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林霄心中一緊,但按司鬱的計劃實在不允許他做出更多的反應,隻得緊緊盯著司鬱與來犯者的交戰。


    他隻能虛弱宛如黛玉捧心一般躺在旁邊,看司鬱和那殺手打在一起。


    司鬱的身姿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尤為矯健,仿佛幽影中穿梭的蛇影,翩若驚鴻宛若遊龍。


    她的麵容沉著冷靜,多年的曆練讓她對這種生死交鋒的情境早已習以為常,甚至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習慣感。


    但是為了隱藏真實身份,司鬱刻意收斂了自己的鋒芒。


    她故意放慢了攻擊的節奏,讓自己的動作帶上一絲遲滯,與那些圍攻的敵人纏鬥得難舍難分。


    這種以退為進的策略,既是為了迷惑對手,也是為了避免任何可能泄露指揮官行蹤的破綻。


    但是這樣遊刃有餘的打鬥方式,還真有一點寫意的美感。


    林霄嘖嘖稱讚。


    付茗窈引領的那群人如同潮水般洶湧而至,他們訓練有素,裝備精良,顯然對這次行動做了周密的準備。


    他們的眼神滿是狠厲,每個人都像是被同一種信念所驅動,誓要達成目的。


    就在這樣緊張激烈的氛圍中,司鬱剛以一記迅猛的迴旋踢擋開了一個刺客的致命突襲,身體還未來得及完全站穩,便察覺到另一側已有一道寒光鎖定了自己。


    但她沒有絲毫慌亂,身形靈活地左右閃轉,如同舞蹈般優雅而致命。


    她的每一次反擊如同連綿不絕的流水,招招相連,環環相扣,幾乎沒有給對手留下任何喘息的機會。


    空氣中迴響著兵器交接的清脆聲響,夾雜著戰鬥者的低吼與唿吸的粗重,構成了一曲緊張而又悲壯的戰歌,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林霄假裝滿臉焦急,艱難地支撐著自己站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侍從趁機衝到林霄身前,試圖擒住他。


    林霄猛地反應過來狠狠地一拳揮出,將那人打倒在地。


    司鬱注意到了林霄的困境,眉頭微皺,怒聲喊道:“林霄,你找個安全地方待著!這裏交給我!”


    林霄苦笑:“小司!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


    司鬱一個迴旋踢,將另一個敵人擊退。


    眼角的餘光瞥見林霄仍不肯離開,心中更加焦慮。


    她狠狠罵道:“你再不聽話,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兩個人顯然是演上了,越演越真。


    林霄咬牙,正準備說些什麽,卻發現付老爺子突然帶著幾個精悍侍從朝他們逼近。


    司鬱意識到情況危急,不再繼續與來犯者糾纏,而是迅速拉過林霄,向後急退。


    此時,外麵的增援已經陷入大宅內,與付家的人展開激烈的交戰,刀劍相碰的聲音此起彼伏。


    林霄和司鬱退到了一間偏僻的小廳,暫時獲得了一點喘息的空間。


    司鬱警惕地看著周圍,一邊低聲問道:“你還能撐多久?”


    林霄:……


    林霄:“別演了活爹,人都打進來了,裝什麽啊,沒意義了。”


    司鬱嘴角微翹,似乎是有點受用活爹那個稱唿,“好吧好吧,好大兒。”


    兩人的對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一個人影朝著他們的方向衝過來。


    “林司長,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為首的人語氣帶著不可一世的傲慢。


    司鬱神色冷峻,緩步走到林霄身前,擋住了大長老的視線。


    “我們還沒輸定,你們付家的野心太過膨脹,以為能吞得下執法司?”


    來人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我們付家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我們真正的實力。”


    “我們的計劃裏不隻是執法司,還要慢慢地滲透進軍部,區區執法司才是什麽,那就是囊中之物,滲透指揮官周圍甚至拿下指揮官才是我們的最終目的。”


    林霄聞言戳了一下司鬱,司鬱挑眉當然是沒料到付家胃口奇大無比。


    可以說勇氣可嘉。


    話音剛落,他猛地揮刀向司鬱砍來。


    司鬱早有準備,迅速側身避開,同時反手一腳踹向他的胸口。


    他吃了一驚,連忙後退,但仍然被擊中,悶哼一聲,退了幾步。


    司鬱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迅速跟上,一連數道攻擊讓他隻能疲於防守。


    就在雙方交手激烈之時,林霄突然注意到暗處有幾個付家人正在悄悄靠近,企圖偷襲司鬱。


    “小司,小心背後!”林霄大喊,聲音裏充滿了焦急。


    司鬱聽到提醒,猛地轉過身,長劍橫掃,將偷襲者逼退。


    同時,她快速迴身,繼續壓迫他。


    然而,付家的援兵源源不斷,很快便將小廳包圍了起來。


    林霄額頭滲出一絲汗水,心知繼續這樣下去,情況隻會愈加不利。


    同時心中遲疑他們是不是演過了,真的要深陷泥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英姿颯爽的身影出現在小廳門口,正是司鬱的近衛赤鐮。


    她帶領著一隊精銳,迅速衝入小廳。


    “林司長,我們來了!”赤鐮聲音洪亮。


    司鬱頷首。


    林霄看到援兵到來,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隨著更多的援兵湧入,形勢逐漸逆轉。


    付家的人被節節壓製,最終不得不撤退。


    付老爺子和付家人狼狽不堪,眼中滿是憤恨。


    “林司長,不是隻來了你們執法司的人嗎?!為什麽會有指揮官近衛!!”付老爺子狠聲說道。


    眾人對峙,怎麽看怎麽是付家落於下風。


    付老爺子也沒覺得自己出了什麽紕漏。


    打眼一看,死的竟然都是付家的人。


    “我沒說過!”林霄不裝了,中氣十足地站了起來,雖然有傷,但是用了藥以後身體還撐得住。


    話音落下的同時,司鬱緩緩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麵紗。


    “你瞧,我這不是指揮官本人來了嘛。”司鬱笑意吟吟的,一臉和藹。


    核藹。


    付老爺子的瞳孔猛地一縮,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時之間竟啞口無言。


    周圍的付家子弟也是一陣嘩然,他們沒想到,這位一直掩藏鋒芒、與林霄並肩作戰的女人。


    竟然就是司鬱。


    林霄嘴角掛起一抹玩味的笑,看向付老爺子:“老爺子,現在你知道為什麽我們會如此有恃無恐了嗎?”


    萬全之策,在真正的布局麵前,不過是一盤散沙。


    付老爺子強作鎮定,眼神中卻難掩驚懼與不甘:“指揮官大人親自出馬,對付我們這些小魚小蝦,真是抬舉我們了。”


    司鬱輕蔑地一笑:“對付陰謀者,我從不嫌事大。今日之事,不僅是為執法司,更是為了帝國的安定。你們的計劃,到此為止。”


    說話間,司鬱的眼神掃過每一個付家人,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威壓,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懾。


    林霄站在一旁,淪為陪襯。


    一身白裙,宛若天神。


    “不過,”司鬱突然話鋒一轉,“既然來了,自然不會空手而歸。付老爺子,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否則……”她故意拖長了語調。


    顯然沒想放過任何一個人。


    刺殺執法司司長已經是死路一條,更別提付家一直想殺了林霄身邊的人——司鬱。


    雪上加霜,完上加完。


    付老爺子咽了口唾沫,他知道,今天的一切都已經超出了他的控製範圍。


    環視四周,付家的精英已被團團包圍,反抗似乎成了徒勞之舉。


    “……今日是我鬼迷心竅犯下大錯,但我付家孫子付琉沒有參與也不知這件事,他人被我關在了地下室,不知道指揮官大人可否留他一命……”


    付家還有後代,就不算滅亡。


    司鬱看向林霄說道:“自然是要看司長的安排定罪,這事兒我說了不算,我不參與世家權力鬥爭。”


    好一個不參與。


    也不知道她是怎麽站在這的。


    付茗窈不服,幹脆問了出口。


    司鬱歪頭一笑:“司長孤身前來,缺一個助手,我便是林司長的助手,哪裏算是指揮官呀。”


    “那你的人還不是來到了這裏!”付茗窈咬牙切齒。


    “那是保護指揮官的人呀,雖然我不是按指揮官身份來的,但是我本身還是指揮官啊,我有危險,他們來保護我是他們的指責~”


    詭辯。


    付茗窈覺得她是詭辯!


    但是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成王敗寇。


    而且付家就算能威脅到執法司司長林霄,但是絕對威脅不到司鬱這個指揮官。


    要是司鬱在付家有個三長兩短,付家往後可以在整個人類社會精神和肉體層麵完全消失。


    聽司鬱說完後,林霄轉身麵向付老爺子,聲音冷硬如鐵:“帶走吧,帝國的法律會給你們應有的審判。”


    隨著付家眾人被押解離開,小廳裏漸漸恢複了平靜。


    林霄望向司鬱,兩人的眼神交匯,其中蘊含了無數默契。


    他們之間的關係仿佛又加深了一層……


    不,是錯覺。


    林霄別開臉否決了自己剛才的想法。


    剛才真是覺得自己瘋了才會那麽想。


    他和司鬱不會成為朋友的,永遠不會……


    但是——


    “過兩天去執法司喝杯茶吧,如果你有空。”


    之前好歹也說是孩子的舅舅,不是朋友罷了,還得是孩子的舅舅。


    林霄想。


    司鬱點點頭:“有時間會的。”


    “好了,戲也演完了,咱們迴去還得處理一堆報告。”


    林霄沒想到司鬱沒有拒絕他,突然有一點尷尬,他故作輕鬆地調侃,試圖緩和一下剛剛緊張的氣氛。


    但突然的痛楚讓他忍不住彎下了腰。


    “靠,止痛藥藥效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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