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馬車駛的的飛快,車廂內,天啟烈的俊臉陰沉無比,劍眉緊蹙,擔憂之色盡顯。


    梓杺的憂心更甚,雖然聽到老皇帝病危的消息,但她並不是感到很意外,隻是隱隱覺得此番定是要出事,父親果然不是多慮,朝中真的要變天了。


    馬車剛剛駛進皇宮內,天啟烈一個箭步便衝了下去,直奔老皇帝的寢宮。


    梓杺也不語,隻是緊緊的跟在他的後麵。


    水薔薇從小嬌生慣養,哪裏跟的上他們,隻好一路小跑著,氣喘籲籲的追趕。


    皇宮裏到處點著宮燈,燈火通明,照的猶如白晝。


    終於,二人先一步,來到老皇帝的寢宮。


    高大的身形一閃,天啟烈人已經進入殿中。


    梓杺一步不落,也跟著一並進入。


    二人抬眼望去,偌大的寢室裏,老皇帝正躺在龍床之上,身上蓋著羽被,皇後林敏君正無比焦急的坐在床前,身邊除了幾名隨侍的太監,還有一眾太醫圍著把脈,其中為首的便是院判趙添和。


    一旁圓桌前,天啟炎神色泰然的坐在那裏,臉上並無任何的擔憂之色。


    越過天啟炎,天啟烈來到龍床前。


    他這才看清了老皇帝的臉色,半日不見,竟變得如此蒼白,緊閉著眼眸,仿若一下子蒼老是好多。


    天啟烈緊皺眉宇,低聲問道:“母後,父皇這是怎麽了?”


    林敏君抬起眼淚婆娑的臉龐,輕歎道:“本宮也不知曉究竟是怎麽迴事?方才本宮已經安置了,豈料有人傳話來,說皇上他突然病倒了!”林敏君清秀的臉龐上盡是憂慮之色。不像是在撒謊。


    梓杺雖然站的遠,憑借她的功力,二人的話自然落入她的耳畔,說心裏話,她並不相信林敏君會不知情。


    “趙太醫,父皇他怎麽樣了?”天啟烈將目光投向了趙添和,一臉的期待。


    趙添和一臉的淡然,情緒無任何的波動,說道:“皇上已經心力交瘁,竭盡油盡燈枯了!”


    他的話很明顯,老皇帝的大限之期不遠了。


    “唔·······”就在此時,老皇帝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唿吸聲,眼眸微微的睜開了。他的目光在房內搜尋著,似是在找尋著什麽?終於,當他的目光觸及到梓杺之時,蒼白的麵頰上露出一絲微笑,他伸出手,指著一旁的梓杺,費力的說道:“杺兒,杺兒,到朕這裏來!”


    眾人的目光一齊落到梓杺的身上。


    梓杺一怔,指著自己的鼻尖問道“我嗎?”她不免有些奇怪,好好的叫她過去幹什麽?


    老皇帝艱難的點了點頭,說道:“除了杺兒,其他人都退下!”話語雖輕,卻帶著讓人不容忽視的威嚴。


    皇命不可違,此話一出,即使有人再不願意,也不得先行退下。


    眾人都退了出去,包括天啟烈和天啟炎。


    隻有皇後還不願意出去,仍舊坐在床邊,深情的凝視著老皇帝。


    “皇後,你為何不退下!”老皇帝的聲音隱隱帶著怒氣。


    “是,臣妾告退!”林敏君萬般不願的退了出去,路過梓杺身旁時,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過於狠毒,使得梓杺渾身打了一個寒戰。


    此時,偌大的宮殿隻剩下老皇帝與梓杺二人。


    老皇帝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一點。


    梓杺遲疑了一下,移步置龍床前,恭謹的說道:“皇上,您有什麽事情就吩咐吧。”對於老皇帝,梓杺是帶著一些怨恨的。


    老皇帝蒼白的麵色陡然一笑,那笑容看起來是那麽的滄桑無力,爾後緩緩的說道:“杺兒,好孩子,父皇知道,你受委屈了。”他的聲音有些幹澀,嗓音也微帶沙啞。


    梓杺心頭劃過一絲不忍,聲音軟了下來,問道:“父皇,要喝點水嗎?”


    老皇帝含著笑意,搖了搖頭,:“你這孩子,心地永遠是這麽善良,孩子,你聽父皇說,父皇的時間不多了。”老皇帝說著,輕咳了幾聲:“杺兒,還記得上次父皇交給你的那個錦盒嗎?”


    梓杺點了點頭,她當然記得,上次與他達成協議之時,老皇帝曾經交給自己一個紅木製成的錦盒,說沒有他的指示,永遠不可以打開。


    “待我死後,你就想辦法把這錦盒交給炎兒。”


    “好,杺兒幾下了。”梓杺想也不想就答應了,雖然她不知道錦盒內放的是什麽?但老皇帝絕對不會害天啟炎,這一點毋庸置疑。


    老皇帝眼中劃過一絲疑惑,輕聲問道:“你為何不問問錦盒中放的是何物?”


    梓杺釋然一笑:“若是父皇想讓梓杺知道,自然會說,若是不想讓梓杺知道,梓杺又何必問呢?”


    老皇帝會心一笑:“雲毅生的好女兒,朕自愧不如啊!”


    梓杺見老皇帝臉色雖然蒼白,但精神看上去還好,並不像是將死之人。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老皇帝說道:“杺兒,你不必疑慮,方才趙太醫喂朕吃下了一顆藥丸,可以為朕續命一個時辰,否則,你們來的時候,朕早已是死人一個!”


    “可是,父皇,自從梓杺與您相識之日,到現在,您的身體一向都很好,為何突然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呢?”對於這一點她著實摸不著頭腦,而父親也不肯告訴她。


    老皇帝勾起一抹苦澀笑容:“杺兒,朕也算是死得其所,當年朕對不起麗妃,如今已朕之性命換的我兒平安,朕死亦無悔!”


    老皇帝的話句句敲擊在梓杺的心扉,死得其所,死亦無憾!莫不是老皇帝的死和天啟炎有關,思及此,梓杺的臉色一變再變,格外的難看。


    “杺兒,你莫要想歪了,炎兒怎會害我,是趙太醫他研製出了醫治絕情蠱的方法,就是將蠱毒轉嫁到他最親近的人身上!被轉嫁之人,必死無疑!”老皇帝的語氣淡淡的,絲毫沒有臨死前的恐慌以及不安。


    好毒的解藥,梓杺心中不由的暗自感歎。


    “蠱毒源自於苗疆,是一種極其歹毒的下毒之法,本來炎兒身上的絕情蠱,以麗兒之血做引,便可以解除,怎奈麗兒已不在人世了,便要以我這做父親之人的性命才可記得此蠱了!”


    “父皇,炎兒他知道嗎?”梓杺對於他這份無私的父愛,很是動容,心中那點怨恨早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炎兒他當然不知道,朕隻是騙他說朕多年前受了傷,才會如此的,加之趙太醫的話,他不得不信。”老皇帝搖了搖頭,說道。


    “父皇,那您若是去了,炎兒該怎麽辦?您有沒有想過,皇後不會放過他的,以杺兒現在的能力不足以保她周全!”梓杺頗為擔憂的說道,她不相信這件事情老皇帝沒有考慮過,雖然天啟炎深得朝中大臣的心,但也抵不過皇後和水相的勢力。


    聞及此,老皇帝不禁眉宇緊蹙,半餉,才道:“杺兒,這也是朕所擔憂的,這些年來,朕一心撲在炎兒身上,到處為他尋求解藥,才導致皇後一黨的勢力發展的如此之快,如今,炎兒中毒多年,若是一再的拖下去,恐怕大羅神仙也難救,所以杺兒,你一定要幫助炎兒,朕已經下旨,要雲毅收炎兒為義子,待朕喪期已過,便即刻啟程去幽州。而朕交給你的紅木錦盒,裏麵放的便是我天封國的傳國玉璽和調動天封國三十萬大軍的兵符,有了這兩樣東西,隻要炎兒順利出了東都城,不日便可以奪迴江山。”


    聽完後,梓杺已是一臉的驚訝,錯愕,她深深的折服於老皇帝的深謀遠慮,即便他此刻將皇位傳給天啟烈也不過是一具空殼罷了。隻是她不明白的是,同樣都是親身骨血,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此番做法,又將天啟烈止於何地呢?


    “杺兒,朕已經萬分對不起麗兒母子,這些也是敏君欠她們母子的,另外朕還會給你兩道密旨,一道是立炎兒為新君,立你為後的的密旨,以防他日炎兒奪嫡時被人扣上弑君謀反的罵名,另一道是炎兒登基後要善待烈兒的旨意。你切記要好好的保管!”老皇帝說著,將兩道明黃色的奏折遞了過來。


    梓杺沒有遲疑,迅速接過,放在了懷中。立她為後,她和炎兒?她和炎兒還可以嗎?


    “傻孩子,你和炎兒兩情相悅,一定可以的。”老皇帝一眼便看穿了梓杺的心思,安慰道。


    梓杺含著笑,用力的點了點頭,為了他們的以後,她一定會努力的。


    “父皇,杺兒不明白,為何你不將玉璽和兵符直接交給炎兒,而是通過梓杺交給他呢?”梓杺又有些不明白了,今日的震撼實在是太多了,一時之間,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老皇帝緊皺了幾下眉峰,語氣十分的虛弱,:“傻孩子,一旦朕駕崩,皇後找不到玉璽和兵符一定會將炎王府翻個底朝天,也定會將炎兒軟禁起來,料想她做夢也想不到朕會將兵符交給你,畢竟現在你是烈兒的妻子,她又怎麽會想到你的心其實是向著炎兒的呢?”


    梓杺這才豁然開朗,老皇帝果然心思縝密。為了炎兒,他真是無所不用啊,隻是自己這般注定要辜負了天啟烈的一番深情了。


    “杺兒,快去叫他們進來,朕····朕不行了!”老皇帝的唿吸急促,急切的吩咐道。


    梓杺心中一陣悲痛,連忙對著外麵大喊:“快來人啊,皇帝陛下他·······”剩下就不用說出口了。


    果真話音剛落,殿外便湧進一群人,各個神情緊張。


    “父皇。”天啟烈和天啟烈一同跪在床前,低聲喚道。


    老皇帝看著他們,雙手分別攥著二人的手,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舍,一個時辰的藥效已經過了,他的生命也即將走到盡頭。他微微張了張嘴,艱難的開口:“烈兒······這麽多年來······是父皇忽略了你,父皇······對不起你!”說罷便緩緩的合上了雙眼,一手大手隨即垂了下去。


    恐怕除了老皇帝自己,隻有杺兒明白他為何會說對不起天啟烈吧。


    趙添和連忙探了探老皇帝的鼻息,又摸了摸心脈,歎著氣搖了搖頭。“皇帝陛下駕崩了!”


    天啟烈的身子猛烈的震了一下,悲痛之色盡顯。天啟炎雙手握拳,一臉的哀傷。


    唿啦,屋子裏的人跪倒了一地,梓杺也忙跪下了。


    皇後林敏君更是哭的肝腸寸斷,令在場的人無不動容。梓杺看得出,她悲痛的神情絕不是裝出來,她對老皇帝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突然,梓杺發現了一個問題,而且是很嚴重的問題,天啟夜,去哪裏了?老皇帝駕崩這麽大的事,他為什麽不在呢?這似乎太不合乎情理了。


    眼前的境況已經不容許她多想這些了,因為沒有人提及天啟夜,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從這一天開始,天啟夜就好像是人家蒸發了一般,徹底的從天封國消失了,直到多年後再見到他時,梓杺才知道了一切原委,不過這一切已經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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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的崇政殿


    滿朝的文武大臣聚集在殿內。


    皇後無比沉痛的坐在殿中。


    天啟烈和天啟炎身穿孝服,負手而立。


    天啟烈仍舊是滿臉的沉痛,心裏還未從老皇帝駕崩的悲痛中走出來。天啟炎的麵色十分的凝重,眸光猶如深潭不見底,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丞相水遠山的眼光瞟向一旁的沐梓杺,詢問道:“先帝駕崩時,側妃娘娘隨侍的時間最久,先帝可曾留有遺詔或者遺言?”


    梓杺抬起頭迴視著她,神色坦然的答道:“先皇卻是曾經對梓杺說過幾句話,但並未提及任何有關繼承大統的事情!”


    水遠山點了點頭,不再看她,向著群臣道:“雖然先皇駕崩,舉國致哀,但國不可一日無君,既然先帝未必留有遺詔,那遺詔先例,應有太子殿下繼任帝位。”說完,麵向天啟烈,恭謹的跪在地上,道:“微臣恭請太子殿下即位,主持大局!”


    群臣見水遠山如此,便都跪著附和道:“恭請太子殿下即位!”


    梓杺的目光投向坐在最高處的皇後林敏君,她清秀的臉龐劃過一絲欣喜,但很快便隱去了。


    而天啟炎,仿佛沒聽到一般,仍舊保持著方才的姿態,沒有任何的變化。


    “各位,先皇有一份密旨在我這裏!”一個突兀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沐雲毅悠揚的身影站在殿外。


    梓杺隻覺得心漏跳了一拍,父親,難道老皇帝把那道密旨給了父親。


    “翼王殿下。”水遠山一怔,隨即臉上掛上了一抹淡笑,拱手說道。


    沐雲毅笑了笑,眼神卻深望了一眼沐梓杺,隨即從袖袍中拿出一封奏折,說道:“這便是先皇交給本王的密旨!”


    此語一出,眾人皆開始議論紛紛。


    梓杺明顯看到林敏君嬌軀一震,心中不由的竊笑起來,想來皇後定是以為老皇帝要廢黜天啟烈的太子之位,所以才會如此吧。


    天啟烈的表情也十分的緊張,大概他的想法同皇後如出一轍。


    沐雲毅不顧眾人驚異的眼光,徑直走到總管太監(侍奉老皇帝的太監)身邊,將密旨遞給他,說道:“有勞王公公宣讀!”


    王公公接過密旨,展開來,看到上麵的確有玉璽印鑒,便大聲宣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沐氏雲毅,乃朕生死之交,而今被奉為翼王,朕將三子啟炎,賜予翼王收為義子,隨翼王即刻趕往封地幽州!欽此!”


    王公公話音剛落,皇後等人明顯鬆了一口氣。天啟烈的神色也緩和了許多,卻也帶著一絲的不解,不明白父皇為何要如此?


    此刻,天啟炎幽幽的站起身,來到沐雲毅麵前,俯身一拜,恭順的說道:“炎兒給義父請安。”


    沐雲毅笑著扶起了他,“不必多禮。”


    百官連忙上前向著沐雲毅道賀。


    沐雲毅含笑一一的謝過去。


    自始至終,天啟炎的情緒不帶一絲的波動。


    “道賀之事,改天再說,而今當務之急,是恭請太子殿下繼承大統!”水遠山突然站出來,義正嚴詞的說。


    眾臣一愣,緊接著附和稱是。


    梓杺嘲諷一笑,這群大臣還真是牆頭草,風往哪裏吹,就往哪到!


    在水遠山的帶領之下,眾臣一齊向天啟烈朝拜:“微臣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天啟烈霸氣的鷹眸盈上一抹喜悅,揮了揮手。“眾卿平身!”


    林敏君臉上的笑意更甚,嘴都快樂歪了!


    “恭喜皇兄榮登帝位!”天啟炎弓起手,緩緩的說道,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多謝三皇弟的美意,朕卻之不恭!”天啟烈鷹眸中散發著攝人的冷厲,令人不寒而栗。


    梓杺心中暗叫不妙,難道天啟烈對炎兒起了殺意,炎兒也真是的,怎麽可以對他說話這般的不尊重呢?


    事情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天啟烈並沒有為難天啟炎,而天啟炎也沒有繼續挑釁天啟烈,這件事情就這樣落下了帷幕,一切塵埃落定,已成定局。


    天啟烈繼承了地位,一躍成為天封國最最尊貴的皇帝陛下。


    三日後天啟炎就要啟程離開中都了,對於天啟夜,天啟烈重金懸賞,四處尋訪他的下落,真是沒有想到,才幾日的光景,他們三兄弟竟然發生了如此翻天賦的變化。


    現在唯一令梓杺頭痛的便是,應該怎樣將手中的錦盒交給天啟炎,她是萬萬不敢貿然行動的,因為她有種預感,不,確切的說,是可以肯定,不久後,皇宮裏定會掀起一場更大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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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比梓杺想象中發展的更快,就在天啟烈登基的第二天,天啟炎便被打入了天牢,炎王府其它的人一律軟禁在府內,不得出府半步!


    最讓梓杺接受不了的,皇後,不應該是皇太後林敏君依然用那個蹩腳的借口,私藏龍袍,意欲謀反!


    當梓杺聽到天啟烈對她說這個消息時,更多的不是震驚,而是鬱悶,林敏君會對付炎兒,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隻是沒想到她的計謀一點也沒有提高,還是這樣沒水準。


    當務之急,是如何將炎兒救出來,想到這裏,梓杺不禁長歎一聲,林敏君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炎兒,她這般急著對付炎兒,定是發現玉璽和兵符不見了,一旦這兩樣東西落入炎兒的手裏,天啟烈的皇位便岌岌可危了,所以她才會采取這種方式,即便找不到玉璽和兵符也要殺了炎兒,以絕後患!


    這女人,可真是狠毒啊!為了保全天啟烈,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怪不得父皇會這樣護著炎兒,甚至不惜算計自己的親生兒子,想來也不可全怪父皇。


    想起老皇帝,梓杺心中不免有些心酸,為了炎兒,他付出的太多了,不知道炎兒身上的蠱毒解了沒有,一定要找個機會問一問趙添和。


    “這大白天,關著房門做什麽?莫不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個驕縱卻又不失柔媚的挑釁聲闖入了梓杺的耳畔。


    不用想也知道來人是水薔薇,自從老皇帝駕崩,她和水薔薇雖沒有被冊封卻也一直住在宮中,沒有迴宮外的太子府。


    這定是她吃飽了撐的閑的沒事做來她這裏尋晦氣了。


    對著一旁的青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開門。


    水薔薇身著水綠色紗裙,扭動著腰肢,搖曳生姿的朝梓杺走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麵容清秀的小丫鬟。小丫鬟手中抱著一套白色長裙,正是那日梓杺借給她的那一套。


    “梓杺妹妹的架子可夠大的,見了本宮為何不行禮!”水薔薇語氣帶著濃濃的蔑視,媚眼一瞪,挑釁的意味十足。


    梓杺因著天啟炎的事情,心中依然煩悶不已,實在沒這閑情逸致與她鬥嘴,便客氣的問道:“娘娘此番來可是有什麽指示?”讓自己給她行禮,做夢去吧,這樣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她要是在不識好歹,也休怪她翻臉了!


    “沐梓杺你這個狐媚女人,本宮叫你行禮,沒聽見嗎?”水薔薇登時大怒,一雙媚眼迸發出強烈的怒意,對著梓杺,怒聲喝道!


    梓杺豈是好惹的主,她不溫不火,淡淡的說道:“皇上曾經說過,對待任何人,梓杺可以免去跪拜之禮。”對上水薔薇的雙眸,梓杺笑得嫵媚:“除非你覺得自己的權利高過皇帝陛下,那梓杺心甘情願的跪在你腳下!”梓杺的語氣很輕柔,卻句句如利刃一般刺入水薔薇的心,這是對她的忠告,也是提醒,不要仗著自己是正妃就妄想壓在她的頭上,她沐梓杺可不是任人欺負的主!


    果然,水薔薇氣的渾身發抖,卻又無從發作,她自然不敢去找天啟烈求證的,不管這話的真偽,天啟烈都一定會護著她,自己隻是自討沒趣罷了!


    突地,水薔薇轉過身,對著小柔說道:“小柔,趕緊將衣服放下,這狐媚子的東西,本宮可不敢要,萬一沾上了狐臊也怎麽好?”說完不屑的望著梓杺,一臉的鄙夷之色。


    梓杺一聽,這不是明著罵她是狐狸精嗎?好你個水薔薇啊,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梓杺剛想翻臉,轉念一想,不行,這個關鍵時刻,自己可不敢再出任何的紕漏了,炎兒還在等著自己去營救,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小柔沒有做聲,將目光投向了青兒,似是在詢問這衣服放哪裏!


    梓杺淡淡的吩咐道:“青兒,不必收起來了,直接扔了算了,別人穿過的,豈可再用,萬一惹上病就麻煩了!”


    “你!”水薔薇怒目圓瞪,芊芊玉手指著梓杺,一時氣結,竟說不出話來。


    “娘娘還是快走吧,沒事也不要再來了,省的沾染了什麽不祥之氣,賴在梓杺頭上!”雖然不能翻臉,但是氣氣她總還是可以的。


    水薔薇聽完,氣的要死,直接掉頭走了,本來是來尋晦氣的,不料自己惹了一肚子氣憋著迴去了。


    “小姐,你真是太棒了!”待水薔薇走後,青兒豎起大拇指,一臉崇拜的說道。


    梓杺笑了笑,應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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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天,梓杺雖然心急如焚但也沒有跨出房門半步,她知道,整個宮中布滿了林敏君的眼線,她去過哪裏,做過什麽,她都會一清二楚,若是不想被她監視,唯一的方法就是呆在房間裏。


    直到晚上,天啟烈的到來,梓杺方知道機會來臨了。


    “臣妾恭請皇上聖安。”梓杺盈盈一拜,爾後說道。


    天啟烈身著明黃色龍袍,帝王之風盡顯,他連忙將梓杺扶起,柔聲道:“杺兒,你與朕之間,何須如此疏離?”


    “那臣妾就不客氣了。”梓杺會心一笑,便坐了下來。


    “皇上可曾用膳?”梓杺問道。


    “朕陪母後用過了,杺兒你用過了嗎?”


    梓杺沒有答話,隻是點了點頭。


    “你都知道了嗎?”天啟烈漆黑的瞳仁直視著梓杺,顫抖著問道,不知道為何,他竟覺得十分的緊張,沒有由來的緊張。


    梓杺仍舊是點了點頭,不語。


    一陣很長時間的沉默以後,天啟烈才幽幽的問道:“你希望朕怎麽做?”語氣中添雜了一絲的落寞。


    “我自是希望皇上能夠放了炎王爺,畢竟先帝屍骨未寒,定不忍看到炎王爺落得如此下場!”梓杺的語氣很波瀾不驚,平靜無奇,從中一點也察覺不到她內心所想。


    “再者,先帝讓我父親收炎王爺做義子,而且隨父親去幽州,是何用意,皇上應該心中清楚?也不用臣妾多言了吧?”梓杺倒了一杯茶,緩緩的送到天啟烈手上,眸光卻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他的情緒有何變化?


    天啟烈隻是接過茶杯,放在嘴邊慢慢的品著,表情卻無任何的變化,他太深沉,梓杺根本看不透他!


    但是梓杺不相信他會看不透老皇帝的用意,幽州是天封國最大的一座城池,卻遠在邊陲,離中都甚遠,老皇帝此舉就是要迷惑林敏君一夥人,讓她們誤以為他是要天啟炎在那裏安享一輩子的清福。


    “杺兒,你告訴朕,你還想著三皇弟嗎?”又是一陣沉默後,天啟烈突然問道,語氣頗為堅定,讓梓杺為之一怔。


    有沒有他?這還用問嗎?肯定是有的,但嘴上卻不可以這麽答。


    梓杺笑了笑,違心說道:“談不上有沒有了,自從他休我的那天起,我們之間便再無瓜葛了!”


    梓杺對視著天啟烈的眼睛,沒有任何的躲閃,反而一臉的從容。


    心裏卻在不斷的提醒自己,千萬不可以心虛,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她此刻若是閃爍一下,天啟烈就會發覺她在撒謊,其實她也不想騙他,隻是,不騙他,下場悲慘的人便是炎兒了,所以為了炎兒,顧不了這麽多了。


    見此情景,天啟烈心中釋然了許多,雖然他不愛自己,但起碼也不再癡迷著三皇弟了,可見自己還是有機會的,杺兒,原諒朕,朕真的不能失去你!這樣一來,三皇弟也必定對你死心了!


    梓杺高談論闊之際,並沒有發現門外一襲落寞的身影,也沒有察覺到門外人的絕望,更加不知道,她今日所說的話,會對以後她的處境造成多麽大的影響。也許這一切都是注定的吧。


    “杺兒,你放心,朕一定不會傷及三皇弟的性命,隻是苦於母後的逼迫才會將他打入天牢的,過幾日,待朕想個萬全之策,一定會將三皇弟放出,並且盡快安排他啟程前往幽州!”天啟烈大手握著梓杺的柔荑,柔聲安慰著,其實這也是他的心裏話,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雖然他一向不太喜歡三皇弟,但畢竟是親兄弟,再者到了幽州他也成不了什麽氣候,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杺兒怨恨自己,不管她心中有沒有三皇弟,但以她善良的心地,定是不願意看到他們手足相殘的。所以,天啟炎,他必須要放!


    梓杺聽完,心中雀躍不已,但表麵上仍舊平靜無奇,隻是淡淡的說:“這樣一來,先帝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她的心,從來沒想今天這樣大起大落的這般明顯,她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對天啟炎的感情會如此之深,一聽到他沒事,心裏便立即輕鬆了許多,這更加堅定了她的信念,不管前方的路何其的艱險,她都一定會堅持到底!決不放棄!


    自信滿滿的她,一直忽略了最終要的一件事情,天啟炎的心是否也和她一樣呢?多年以後,她迴想起自己曾經的想法,隻覺得太過於單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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