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裔的手搭在腿邊。


    “如果我提前知道他把你帶出國後就立馬消失,我當時不會鬆開你的手。”


    “抱歉,我很後悔。”燕裔略帶歉意的黑眸牢牢鎖定低著頭摳指尖的司鬱。


    司鬱聞言突地一抬頭,不理解他的意思。


    為什麽後悔,鬆手是什麽意思。


    她小時候和燕裔關係很好嗎?她印象裏隻是燕裔長得挺好看,還住在司家,旁的沒印象了。


    “我與司家關係很淡,但與你父親和你爺爺卻不是。”


    “這十年我盡力與你取得聯係,可是當我得知你連你爺爺的資助都不需要,我也沒有立場去親自找你,把你帶迴來。”燕裔解釋道。


    所以話題是怎麽從克拉是不是她女朋友跑到之前這十年的?司鬱沒能理解。


    還有…燕裔找過她,這是什麽意思?


    “而現在,”燕裔話頭一轉,“你父親不在身邊,與你關係較近的長輩隻有我在你身邊,你父親不久前還托付我在你迴家後,多照顧你保護你。”


    “等等……”司鬱皺眉突然把飯盒都推開到一邊,雙手抓緊了桌子邊,聲音有些厲,“你是說,我爸他與你有聯係,隻是不會聯係我是嗎!”


    下意識露出本相的司鬱眨眨眼又放鬆地坐了迴去,聲音柔和不少:“不好意思小燕叔叔,我有些過於激動。”


    “沒事。”大手撫上她的肩膀,傳來的觸感是少年清瘦的骨架。


    少年脾氣別扭,往旁邊挪了挪,躲開了他的手。


    眼眶通紅帶著鼻音的少年的身軀微微發抖:“我以為他失蹤了十年,找了他十年,嚐試聯係他十年,最後卻告訴我他不是失蹤,與你有著聯係,隻是不聯係我是嗎?”


    “我是什麽?是他的孩子還是他的累贅?當初媽媽生下我不久就撒手人寰,他連媽媽葬在哪裏都不告訴我!”


    “每年清明寒食我甚至都不能去看望我的媽媽!現在告訴我他不是死了不是失蹤卻是不能聯係我!”


    她這十年,就像個笑話一樣,遊走在國際之間,闖過不少地方,受過不少傷,甚至幫人剿滅不少匪徒,破過跨國大案。然而到最後,她最想找到的人卻找不到。


    燕裔微微仰頭看著少年握拳站起,不是憤恨不是傷心,那表情竟然是悲哀。


    他從未哄過人,隻能把語氣放的盡量溫柔:“司鬱,你父親很愛你,他這樣隻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我就是把我扔在國外自生自滅嗎?”司鬱不理解。


    若她沒有前世記憶呢,沒有當星際首席的那些經曆呢,八歲的孩童,怎麽獨自在國外生存?就靠一筆他留下的錢嗎。


    她有這些讓人匪夷所思的天賦也無法讓她在國外的前幾年好過。


    她年紀太小,又中慢死毒,渾身實力受限。


    她父親能知道,他的孩子如果沒有這些能力,甚至活不過二十歲嗎。


    “我替他向你道歉,我不敢輕言他有苦衷這樣的話來搪塞你,隻是司鬱,當時他知道你自己在國外可以照顧好自己時,他歉疚地在電話裏與我哭了一天。”


    司鬱沉默。


    是愧疚於將她拋棄在國外嗎,還是愧疚於一出生就為她隱瞞了性別,當做男孩。


    司鬱甚至現在都怨不起來,她隻想問問他,問問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良久,她低聲問道:“那我可以聯係他嗎?”


    燕裔搖搖頭:“隻能他主動聯係到我,我卻不能聯係到他。”


    “那他聯係小燕叔叔你時,我可以和他說話嗎?”


    燕裔又搖了搖頭:“司鬱,你就把他當做不能暴露的臥底吧,他身陷危險,卻很愛你。”


    司鬱緩緩抬頭,下睫掛著淚珠,聲音微啞:“那我可以去幫他嗎?”


    燕裔心疼地用手背擦了擦她的小臉兒,充滿抱歉的語氣卻不容違抗:“不可以。”


    她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孩兒,或許比別人更堅強一點,但她父親做的事,是何其危險。


    危險到他都不能知道她父親的行蹤。


    “好吧,我知道了小燕叔叔。”剛才情感爆發到肌肉酸痛,她也有些累了。


    她不是真正普通的十八歲少女,悲涼的情緒散的很快。


    既然,他們都不讓她聯係到父親,她還會按照自己的計劃繼續找。


    她就是這麽強的脾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為什麽她出生對外公布是男孩兒,為什麽母親去世的不明不白,為什麽父親要離開自己這麽多年不知行蹤。


    她總要知道的,人不能一輩子被蒙在鼓裏。


    “關於克拉,我們確實在交往。”眨眨眼,退卻瞳中血氣上湧帶來的猩紅,下一秒,她還是依賴燕裔的那個溫軟少年。


    司鬱的情緒轉變的有些快,燕裔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等聽到司鬱說什麽時,他故意把語氣轉換的很冷,很有壓迫感:“分了。”


    司鬱抬眸疑惑:“為什麽?”


    “她來自e國克萊奧家族,你不知道,她的家族不是你能接觸的。”


    司鬱在心裏嘖了一聲,不能接觸也接觸多迴了。


    “不要。”


    真跟克拉鬧掰,估計那姑娘會哭個驚天動地。


    “聽話。”


    “不。”司鬱在燕裔麵前難得的強硬。


    “司鬱,我們愧疚於缺席了你的成長,所以不敢以長輩自居要求你什麽,但這個建議不是害你。”


    “小燕叔叔,我已經十八歲了。”


    而且克拉是主動追隨她的,為了她暫時放棄了追逐家族繼承權。


    燕裔的眉眼一低,雖憂不怒。


    “如果你一定想,那你就聽我話。”小孩兒才十八歲,現在喜歡克拉以後可能會變,如果真和克拉怎麽樣,他也有能力做小孩兒的後台。


    “我一直很聽話呀,小燕叔叔。”聲音很乖。


    剛才的悲哀和怨懟好似不見,坐在燕裔麵前的還是那個依賴自己的小少年。


    軟軟的性子,可愛極了。


    燕裔手心一癢,手指穿過發絲,捋了捋少年的粉發。


    “小燕叔叔睡一會兒嘛,下午還要訓練。”


    “我去辦公室休息一會就可以。”


    燕裔起身,去了趟衛生間。


    怕被發現什麽痕跡的司鬱有些緊張,幸好他麵色如常地從衛生間出來後什麽也沒問。


    “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參訓。”


    燕裔轉身欲走,卻突然在儲物櫃的位置停下,狐疑地看向了腳下。


    司鬱眼皮一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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