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等到所有人都來到了甘露殿,李世民直接就將手中的急報甩在了地上。


    “氣死朕也!都是一群廢物!還有李軒,膽大妄為,居然敢縱工搶掠城,並毆打朝廷官員,朕要將他打入大牢,還有那個趙廣順,朕要將他就地問斬,家中男丁發配邊疆,女卷打入賤籍!李道宗,李德謇辦事不力,罰俸半年!


    孫泉有瀆職之罪,朕要將他革職,做苦役三年!”


    一眾大老甚至都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李世民的唾沫星子給甩了一臉。


    在座眾人中,就數李靖是最著急的了,畢竟李德謇是他的兒子。


    李靖連忙撿起了地上的急報,便看了起來,這一看之下,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本以為李世民口中的縱工搶掠,隻是一個普通的形容語句,但現在這一看,李世民說的都輕了。


    李軒一口氣直接搶掠了包括潭州在內的十幾個州縣,還揍了李德謇一頓,從急報上的內容來看。


    這些被劫掠的州縣,所有官倉,官庫基本上都被掏空了,店鋪住宅也無一幸免,不過偏偏李軒卻沒有對老百姓下手。


    隻拿東西和錢,不傷人。


    當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急報之後,都不禁皺緊了眉頭。


    這事現在非常難處理。


    如果事情發生後,李軒選擇沉默,而是找李世民告狀的話,李世民十有八九會給李軒出頭,懲戒趙廣順等一眾官員,並會處理那些與工人發生衝突的暴民。


    但李軒沒有選擇而告狀,而是直接用自己的方式處理了此事,關鍵他還鑽了趙廣順語言上的漏洞。


    潭州雖然比不上長安,但好歹也算是個州,刺史,那個是地方父母官。


    絕對算是朝廷在潭州地區的代言人了。


    這種人說出去的話,就是代表朝廷的意思。


    李軒心思多活絡?


    他最擅長抓語言上的漏洞了,讓他抓住一次機會,都能給你玩死。


    跟聰明人打交道,說話都得注意著點。


    趙廣順就因為說錯了一句話,辦錯了一件事,就導致出現了如今的狀況。


    現在壓力瞬間就來到了李世民的身上,怎麽處理李軒和趙廣順還有那群暴民是個問題。


    “怎麽不說話?說話啊,此事如何處理?”


    李世民見所有人都不吱聲,頓時有些不高興了,平時一個個能說會道的,這時候怎麽不吭聲了?


    這時一眾大老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退後一步,隻留下了魏征一人站在了最前麵。


    見狀李世民便說道:“魏愛卿,可是有了主意?”


    我日你嗎,這群不要臉的東西!


    此時的魏征都差點暴走了,這群老東西,一有這種事情,就賣自己。


    動作熟練的簡直讓人無語。


    魏征想了想說道:“就按,剛剛陛下您說的那麽辦就行了”


    “什麽?”


    李世民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叫按我說的辦?


    魏征繼續說道:“將賢王殿下打入大牢,趙廣順就地問斬,家中男丁發配邊疆,女卷打入賤籍,參與衝突的暴民全部按律懲戒一番,孫泉革職去做苦役三年,李道宗和李德謇辦事不力,罰俸半年,


    臣覺得,這是當下最好的辦法了,既然要罰那就全罰,不然難以服眾”


    “這……”


    李世民心想,自己隻是一時衝動,生氣才那麽說的,你個老小子,怎麽不勸勸老子,反而還順著說?


    不等李世民做出其他反應,其他大老這個時候紛紛上前異口同聲的說道:“臣附議!”


    李世民愣愣道:“那……那就這麽定了?”


    眾人紛紛點頭,齊聲迴道:“就這麽定了!”


    李世民還尋思,這麽大的事,得商談個一上午呢,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出結果了。


    其實很多時候,人下意識做出的決定,往往比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要好的多。


    這件事,單從性質上來看,李軒其實就是個防衛過當的罪名。


    趙廣順則是完完全全的瀆職罪,其實如果深究的話,大唐絕大部分官員都有瀆職罪。


    但有些東西,你可以偷偷的去做,卻不能拿到明麵上來。


    李軒何許人也,他是個能吃虧的主?


    趙廣順這個二貨,居然會奢望李軒能退讓一步。


    李道宗寫急報的時候,沒有偏袒任何一方,所有的內容闡述的都非常的客觀。


    他寫道,李軒如此作為就是故意的,就是想殺雞儆猴,省的以後再有人惦記他的產業,再有其他官員像趙廣順一般。


    畢竟南方地區的官員不像京將官,很多地方官多少都是有些懈怠的。


    都有些懶,都奢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最終李世民還是親自下了一道聖旨。


    隻不過內容稍微有些改變,李軒縱工搶掠,毆打朝廷官員,打入刑部大牢,坐牢三個月。


    之前劫掠的財產要全部如數奉還,但朝廷會賠償李軒五萬貫的補償金。


    趙廣順雖然有過,但罪不至死,而且之前也有過功績,最終李世民就將其官降三級。


    孫泉有瀆職之罪,但念及之前的戰功,官降兩級,並派至邊疆駐守國境。


    李道宗和李德謇,辦事不力,罰俸半年。


    這道聖旨一下,全國嘩然。


    潭州地區的事情,鬧的可是非常大的,就算如今消息再如何閉塞,不少人也都已經知曉了。


    要知道,自從李世民登基以來,大唐境內可還從未發生過如此大的暴力事件。


    尤其是這件事的兩個主角,一個是皇族的皇子,一個是朝廷的刺史。


    想想都帶勁,所有人都是抱著一種看熱鬧吃瓜的心態去觀望的。


    但他們沒有想到,朝廷的聖旨居然下來的這麽快,瓜還沒吃完,李世民就把事情都給處理掉了。


    遠在潭州的李軒接到聖旨的那一刻,是滿臉的錯愕。


    但隨即,他也便釋然了,作為皇帝遇到這種事情,的確很難做,坐牢三個月,還算是輕的,如果換成是別人,估計人頭都保不住了。


    畢竟這可是一場數萬人參與的暴動,弄不好是要被扣上造反之罪的。


    “賢王殿下,您看,是不是和我們走一趟?”


    負責下旨的是來自刑部的吏員,現在聖旨已經下了,是時候帶李軒迴長安了。


    “嗯,行,不就是坐牢嗎?又不是沒坐過”


    李軒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按照聖旨來做的。


    可就在這時,李軒住所外隱隱傳來了吵鬧聲,下一刻緊閉大門就被人推開了,隨即一大群工人手持著各種農具便衝了進來。


    “老子倒是要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讓賢王殿下坐牢!”


    “賢王殿下莫怕,今天誰要是敢動你,我們就跟他拚了!”


    工人們一邊叫囂著,一邊就將所有吏員都給包圍了起來,看那架勢隻要這群人敢帶李軒走出一步,就會一擁而上,將其亂棍打死!


    吏員們哪見過這陣仗,下意識就的抽出了腰間的橫刀。


    “行了,都別衝動,我又不是去砍頭,隻不過是做三個月的牢而已,三個月後,本公子還是一條好漢,等我迴來,繼續帶諸位賺錢”


    麵對李軒的安撫,工人們似乎並不買賬。


    “賢王殿下,俺可是聽說了,那刑部大牢暗無天日,關進去就出不來了”


    “就是,俺叔以前就被關進去過,說是關三天,可一個月都沒出來,後來才知道,是死在裏麵了”


    “聽說刑部大牢裏有吃人的惡鬼,進去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這群工人是越說越玄乎,越說越恐怖,最後已經把刑部大牢形容成了第十九層地獄了。


    “沒你們說的那般恐怖,好好照看好棉花和自己,雖然我進去了,但你們也無需害怕,還是那句話,誰要是敢動咱們的財產,該打打,該殺殺,千萬別手軟!”


    “放心吧,賢王殿下,我們一定會好好照看這些棉花和金礦的,誰要是趕來,我們就和他拚了!”


    “沒錯,誰要是感動咱們的東西,老子直接屠了他全家!”


    “賢王殿下,三個月後,如果我們見不到你,就直接殺入長安!”


    這群吏員們看著這一個個群情激奮的工人,心中不禁暗道:這到底是工人還是土匪啊?


    見過護住的奴仆,但沒有見過這麽狠的。


    在李軒的安撫下,這群工人總算是同意刑部的人帶走李軒了。


    看到李軒被刑部的人帶走,潭州城的百姓一個個那是拍手稱快,更有甚者,直接撿起一塊石頭丟向了李軒。


    然而下一刻,這個丟失石頭的人,就被幾個工人放倒在地,然後就是一頓暴揍。


    要不是周圍有人攔著,這貨估計是見不到今天晚上的月亮了。


    有了這個插曲,其他城內的百姓就不敢有任何動作了。


    這群人雖然恨李軒,但是他們也同樣怕李軒手下的那群工人,那可是五六萬人呐。


    出了潭州城,李軒就看到了刑部準備的好的馬車。


    “賢王殿下,請上車吧……”


    一吏員一邊幫忙掀開簾子,一邊恭敬的說著。


    雖然李軒現在是階下囚了,但誰也不敢真的拿李軒當階下囚。


    見狀,李軒不解的問道:“嗯?犯罪的人,不是要帶腳鐐和枷項嗎?”


    領頭的吏員一聽,連忙說道:“賢王殿下啊說笑了,我們哪敢讓賢王殿下帶腳鐐和枷項,這不是找死嗎?您坐車就行”


    哪知李軒卻說道:“犯人就是犯人,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何況是我?給我戴上腳鐐與枷項,我步行迴長安即可!”


    “這……賢王殿下,您饒了我們吧,小的哪敢給你帶腳鐐和枷項?這要是讓陛下和皇後娘娘知道了,還不宰了我們?”


    領頭的吏員哪裏敢給李軒帶這些東西,誰都知道,李世民關押李軒隻是做做樣子。


    “如果有人敢給你定罪,就讓他來找我,法乃治國之本,如果因為身份和階層就可以無視律法,那這法定下來又有何用?


    不管是執法者,還是違法者,都要為其負責!”


    領頭的吏員無奈,隻好吩咐手下給李軒戴上了腳鐐和枷項。


    然後就帶著李軒一起順著官道往長安方向走去。


    李軒步行,這群人哪敢騎馬?也都跟在後麵。


    就這樣,這一路上的行人與商隊,就見到了神奇的一幕。


    一群官吏,帶著一個犯人,但是這群官吏一個個是對著犯人點頭哈腰的,吃飯的時候,最好吃的要先給犯人吃。


    休息的時候最涼快最舒服的地方,也要先給這個犯人。


    眾人疑惑,這是哪個富家公子?


    這是沒事過來體驗生活來了嗎?


    隨著此事的發酵,人們也打探到,這個犯人就是當今的賢王李軒。


    之所以如此,就是因為之前的潭州事件。


    李軒,帶著腳鐐和枷項一路步行從潭州前往長安的這件事情,很快就傳播了出去,沒過多久就被商隊和行人,傳到了長安,也同時傳到了宮裏。


    長安西市,某胡人酒肆內。


    “什麽?賢王殿下,被刑部的人押送長安,還給賢王殿下戴了腳鐐和枷項?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這麽做?不想活了?”


    “我也是剛剛聽說的,這從潭州走到長安,路途遙遠,賢王殿下必然要吃不少苦”


    “媽了個巴子的,這朝廷的人,還真是吃飽了不認人,要不是賢王殿下創辦了迴春堂,太醫署還有能現在的地位?”


    “你先別急,聽說是賢王殿下自己要求的,說什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不愧是賢王殿下,果然非凡人也,下次見到賢王殿下,我得好好請他吃一頓好的!”


    “草!要我說,朝廷這事辦的就草蛋!明明賢王是受害者,他憑什麽要坐牢?”


    “就是,我看陛下是老湖塗了,朝廷那些當官的也老湖塗了”


    “沒錯!不是那個潭州刺史說的法不責眾嘛?怎麽到了賢王這就要挨罰?”


    砰!


    就在這時,酒肆老板一拍桌子罵道:“馬的!老子不服,這太不講理了,朝廷不是關押賢王三個月嗎?老子罷稅三個月,有本事,把老子也壓入刑部大牢,反正牢飯不花錢!就當休息了!”


    “好主意,不給這個朝廷一點顏色瞧瞧,還真當我們西市的人是軟柿子了,我這就迴店通知一下,老子也罷稅!”


    李軒在西市的聲望是極高的,基本上,迴了西市,就跟迴了家一樣,這群人一聽說李軒被押送到長安,那一個個都是氣的不行。


    要知道,在西市,甚是之整個長安城,李軒可是治好了不少人的頑疾,平時李軒還會不定時的低價售賣一些補藥。


    加上李軒的性格也好,從不因為對方的身份和階級而差異化對待。


    所以,現在李軒受難,對於這群西市人來說,就是等於自己的家人在受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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