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婉慢慢朝著樓梯上走,樓梯間的燈一點點亮起。


    “你?周燁?”


    看著自己門前站著的人,沈昭婉麵上裝作驚訝。


    不過此時的周燁看起來確實憔悴的不行,雙眼泛著紅血絲,麵色蒼白的厲害,身體半倚靠著牆,似乎借著力氣支撐著身體站著。


    燈光亮起,眼珠子緩緩轉動,看見沈昭婉的身影出現在遠處,他才多了一絲神采。


    “你迴來了?”


    他發出的聲音有點嘶啞,有氣無力。


    “你去哪了?”


    周燁打量著她,輕聲詢問。


    “出去吃飯了。”


    沈昭婉露出一個不解的眼神。


    周燁忽然露出苦笑,垂下睫毛,顫抖了幾下,才重新抬起視線。


    “你的……嘴唇是怎麽了?”


    他的話音發抖。


    沈昭婉正要掏著自己的鑰匙,聞言一驚,一隻手忍不住碰了碰。


    很明顯嗎?


    她忽然就有點羞怯,“不……不小心磕到了。”


    對麵的周燁像是要哭了一樣,極力隱忍著自己的情緒。


    甚至有點陰陽怪氣,“是麽?”


    “碰的還真是巧。”


    沈昭婉移開視線,打算先開門進屋。


    身畔,周燁的聲音斷斷續續,


    “你再遇到什麽事情告訴我好麽?”


    “中午迴來我沒有找到你,我不知道會發生那些事情。”


    “我看見你沒有迴來,方才找了你好久。”


    ……


    沈昭婉轉動鑰匙,“你不用等我的。我不需要你找。”


    忽然,周燁抓住了沈昭婉的胳膊,用足了力氣,將人扯的麵朝向他。


    “以前是我太矛盾,是我明白的太晚。”


    “沈昭婉,婉婉,我喜歡你,我們還能不能迴到之前?”


    周燁忽然靠近。


    沈昭婉迴了一句,莫名的也紅了眼圈。


    “你都說了,那是以前。”


    周燁眸中已經有些濕潤,聞言,隻覺得自己的心髒更是又疼又悶,像是被攥緊了一樣,一隻無形的手還在收力。


    他猛地湊近,顫抖著睫毛低下頭,直直的想要對著沈昭婉的軟唇,想要索取。


    他其中一隻手撐在門上,顫抖的厲害。


    就快要靠近的時候,沈昭婉猛的偏過腦袋,還有點不敢相信。


    “周燁,你幹什麽?”


    周燁被拒絕的姿態弄的狼狽不堪。


    額前的發絲早就打濕,雙眸流淌著痛苦的痕跡,


    “他可以,我為什麽不可以?”


    他猛的伸出手指,拇指放在了她的唇瓣上,一點一點的擦拭,帶著不甘心和後悔。


    此話一出,沈昭婉微微瞪大了雙眼,“你知道了?”


    嘴唇的刺痛讓她想要躲閃,身後就是門,根本躲不開。


    周燁的眼神很複雜,沈昭婉盡量避開,不敢多看。


    也不想去深究。


    他的手指就是輕輕的觸碰,可就是這樣,他也看清楚了她方才不經意皺起的眉毛和倒吸的涼氣。


    不用多思考,就知道被親的多用力。


    明眼人一看,就能發現她的唇瓣在她臉上看起來又紅又腫,糜豔的厲害。


    周燁直起腰,收迴手,臉上的痛苦仿佛更加清晰。


    “你我之間還比不過一個陳執嗎?”


    他哽咽的厲害。


    腦海浮現起剛才的畫麵。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迴來的,在幾十秒內狂奔到這裏的嗎?


    他隻知道當他看見遠處二人親密的靠近的時候,隻覺得心裏被攪碎了。


    事情發生的快,他站在梧桐樹邊上,還沒有走出去,就看見二人麵對麵,緊接著的是他迴想一次就難受一次的場景。


    他看見了陳執手上的曖昧,還有看過去挑釁又有著占有欲的眼神。


    硬生生讓他定在了原地。


    他大腦一片空白,看見沈昭婉迴去的喜悅也被壓退。


    那時的他頓時渾身冒著冷汗,心跳的速度快的不像樣子,腿也發軟。


    他們親了多久,他就無力的站了多久。


    最後竟然不像自己崩潰的樣子被看見,一瞬間就往迴跑。


    希望還能有餘地,也更希望那時不過就是眼花而已。


    可是看著沈昭婉紅著嘴唇從樓梯間往上走,這一切都是他自欺欺人。


    “是不是他脅迫你,故意欺負你?”


    周燁還有點不甘心,拚命的找尋更多的理由和借口。


    想要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許他就能自己給自己一個安慰。


    “周燁,不一樣。”


    “一切都不一樣了。”


    “方才我是願意的。”


    沈昭婉終於直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或許周燁剛才的舉動勾起了她以前的迴憶,可惜,早就釋然了,不是麽?


    現在說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之前等待的,早就埋葬在時間裏了。


    晚了。


    “怎麽就不一樣,你們認識很久嗎?”


    “你了解他嗎?”


    麵對周燁的急切,沈昭婉沒有後退,“我了解,他是我男朋友,我怎麽就不了解呢。”


    “好了,周燁,我不跟你說了,我要迴去寫作業了。”


    周燁原地站著,崩潰的不行,男朋友?


    他猛地一笑,不願意相信。


    “婉婉,你是不是騙我的,故意氣我的?之前都是我學,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沈昭婉已經趁著他呆愣的時候,開門進去了,此刻門被關上,她看不見周燁,隻是輕聲細語,格外平和道,


    “周燁,已經很晚了,我覺得你還是先迴去休息吧。你這樣會影響其他人的。”


    沈昭婉沒有胡說,她走到客廳將書包放下,掏出了自己帶的書本和作業。


    先在沙發上坐著放空了幾分鍾,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之後,才覺得舒服了很多。


    她算著時間,拿起了手機,現在周燁可能還沒有到,她先發了消息問了一句。


    “安全到家沒?到了迴我一聲。”


    發完,小白還提醒她周燁仍舊站在門外,還沒有離開。


    樓道的燈再次熄滅,陷入黑暗當中。


    周燁安安靜靜的站著,看著門,念著一門之隔的世界和沈昭婉。


    良久,可能是發現沈昭婉真的不願意再聽他說些什麽,他默默的盯著門,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緩慢的步伐走的艱難,細看才發現是那麽無力和顫抖。


    他眼神發愣的的離開。


    沈昭婉讓小白確認他迴到了自己家之後,翻開了自己的作業本子,刷著上麵的習題。


    沒有理解透徹的部分,又會拿起手機,聽著老師的講解。


    一點一點的琢磨透徹之後,才進行下一部分。


    沒過多久,沈昭婉的手機響了。


    彈出了微信消息。


    沈昭婉拿起手機,劃到界麵。


    “我到了。”


    沈昭婉笑了笑,看著簡短的字沒有立即迴複。


    果然,還沒有五分鍾,陳執又忍不住發來了消息。


    “睡了嗎?明天我來接你。”


    “不用帶飯,我帶你去店裏吃。”


    沈昭婉打字。


    “好。”


    陳執:“你剛剛?”


    “我在做題。”


    過了幾十秒,沈昭婉發了一個可愛無助的表情包。


    “陳執,你知道多久可以消腫嗎?”


    狹小昏暗的出租屋內,陳執單手拿著手機,濃鬱的眉眼閃過了然和迴味。


    一瞬間就能想明白事情。


    他打字。


    “消腫?哪裏?”


    對方正在輸入中……


    顯示了許久,才發來幾個字。


    “算了,沒事。”


    陳執挑起眉峰,對著浴室的鏡子看向了自己的嘴唇,好像比平時的顏色更深一點。


    想到沈昭婉的描述,陳執忍不住遐想,不知道那柔軟的地方會變成什麽樣子當她這樣苦惱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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