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裏大概是說承認詩魚是她的女兒,且本身就和司鬱長得特別像,而當初丟的也是詩魚,不是司鬱。


    可能是二人名字讀音相近,很容易被人搞錯。


    森西博蹙眉看完,忍不住輕歎口氣,捏著眉心,憋著氣。


    司鬱饒有興致地看他這模樣,指尖點了點桌麵,給了司梵祁一個眼神。


    司梵祁把他手裏的信直接奪過來擦著桌麵甩給司鬱。


    隻見她食指疾如閃電,穩穩地抵住了信件的一個角,手腕輕轉,便將信優雅地接在手中。


    她低頭細讀,神色漸變,原本緊蹙的眉梢隨著閱讀的深入逐漸舒展開來,直至最後,竟忍不住笑出了聲


    詩魚見狀,怯生生地問:“這位大人,您為何發笑?”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困惑。


    司鬱指了指信,指了指司梵祁,“就說你倆有緣嘛,長得一樣。”


    有夠能編的。


    新一代諾貝爾文學獎頒發給司梵藺公主好了。


    司鬱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她修長而白皙的手指輕輕捏著那封信件,全然不顧一旁紫電那幾乎要將脖子擰成麻花,拚命往這邊偷窺的好奇模樣。


    最後,她不顧他人目光,將信收進了袖口。


    詩魚眼巴巴地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欲言又止,手指緊緊扣住自己的衣角,卻在掙紮片刻後,終究還是忍痛放棄了奪迴信件的念頭。


    司鬱微微垂下眼簾,平靜地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就盡情敘舊吧,我有事先行一步。”


    司鬱優雅地起身,指尖輕輕敲擊桌麵,發出清脆而富有節奏的聲音,她目光輕巧地瞥了詩魚一眼,隨後便轉身離開了氣氛尷尬的指揮議事廳。


    司鬱快步走出門外,發現門口原本應該值守的侍衛兵仍然不見蹤影。


    遠聲青此刻大概正沉浸在與青槐的甜蜜世界中,那麽,這個用手段讓侍衛兵擅自離崗的罪魁禍首,最大的嫌疑人就指向了一個人——洛斯妲。


    “洛斯妲,你可真是膽大妄為。”司鬱輕聲低語,語氣玩味。


    她穿過自動門,徑直走向休養倉所在的區域。


    她敲響洛斯妲的房門,洛斯妲不會不開門。


    洛斯妲開門看到站在那裏的是“楚睞朗”,洛斯妲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緊接著,眼眶泛了紅。


    他的聲音帶著些微顫抖,“您,請進。”


    洛斯妲側身讓開道路,心中忐忑。


    司鬱在桌邊悠然落座,雙腿隨意地翹起,左肘穩穩地倚在光潔的桌麵上,凝視著站在門旁、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洛斯妲。


    她微微抬手,示意他走過來坐下。


    洛斯妲心懷忐忑地挪動步子,僵硬地坐在床沿,身體緊繃得仿佛一觸即發的弦。


    他能感受到自己心髒的跳動聲在這靜謐的空間裏迴蕩,每一次搏動都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他的心頭。


    “陛……”他剛想開口喚司鬱,卻被她一個手勢打斷。


    “噓。”司鬱抬起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此刻她靠著桌子撐著腦袋,一雙眼眸中閃爍著倦意,卻也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她並非來追究他的過錯,隻是洛斯妲這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讓她覺得饒有趣味。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直到洛斯妲的心跳聲在靜默中愈發沉重而慌亂,司鬱才突然打破沉默,聲音低沉而有力:


    “欺瞞帝王,這該是什麽罪名?”


    洛斯妲聞言,全身猛地一震,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監禁五十年。”


    話音甫落,他便驚覺,瞬間抬起頭,眼神中滿是緊張,想要從司鬱那裏得到答案,卻又因恐懼而不敢輕易啟齒。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緊緊抓住膝頭的布料,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內心的掙紮與恐懼透過這一細微動作展露無遺。


    “別緊張。”司鬱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信來,擺在他的麵前。


    示意他看。


    “這,這是什麽意思?”洛斯妲咽了咽口水,問道。


    看著洛斯妲手足無措的樣子,她微微笑了笑,繼續說道:“這是一封信,有個人找羅曼諾了,說是他的青梅竹馬。”


    洛斯妲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嚇到了,他手足無措的問:“羅...羅曼諾是...誰?”


    司鬱看他話語銜接流暢,更是懷疑。


    “沒什麽,你知道她叫什麽嗎?”


    “陛下開玩笑了,我怎麽會認識這個人。”洛斯妲起身準備給司鬱倒杯茶。


    他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如此失禮,沒有茶水招待,讓司鬱一個人在那裏幹坐著。


    看見洛斯妲起身動作,司鬱大概也能想到他是想幹什麽。


    司鬱抬手,說:“不用了,我馬上就走。”


    “陛下,多待一會兒吧,我們……很久沒見了。”洛斯妲嗓子眼裏很難受,好像是思念說不出口堵塞的心慌。


    司鬱當然可以聽得出他語氣裏的失落,但是心裏感到有些疲憊的她,想迴去一個人待會兒。


    她拒絕了洛斯妲的挽留,準備迴到自己的休息艙。


    結果看見了等在門口的森西博。


    “聽我解釋。”森西博開口。


    “沒有懷疑你。”司鬱搖搖頭,“我隻是覺得有點離譜。”


    畢竟讓司梵藺公主再謅一個養女出來,這件事真的很滑稽。


    森西博鬆了口氣,以為她著急跑出來是生了氣。


    “那種離譜的東西,會讓我懷疑自己的記憶嗎。”司鬱說著推開了休息艙的門,拉著森西博的手,把他拉了進去。


    森西博跟她進來,摟著她躺在床上。


    “鬱寶。”


    “嗯。”司鬱悶悶地應了,在他胸前蹭蹭,捂著小肚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隻有你。”


    不用多說,兩人都知道這個隻有你是什麽意思。


    “你的人似乎還有疑問。”


    “他們都不聰明。”森西博撫著她的發絲,一點一點,輕輕的,帶著柔和的寵溺。


    除了司鬱哪有其他人。


    當時遠聲青偷來的,能讓司梵藺退兵的孩子,隻有司鬱。


    “詩魚,沒有找你,你就這麽一走?”


    “我沒有理她。我不能因為旁的人讓你產生不好的情緒。”森西博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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