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第二天,呂布便帶他去了軍營,並拜為秩四百石的醫官長。


    隨後陸續沒幾天,又辟出一片營房,招募了一些膽大伶俐的士卒,以及一群幼兒孤女由華佗傳授醫術。


    “中郎將宅心仁厚,竟想到在軍營中普及醫術,功莫大焉。”看著華佗為那些孩子們啟蒙,荀彧不由麵露欣慰。


    但轉念一想,又道:“隻是屬下記得,當初尋華神醫前來,不是為了向黎庶傳授劁豬之術?”


    “這個不急,等咱先成功銷售出第一批肥皂,再向黎庶傳授劁豬之術也不遲。”


    呂布當然也記得此事,道:“並且,在炒作肥皂環節中,華神醫也會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


    荀彧的表情,當即變得有些奇怪。


    呂布卻渾然不覺,繼續道:“如今世人還沒‘病從口入’的概念,導致吃壞肚子、以致一命嗚唿大有人在。”


    “而華神醫品德高尚,聲名遠播,足可令人信服。我等借其名望來宣傳,再適時將肥皂推出,言可有效清潔致病汙垢之功效。”


    “如此一來,某不信那些士族豪閥們,會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到時候,這肥皂還不是咱想賣多少錢,就是多少錢?”


    “中郎將......”聽著這一番話,荀彧當即呆住了:“潛心利用華神醫暫且不提,隻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等切不可賺取這等不義之財。”


    呂布則一迴頭,理直氣壯:“話可不能這麽說,某這次真沒造謠亂說。不信可以問問華神醫,在診治經曆中經手了多少這等‘病從口入’的例子。”


    “至於肥皂是否可以清潔治病的汙垢,文若隻需仔細觀察,便可發現用咱肥皂講究衛生之人,是不是比那些不用肥皂的人更少得病嘛。”


    “且咱肥皂不是也特地推出了平民低價款,又不是隻救士族豪閥而不管黎庶百姓死活——某做此等功德無量之事,期間掙點錢又怎麽了?”


    荀彧張了張口,總覺得呂布在強詞奪理,好像哪裏不太對。


    但仔細想想,似乎又的確如他所言,自己竟一時無言以對。


    於是悠悠一歎,又看了眼那些搖頭晃腦跟著華佗認字的孩童:“不管怎麽說,中郎將總歸已救了一些人,這便是好的。”


    “這還是好事兒?”誰知,呂布卻幽幽一歎,神色悲憫:“文若可知,這些孩童某是如何找來的?”


    “如,如何?”


    “隻是拜托一位認識的遊俠,幫忙留心下,他便送來了這麽多......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有哪個父母會讓孩子變為孤兒?”


    荀彧聞言,儒雅俊朗的麵容不由也覆上一層黯淡:“中郎將見微知著,一葉落而知秋,更難得力所能及體恤救助這些孩童,屬下敬佩不已。”


    說完,深深一禮。


    呂布卻不在意這一禮,而是繼續悲天憫人的模樣,道:“文若可知,看到這些孩童餓得皮包骨頭,甚至和野狗老鼠搶食,某心中是如何悲痛?”


    “這種痛,比上次每月總有那麽幾天時還難受,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第一句話還很正常,第二句時就有些不對味兒。


    荀彧敏銳察覺到這點,不由微微蹙眉,試探地問道:“中郎將的意思是?......”


    “某的意思,是文若可以再找幾個人來,讓某樂嗬樂嗬......呃,緩解緩解。如此,某方能更精神飽滿地,投入讓漢室再一次偉大的事業。”


    “嗬......”見他圖窮匕見,荀彧嘴角一撇,故意調侃道:“那不知中郎將此番,想讓屬下找何人前來?”


    “某聽說汝與郭奉孝私交不錯?”呂布期期艾艾,說出這個名字。


    荀彧理都懶得理他,轉身離去。


    但良好的教養,還是讓他迴了一句:“中郎將,屬下匠造部那裏還有事務要忙,便不在此奉陪了。”


    “戲誌才也行啊!”呂布卻不放棄,緊追著問道。


    這下,荀彧真沒搭理,還越走越快。


    “陳長文,陳長文總行了吧?”


    然後,便看到一向舉止從容的荀彧,此時步伐都接近小跑了。


    “杜子緒,杜子緒應該沒問題吧,某不挑的......”


    可惜,話說完連荀彧的人影都看不到了。


    呂布神色便有些鬱悶,忍不住歎息著走迴中軍營房,道:“還是沒得到他的心啊......”


    “曆史上他在曹老板麾下,無論在建計、密謀、匡弼、舉人等方麵,都有建樹還盡心竭力,簡直就是多啦a夢式的人物。”


    “結果,我把衣帶詔給他看了,雖說他也任勞任怨。但給人的感覺還是若即若離,沒那麽親熱......”


    說完,便看到荀攸正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驚訝道:“主公,想跟何人親熱?”


    “汝說什麽?”呂布一聽,神色也一愣。


    “想跟何人親熱?”荀攸也不解,重複了一句。


    “不對,上一句。”


    “主公?”


    “嗯.......”呂布這才滿意點頭,然後道:“何時汝叔父也能這般稱唿,某就心滿意足了。”


    接著,便將跟荀彧的事兒講了。


    誰知荀攸聞言不由一笑,道:“主公無須如此,叔父便是這樣的性子。嘴上雖不說,其實早就寫信給那些同鄉好友了。”


    “哦?......”


    荀攸又一點頭,道:“的確如此。隻不過亂世將起,一切還混沌未明,真正有才有識之士又會擇良木而棲。”


    “有叔父的推薦招攬,他們或許會心動,但至於是否會來或為主公所用,還需主公自身強大才行。”


    一番話說得很隱晦,但呂布也聽得明白:你個三姓家奴還是別總白日做夢了,出身名氣就不說了,最主要現在不過董卓麾下的一中郎將。


    就算叔父把你吹得天花亂墜,那些人估計也太可能來。


    說完,荀攸還又補了一刀:“甚至,連荀家之人,也不見得會聽從叔父建議,前來舉族投靠。”


    呂布頓時一捂胸口,發現心好痛。


    事實也的確如此,亂世大家族都很懂得,不把雞蛋放一個籃子的道理。曆史上的荀家,也是這樣做的。


    相反,荀彧能將荀攸引薦過來,對呂布已是愛他在心嘴不說了。


    “可是,某快沒時間了......”呂布哀傷一歎,神色苦悶:“公達可知,義父馬上就要是相國了。”


    “屬下自然知曉。”


    說起這個問題,荀攸亦麵色犯愁:“蔡伯喈已三次上書朝廷,拜太尉為相國。前兩次相國都推讓了,這次想必便不會拒絕了。”


    “嗯......”呂布點頭,道:“並且,他還讓王子師擔任了尚書令,在朝政方麵已架空了袁次陽。”


    “同時,人雖還未當上相國,但身子已搬出了太尉府,住到了城南的畢圭苑。”


    “更可怕的是,前日侍禦史擾龍宗因匯報時未解劍,義父便借故殺了他......他這哪是在殺擾龍宗,分明就是在立威、在殺雞儆猴!”


    種種跡象,都表明老董已開始極度膨脹,即將暴露暴發戶的氣質。


    而單從表麵看,好像也的確如此:城裏有好大兒給他搞錢享受,麾下數萬精銳兵馬言聽計從,朝中公卿無人敢杵逆還主動投效,四方州牧都是自己委任出去的人......


    但呂布卻知,董卓就是個菜鯤,還是又菜又愛玩的愛鯤:表麵看起來很好很強大,實際上菜的摳腳。


    虎牢關外的那些家夥,一個個都快要到任了。初步坐穩屁股後,第一件事就是招募兵馬討伐董卓。


    而在這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夕,自己手中除了一支遊俠力量外,剩下的便一無所有,又怎麽能實現‘火中取栗’的謀劃?


    也由此,他才會迫不及待地,想要從荀彧那裏得到人才。


    一來那些人確實很厲害,但更重要的是還未出仕,可以培養成董卓不知道的秘密力量!


    “此番屬下來找主公,正是為了此事。”


    聽到這裏,荀攸神色鄭重地掏出數枚竹簡,道:“主公不是言被雷劈過後,冥冥中知曉世間的異士英傑?”


    “不知這些人中,可有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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