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鬱自己說的毫不在意,雲淡風輕,但是聽在蕭訴的耳朵裏就不是那麽迴事了。


    判斷哪種蟲子能吃,判斷蟲子是什麽口味。


    那這孩子以前吃的是什麽苦啊。


    饒是和司鬱相處時間不多的蕭訴心裏都酸澀無比。


    “野獸很長時間沒有跟上來了,我感覺它丟失了我們的蹤跡,現在我們盡力找門吧。”


    話音剛落,司鬱就聽見後方傳來的輕微聲響。


    她扛起蕭訴迅速上樹。


    “蕭訴叔叔,你是狙擊手,你看看下麵是什麽,我看看我們能往哪裏跑……”她壓低聲音,勾著蕭訴的腰,防止他掉下去。


    蕭訴雖然覺得他們倆的動作有點怪,但是也來不及說什麽,緊張地往下麵看去。


    司鬱方才還感覺已經沒有野獸跟來,沒想到這就有了。


    “一條蛇。”蕭訴迴答。


    司鬱鬆了口氣,剛才她的動作也有點草木皆兵了,隨即她又問,“能吃嗎?”


    “啊?能吃,沒毒。”


    “行,今天晚飯,有著落了。”


    司鬱摩拳擦掌,把外套扔給蕭訴,從褲兜裏掏出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削好的木箭,“蕭訴叔叔你別動,我去叉個蛇吃。”


    “啊,行。”


    司鬱看準了蕭訴所指,蛇頭的位置。


    “嘿!”


    蛇:沒開玩笑,天上降下來個閻王。


    司鬱把被叉了七寸的蛇抓在手裏,捏爆了它的蛇頭。


    蕭訴咽了咽,看著眼前的少女,熟門熟路地把蛇掛在脖子上,然後走過來,準備扛著他一起走。


    就,就挺有壓力的。


    司鬱太溫柔了,他之前那麽懷疑她是magician還口出狂言讓她承認,司鬱沒有對他動手,真的是——


    小天使!


    晚上,他們升起火來,把在小河邊處理好的蛇插在木棍上烤。


    說實話,蕭訴野外求生沒有吃過這麽豐盛的。


    “我找了不少藥,給你重新包紮一下吧。”


    司鬱把在石頭上搗爛的草泥捏在手心,把蕭訴的腿抓了過來。


    蕭訴渾身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叔自己弄吧,真的,你歇著,哈哈……”


    好怕司鬱一個不滿意給他腿撅了。


    就司鬱那個手勁,直接給他捏成肉泥。


    “蕭訴叔叔,你不是烤肉呢嗎?”司鬱掀起他的褲腿,“沒事你不用在意男女授受不親,現在這是特殊情況。”


    “而且我若不說自己是女生,你本身也不會介意。”


    蕭訴後背發涼,不是,這不是怕外麵的人看見嗎,那燕裔不得給他皮扒了。


    “不會太疼,你別踢我就行。”


    蕭訴哪敢啊,自己一根腿毛動了都是對司鬱的不尊重。


    再次給蕭訴的腿纏好繃帶,“出去還是再看看醫生,你這個劃傷有點大。”司鬱建議道。


    蕭訴把烤熟的蛇肉遞給司鬱,“吃吧。雖然沒有調料,但是吃的真比我以前好太多。”


    跟司鬱就像是在玩野外廚房。


    “謝謝蕭訴叔叔。”


    司鬱接過烤蛇肉,咬了一口,“感覺還不如白天的包飯好吃。”


    蕭訴:……


    晚上,兩個人靠在樹幹上,忍不住閑聊打發時間。


    “蕭訴叔叔,曾經作為道上no.2的狙擊手,怎麽選擇金盆洗手了呀?”


    “反正不怕死,棺材本也掙夠了,也不知道幹什麽,就報效國家唄。”


    “那還挺好。”


    “小少爺,你是為什麽跟了magician呀?”


    司鬱微微垂眸,“我嘛……也不是跟了,是magician讓我在那幾年站了起來。”


    蕭訴微微歎氣,搞不懂司蓮怎麽狠心把自己的女兒扔在異國他鄉。


    “以後叔叔們罩著你。”蕭訴拍拍她的肩保證。


    司蓮不心疼,還有他們這些叔叔心疼,司鬱不能是沒人愛的小姑娘。蕭訴發誓。


    司鬱一笑,“我真的在基地待過吧,你們對我都很熟絡。”


    蕭訴頷首,“你不記得了,在基地,大家都很喜歡你。”


    司鬱聳聳肩,“好吧,我們休息吧。”


    在野外,司鬱也睡不熟,一直淺眠,聽聞半點風吹草動都會睜開雙眼觀察周圍環境。


    一丁點清脆的樹枝碾壓聲讓司鬱迅速驚醒。


    蕭訴也睜眼,目光炯然地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有很大的東西過來,是站立的姿勢,可能是頭熊!”蕭訴用手語和司鬱交流。


    司鬱屏息點點頭,“蕭訴叔叔你在樹上先別動,我處理一下,你跳下來,咱們趕緊跑。”


    她根本不打算和野獸幹架,因為風險太大,手裏也沒有攜帶任何武器。如果受傷了,對後麵的闖關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她輕巧下樹,輕微的動靜也吸引了那頭熊,在它腳步加快走向這邊時,她用衣服兜住地上的木頭燃燒的灰燼,在距離合適的時候,迅速拋出,隨後把手中的木箭擲出。


    “跑!”


    蕭訴下樹被司鬱接住,司鬱攔腰把蕭訴扛在肩上就往前跑。


    後麵似乎還有野獸中招的悶哼,反正跑得很快,司鬱沒聽清。


    “前麵有個坡,蕭訴叔叔,咱們滑滑梯嘍!”


    被抗在肩膀上的蕭訴緩緩抬起僵硬的脖子,“等……”


    身體驟然一輕。


    不是,司鬱你也太瘋了吧!!!!!


    尚未喊出口的話都被堵在了嗓子眼。


    而他們身後被陰了的某“熊”。


    捂著自己的側腰悶哼一聲,蹲下身靠著樹幹,揉了揉眼。


    他走過那些陷阱沒上第二次當已經實屬不易,萬萬沒想到司鬱還有這一手。


    怕出聲驚動山中野獸,就沒出聲。


    以為那些陷阱就是小軟包的全部陰險手段了,但是現實還是給他上了一課。


    他捂著側腰上紮進皮裏的木箭,幸好他速度快,沒有叫這東西插進內髒。


    也幸好沒有被灰迷了眼。


    燕裔有點麻了。


    而這一切都被監控記錄了下來。


    白貓問雲已弩:“你為什麽……噗嗤哈哈哈,為什麽不笑。”


    雲已弩麵部肌肉不規則抽搐,看向捂著嘴的‘magician’,“magician……呃哈……你,你為什麽不笑。”


    罌粟眼底的臥蠶很亮,她搖搖頭說不出話來,扭頭看向宋椰。


    宋椰握拳抵唇,想盡了這輩子最悲傷的事,輕咳一聲,“我生性就不愛笑。”


    方古憋不住了。


    ——小劇場——


    司鬱不解地看著一頭灰的燕裔:燕叔,你為什麽不笑。


    差點被捅了腰子的燕裔:我生性就不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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