”這麽一說,肖恩心裏又好受了些。


    夜裏車少,七十分鍾就飆到了,市裏終究要比鄉下熱鬧些,燈紅酒綠,車聲喧鬧。


    趕緊找好了酒店,開好房間,這次是直接選了一張床的,進門兩人都撲向軟和的床,開長途車是真辛苦,她還是特殊時期,感覺骨頭快要散架。


    肖恩從後麵抱著她,輕輕的給她揉肚子,很快兩人都睡著了。再醒來已經十一點半,饑腸轆轆,想著晚飯還沒吃,小粒把他從床上拉起來,說帶他去吃夜宵。


    徐州靠北方,這裏羊肉是出名的好吃,雖然她每次都是寒暑假的短暫停留,大學時候也都是在外麵遊蕩,對這裏沒有像老家那般熟悉,可也不陌生,了解點皮毛。


    夜裏寒冷,酒店附近剛好有家燒烤夜宵,藏在小巷子裏,門口立了個棚,老板就戴著帽子忙活著烤手裏大把的串串,肉香四溢。


    掀了門簾進去,以為人不多,不想剛好僅剩一桌,午夜的點兒,這城市的夜生活出乎意料的晚。肖恩全程撒手讓小粒負責,他隻管買單和吃,小粒也很讓人放心的安排好一切,他愛吃的串,要喝的酒,都給點上。


    雖然肖恩說那個羊肉串的味道沒有雲南的好。


    燒烤店裏人聲嘈雜,有小年輕拚酒的,也有年紀大的喝就抽煙眯著眼嘮家常,肖恩看著埋頭認真研究菜單的小粒,覺得這姑娘真好。


    菜上了,兩個人真的是餓了,半個小時風卷殘雲,全程無交流,將光盤行動貫徹到底,然後互相看著對方傻嗬嗬的憋笑,喝了點酒微醺的感覺,氣氛如此之好,真應該辦點正事。


    在酒店,又是一番心弦顫動的纏綿,翻雲覆雨,她越來越習慣肖恩帶給她的觸感,遺憾的是仍需到點刹車,他默默的去洗手間冷靜,小粒抱著被子看著洗手間的方向傻笑,臉也燒的慌。


    事後,肖恩抱她在懷裏,意猶未盡,但又強壓內心的衝動。兩個人望著天花板聊天,


    誒,說說你的情史唄,


    經驗告訴我,不要和現任聊前任。


    嘖嘖,經驗豐富啊。說嘛,我又不是那種小氣的人,保證不急眼。小粒還豎起手指作發誓狀。


    大學時談了一個,畢業了之後談過兩個。肖恩想了想,淡淡的說道。


    哈,比想象的少啊。


    你以為我是什麽海王麽!


    你這副好皮囊,別人這樣想也很正常。


    別人怎麽想無所謂,我現在乎的是你。


    上一個為什麽分手?


    肖恩沒想到小粒沒問這麽直接,沉默了下才迴答道,她出國了,所以就散了。你呢?他反問,


    畢業後各奔東西就分了。


    那咱倆差不多,肖恩抱緊她,所以要抱團取暖。


    說著說著小粒先進入了夢鄉,肖恩感歎她問著這麽敏感的問題,卻還能睡的著。以為是有備而來,沒想到是虛晃一招。


    第二天一早,肖恩先醒了,出門買了早飯迴來,又喊小粒起來吃飯,問她今天想幹什麽,小粒吃著剝好的雞蛋,瀏覽著手機,說可以去蘇州看看,肖恩說好,吃完早飯就直奔蘇州。


    兩個人剛確認戀愛關係,相當於熱戀期,去哪裏似乎都無所謂,眼裏隻要有彼此,看山看海又或是什麽也不做光看天上的雲都是享受。待車子開到了蘇州,不湊巧又碰上個毛毛雨天,都不知道江南一帶冬季裏竟還有這麽多雨天,小粒隻抱怨了句沒帶傘,肖恩就識時務的車停路邊,跑進便利店買傘。


    對他的感覺從喜歡,再到日常的相處中,對方的貼心的小細節,表現出男人的那一麵,好感慢慢堆積。小粒坐在副駕駛,隔著雨跡斑駁的車窗,看著他蒙著頭衝進店裏麵買了把傘,又站門口迅速抽了根煙後跑迴來鑽進車裏,帶著一身寒氣和煙味,頗有種遊走江湖的俠客風範。


    我們先去幹嘛?他問,邊又打開手機來看,


    去蘇州博物館吧,看完吃個飯就直接迴上海,怎麽樣?


    要不,再順便去趟西湖。


    杭州啊,不想去。


    肖恩問為什麽,以為她會喜歡西湖美景。


    有點累,想迴去躺著。小粒看著窗外說,他覺察到異樣,按她的性格,累不是一個好借口。


    好,那就不去。他不用再多問,她想說自會說。


    蘇州城就是江南女子溫婉的氣質,城區裏沒有那麽多的高樓大廈,是個極適合生活的地方。在到了蘇州博物館之後,工作日參觀者不多,小粒也是偶然間看到說是一個很有名的設計師作品,代表作還有盧浮宮,就過來感受下藝術的熏陶,


    碰巧,肖恩也是學建築的,不知道他喜歡的是什麽風格。


    走在博物館裏,小粒問肖恩作為專業人士,可以給講解下,


    這個也算是貝先生的封山之作吧,做到幾何和禪意的完美結合,最主要它是最大限度的將自然光引進室內,才能有粉牆黛瓦的效果出來。蘇州園林講究移步換景,假山流水,這裏也能看到。


    肖恩正經的介紹起來,小粒不禁豎起大拇指,隻可惜今天天公不作美,不然冬日暖陽的光線下,這裏肯定很別致,陰雨天略顯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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