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鬱和祁東臨進入了單獨的房間,獨留下燕裔和安德裏蘇麵對麵。


    這時,二位的寒暄才真正開始。


    安德裏蘇:“最近在國際區甜食吃多了,胃口大開。”(在國際區發展的還不錯,占了些地盤。)


    燕裔:“甜食吃多了壞牙,講究一下。”(差不多得了,在國際區要講究規矩。)


    安德裏蘇:“不同風俗飲食習慣不一樣,你們c國人飲食更為清淡一點吧?”(我可和你不一樣,你是不行吧。)


    燕裔:“我國有八大菜係,清淡鮮辣,不隻食甜。”(論勢力分布還是比你廣,比你吃得開。)


    安德裏蘇突然端起茶杯,“有品位的人會和我一起共享美食,不是嗎,先生?”(和先生牽線搭橋了。)


    燕裔垂眸,神色孤漠,“最好不是隻有你自己喜歡吃,誤以為共享。”(真牽線搭橋?怕不是在誆人,先生怎麽會見你。)


    安德裏蘇擱下茶杯,微微蹙眉,“有人忌甜食,但是燕先生不像是不能吃甜食的人。”(嫉妒非君子所為,燕裔你怕不是在嫉妒我。)


    燕裔唇角留笑,眸色卻冷的像雪,“糖吃多了壞牙,我不愛與人爭搶甜食這種小餐點。”(說話口氣狂妄不怕閃了舌頭,你的那點我還看不上。)


    安德裏蘇微怒,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壞笑起來,問道:“有一塊兒大蛋糕,味道怪,燕先生要不要嚐嚐?”(有點事想給你說,不是什麽好事,你要不要聽。)


    燕裔頷首:“榮幸。”(勉強有點興趣。)


    安德裏蘇揮手屏退左右,上半身微微前傾,語氣玩味,“關於你那夫人的。”他拿出自己鍾愛的香煙,遞給燕裔一根。


    燕裔拒絕:“為我家夫人戒煙。”


    安德裏蘇笑笑,抽了一口煙,“你合作過的magic組織知道嗎,我查到她和那有點關係。”


    燕裔反口迴懟:“不可能,我家夫人很簡單。”


    他當然知道,他甚至多次看見司鬱跟在白發少年身後跑,但是在安德裏蘇麵前,他堅決維護司鬱。


    安德裏蘇這家夥肚子裏沒有揣過什麽好心。


    安德裏蘇冷嗤一聲,“magician……”


    算了,安德裏蘇沒興趣管別人的事。


    ——


    屋內,祁東臨看著已經沒有什麽煩躁症存在的司鬱,暗道一聲造化。


    這東西本是伴隨終身,誰能想到有朝一日,竟然幾乎不怎麽浮現了。


    “和燕裔和好了?恢複記憶了?”祁東臨也知道自己問了廢話,但就是想確定一下,就怕這兩口子還有什麽幺蛾子針對自己。


    司鬱點點頭,“之前基地有人懷疑我是magician就算了,他們很篤定,是不是你說的。”


    祁東臨噎住了,哈,果然自己就是因為被隊友出賣才會被燕裔賣掉。


    “看你遲疑我也知道了。”司鬱攤開掌心,“遲早的事,但是你不遵守諾言。”


    祁東臨看見司鬱的表情突然特別慌,“別啊,我也是為了刺激你出現,燕裔他想你想的快瘋了!”


    司鬱帶著三個戒指的指尖搭在桌麵,“具體說說。”


    “高強度工作,睡眠時間短,每次見你之前都會吃猛藥調理,保證不被你發現。”


    敲擊桌麵的指尖慢了下來,司鬱點點頭,讓他繼續說。


    “當年你的死,啊當然你沒死,就是說,不是咒你啊,燕裔是準備跟你一塊兒去了的,基地的下一任首領已經找好了,自己的公司也有合適的接班人,隻等他接迴自己的父母就直接隨你走了!”


    司鬱眉梢微動,指尖的動作停下,聲音微低,有點沉澀,“就這些了?”


    “這還就嗎?”


    “他為了你,想你其實還活在人世間,去過寺廟……在佛前三拜九叩。你可能覺得十分荒謬,但是,他沒想過傷害你,從來沒有。”淨傷害他了倒是。


    “應該會有一個屍檢報告的。”司鬱突然從剛才的話題裏跳脫出來,不自覺握拳的雙手突然放鬆,撐著桌子兩側看向祁東臨,“覺得我真的死了,那屍檢報告,性別是男是女啊?祁東臨叔叔~~~”


    折壽。


    真要命。


    祁東臨抹了一把臉,“是男屍,有人威脅我改為女屍,我作了這件事……”


    笑容出現在司鬱的臉上,她複又坐下,讓祁東臨不要緊張,“這話說得不對,你沒有權力篡改結論,法醫也不會違背職業道德篡改屍檢報告,而你是千辛萬苦地找到了與我死法相同的相似女性,調換了報告。不過這也屬於犯法,祁東臨叔叔,鑒於你有國際區的身份,你還是自己去找先生自首吧。”


    祁東臨一頭冷汗,隻因為司鬱分析的確實無錯。


    法醫秉承著自己的職業道德,絕對不會篡改屍檢報告的結論,但他當時又十分怕死,就調換了報告,更改了姓名。


    他頹廢的靠在椅背上,似乎是認命了。


    “我會去自首的,但是你倆在一起就好好的在一起吧,能不能別再搞我了。”


    她笑的溫柔,眉眼彎彎,沒有反駁祁東臨的話。


    “燕裔二十年的計劃,你扮演了被逼成為反派的角色是吧。”


    祁東臨從尾椎骨升起一股寒意,他呆呆愣愣地看著司鬱,似乎是不明白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始終不明白你為什麽那麽怕安德裏蘇,你怕他的報複。不僅僅是因為知道他性格乖張、不穩定且多變。


    因為你知道你們相愛,你的離開會遭到他的報複。”


    司鬱拋出一個硬幣,食指迴扣,大拇指覆其上,接住了硬幣。“遇事不決就賭一把,賭正反麵。”


    “祁東臨叔叔,還想在一起就是反麵,不想在一起就是正麵。”


    他的目光忍不住隨著司鬱的指尖移動。


    “那我拋嘍。”


    她壞笑著,用掌心接住硬幣,“祁東臨,你猜猜是正麵還是反麵?”


    四指緩緩打開,是反麵。


    司鬱把硬幣甩給了祁東臨,在他著急忙慌接硬幣的三秒,已經轉身出去了。


    而背對著陽光的祁東臨,接住那枚硬幣,再次看到了反麵。


    而他把那枚硬幣翻轉過來時,發現,仍舊是反麵。


    當你決定拋硬幣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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