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有各種酒釀,隻不過楚婉玉因為懷胎原因,和她們喝的不一樣。在換了一壺新燙的桂花釀時,她房裏的一個二等丫頭匆匆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幾分惶恐和擔憂的神色,輕輕俯下/身靠在她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楚婉玉的眉頭輕輕挑起,神色卻是如常,眼眸輕輕眯起衝著坐在一旁的楚珍使了個眼色。便舉起酒杯,用衣袖遮掩住仰脖做出喝酒的假象,那小半杯酒釀全被她灑到了手中的錦帕內,又飛快地塞進了衣袖裏。


    過了片刻,楚婉玉的眼神就有些迷離了,她輕哼了一聲。修長的食指按著太陽穴,臉上明顯露出幾分痛苦的神情。


    “喲,李世子夫人這是怎麽了?莫不是貪杯醉酒了?”有相熟的夫人瞧見了她的不對勁,不由得揚高了聲音問一句。


    周圍幾個女眷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來,臉上揭露出幾分驚疑的神色。這有了身孕的人喝酒還不懂節製麽?有幾個人的目光就盯著她手邊的酒杯瞧。


    “也不知怎麽了,這是婆母特地吩咐廚房給我燙的桂花釀,我才喝了兩杯而已!”楚婉玉輕輕搖了搖頭,努力眨著眼睛,似乎想要清醒過來。但是看她整個人已經快趴到桌上了,顯然是徒勞無功。


    那邊幾個女眷,大都猜到李侯府後院這麽點事兒,楚婉玉這麽曖昧的話語,倒是沒人敢接話了!


    “對不住了,我的兩個妹妹陪著各位先吃,我去和婆母說一聲迴去歇歇!”楚婉玉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身邊自有丫頭湊過來扶著她。


    楚珍目送著楚婉玉走了過去,楚珠瞧楚婉玉雙眼迷離的樣子,明顯有些擔憂,似乎想要站起來去扶她。待接收到楚珍搖頭的神情,楚珠又安穩地坐了迴來。這事兒成不成得看楚婉玉自己了!


    楚婉玉那樣的隊伍走到李侯夫人那桌,自然是引起了眾人的關注。而她好容易磨蹭到李侯夫人身邊的時候,竟是一頭栽進了李侯夫人的懷裏。


    “喲喲,看樣子世子夫人醉得不輕,還是趕緊扶她迴屋歇歇吧!”和李夫人一桌的都是各府上的當家主母,瞧著楚婉玉的臉色,語氣有些驚詫地說道。


    李夫人臉色一僵,楚婉玉雖然並沒有做出什麽失態的動作,但是湊近了才知道她喝得真的挺多。一股子桂花釀的味道湧了過來,李夫人的眉頭不耐地皺了皺。衝著她身後的幾個丫頭使了個眼色。


    無奈任那幾個丫頭怎麽哄怎麽勸,楚婉玉就是撲倒在她的懷裏不起來,雙手死命地抓著李夫人的衣袖。楚婉玉有孕在身,那些丫頭不敢使力拉,李夫人也不敢用力推,隻有任她拉著。


    “看樣子李夫人和世子夫人的婆媳關係很好,連喝醉了都舍不得鬆手呢!反正我們這一桌都是相熟的人,你就先送她迴去,快去快迴便是!”衛國公夫人自然也來了,她就坐在薛茹和李侯夫人的中間,因著兒媳都是楚家的姑娘,而且薛茹又在場,索性她就當迴好人。


    李夫人明顯是一臉猶豫的模樣,畢竟把客人都扔在這裏,她和楚婉玉兩個主人家都退了下去,實在是說不過去。


    “婆母,無論我做得多好,你為什麽就是不喜歡我?總能找出錯兒?”楚婉玉手上拉扯她衣袖的力氣更加大了,嘴裏也開始喊著話,雖然有些模糊,但是聲音夠大,也足以讓人聽見。


    李夫人的臉上湧起幾分尷尬,再不遲疑,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伸手半扶著往後院走去。那一桌的女眷臉色各異,待楚婉玉婆媳倆離開後,不少人都悄悄打量著薛茹的麵色。無奈薛茹始終平靜異常,讓那些想要瞧熱鬧的人討了個沒趣。


    李夫人哼哧哼哧地扶著楚婉玉,幾乎是咬碎了銀牙才能忍住心底的怒火。楚婉玉整個人幾乎都趴在李夫人的身上,身旁的丫頭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李夫人的個子也不高,而且始終緊繃著神經,把後院管家權死死捏在手中,生怕被楚婉玉搶走,休息得不太好。根本沒有力氣去承擔楚婉玉大半的重量。


    “你們幾個都是死人麽,還不趕緊上來扶著?”李夫人見遠離了宴席,也不收斂性子了,衝著身後幾個丫頭氣急敗壞地喊道。


    那些丫頭一窩蜂地湧上來,偏偏不知該如何幫她。不說這李侯府人人都知道,世子夫人自從懷孕之後,就變得異常脆弱,誰都碰不得。她們這些下人,自然不敢用力碰她。


    “別過來,你們全擠上來,到時候把我摔了,讓你們一個個好看!”楚婉玉輕輕睜開眼眸,有些不滿地嘟噥道。


    立刻那幾個丫頭又退後了幾步,依然是李夫人完全撐著楚婉玉。


    “哼,若是我累暈了,恐怕你的名聲也不好聽吧?”李夫人咬著牙站在原地,雙手扶住楚婉玉的肩膀讓她站立,語氣裏帶著幾分威脅。


    楚婉玉挑了挑眉頭,最終像是妥協了一般,指著幾個丫頭道:“去找人把軟轎抬來。”


    身邊伺候的人越來越少,李夫人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她輕輕挑起眉頭,冷聲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楚婉玉根本沒理會她,再次軟著身子靠向她,嘴裏哼哼唧唧的,似乎隨時要暈過去了一般。剩下的丫頭見楚婉玉不再鬧騰了,都紛紛鬆了一口氣,仍然慢慢往前挪著步子。


    “你能不能別把全身的力量都壓到——”楚婉玉根本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壓倒在她的身上。李夫人終於是不能忍了,邊說邊想著把她往旁邊挪挪。


    “啊!”不想李夫人的話還沒說完,楚婉玉已經是一副被她推倒的模樣,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喊聲傳了過來。


    周圍的人被她嚇了一跳,紛紛看過去,那幾個正神遊天外的丫頭也有些發愣。李夫人不滿地翻了個白眼,認為這又是楚婉玉耍的花招,但是當暗紅色的血從楚婉玉的腿間流出來的時候,沒有人再敢亂動了。


    楚婉玉恰好是肚子先著地,這下子所有人的腦海裏都冒出了一個念頭:完了!


    女人的尖叫聲十分淒厲,甚至隱隱傳到了酒宴之上,先是死一般的安靜。楚珍一下子把手中的酒杯朝桌上一扔,焦急地說了一句:“壞了,好像是二姐姐的聲音!”


    她剛說完,就拉著楚珠的手往後院跑。其他女眷也都停了下來,薛茹的眉頭皺了皺,跟在珍珠姐妹往後麵走。


    跑了片刻,老遠就瞧見楚婉玉癱在地上,哀戚地嚎哭著,地上那攤血跡似乎越流越多。李夫人正蹲□想要拉她起來,無奈楚婉玉似乎疼得失去了理智,隻狼狽地趴在地上。


    在薛茹和珍珠姐妹的共同哄勸之下,才好容易讓幾個有力的婆子,把楚婉玉弄了起來,一刻都不敢耽誤,連忙往屋子裏送。後院亂作一團,前院少了主人家的酒席也是亂糟糟一片,不少女眷都派了丫頭前去打探。把她們這些人晾在了這裏,也著實失禮。


    寧樂齋裏,楚惜寧正獨自坐在榻上擺棋譜,她看著窗外兀自出神。忽而把清風招到身邊來,低聲道:“婉玉那邊也該開始了,你悄悄準備些補氣養血的藥材,到時候好送過去!”


    李侯府宴請世家女眷的酒席,不到一半就草草結束了,還是薛茹出來通知各位的。這位楚侯府的夫人是紅著眼眶走出來的,顯然眾人的心裏已經猜得七七八八了。看樣子這位世子夫人的胎是不保了。


    李侯爺恰巧也在府上,收到消息之後徹底著急了。李雅筠現如今不搭別人的東風,就靠著自身的才學,在朝堂上也算是年少有為的貴公子了。不少大臣都想要結交,給李侯爺也帶來了不少的便利,沒想到兒媳婦的胎卻是掉了。


    待李雅筠迴來的時候,大夫已經診治完了,恰好一個婆子端著血水走了出去。楚婉玉不哭也不鬧,隻是直直地瞪大眼睛盯著帳頂。薛茹她們都待在外屋的屏風後麵,李夫人麵色扭曲,身體僵硬,心底發涼。她的計謀還沒開始施展,楚婉玉的孩子竟就掉了?而且還是在她身邊掉的,真是有口難辯了!依照楚婉玉的個性,李夫人已經預料到接下來絕對是一場惡鬥。


    “快把大夫請去偏廳,我要好好問一問!”李夫人輕輕揚高了聲音,語氣裏透著一絲急切。


    恰好門外走進一個人影,聽到她這句話傳出一聲冷哼,低聲道:“夫人還是莫急吧,這大夫自然有爹和我問,您還是在一旁歇歇吧!”


    一聽便知是李雅筠的聲音,聽到他這樣毫不客氣的話語。李夫人的身體僵了僵,輕輕一偏頭,就對上薛茹和珍珠姐妹滿臉不滿和質疑的表情,她哼了一聲,道:“婉玉忽然小產了,事發突然,我一定要問清楚,是不是那些庸醫沒開好方子保胎!”


    屏風外麵的人靜了一下,大步走到屏風旁的小桌前,手一揮。


    “啪!”茶盞直直地摔向了屏風上麵,那層薄紗輕輕晃了晃,好在底下的架子厚重,並沒有倒下。倒是茶盞摔碎的聲音透著一股子刺耳,讓人不由得皺了眉頭。


    “夫人這是什麽話,玉兒究竟是怎麽小產的,我剛到後院就已經聽說了。不讓您見大夫,也是為了避嫌,免得再出現一些指鹿為馬的事情。反正夫人您最擅長這些手段了,上迴爹寵愛的那幾個妾室可就是這麽沒的!”李雅筠的聲音極其陰冷,顯然是隱忍著幾分怒氣。


    但是他的火氣,已經通過方才的茶盞傳達到了。李侯爺的幾個妾室小產,後來在李夫人見過診治大夫之後,那幾個妾室竟接二連三的血崩而亡,也難怪李侯府會傳得風言風語。


    李夫人聽他這般不顧她臉麵的話,臉色早已蒼白如紙,不由得揚高了聲音怒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麽?長輩的事兒豈是你隨便能說的?”


    “李夫人,勞煩你聲音小一些,玉兒還在裏頭!”一旁的薛茹忍不住開口了,她的聲音裏帶著十足的不滿。


    “二侄女婿也莫著急,等裏麵收拾幹淨了再去瞧瞧玉兒,可憐的孩子,好容易才懷上!我就在這裏等著,畢竟是我們楚家的姑娘,若真的是有人從中使了手段,李侯府必定要給玉兒一個交代!”薛茹先是輕聲勸慰著李雅筠,轉而又肅著一張臉,聲厲色茬地說道。


    李雅筠的神色緩和了些,聽到薛茹的聲音,臉上輕輕閃過一絲快意。暗自想著選在這一日流產,實在是太正確了!不用打聽都能猜到,那些來參宴的女眷,會把今日的事情如何傳播出去,特別當一些丫頭被收買了,模糊地透露出一些訊息時。無論是礙於薛茹在場,還是麵對其他世家的質疑,楚婉玉滑胎一事兒,不會這麽輕易了解!


    待裏麵收拾妥當了,李雅筠輕輕走進去,低聲和楚婉玉說了幾句話。


    “爺,我們的孩子沒了,是我沒用,沒保護好他!”眼神空洞的楚婉玉像是一下子活了過來一般,猛地從床上彈起,死死拉住李雅筠的衣袖,開始嚎啕大哭。


    “沒事的,有我在,一切都有我呢!”男人輕柔的勸慰聲也傳了出來。


    屏風後麵的幾個人,麵色都十分難看。薛茹和楚珍還好些,楚珠直接瞪視著李夫人,似乎要跳起來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我二姐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家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楚珠瞪了她片刻,語氣惡狠狠地說出這句話,根本不顧及李夫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楚珠如此衝動失態的話語,薛茹和楚珍卻是沒有嗬斥她一句。倒是楚珍拉著薛茹的手,眼眶已經紅了,竟是哽咽著道:“二伯娘身子本來就不好,就盼著二姐姐好,現如今卻......大伯娘,如果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盡管跟我開口。衛國公府的人脈還是挺多的!”


    楚珍說完了便偏過頭去,掏出懷裏的錦帕細細擦著眼淚,肩膀都在顫動。


    楚珠立刻也拉住薛茹的另一隻手,極其認真地道:“我家雖沒有三姐姐家那樣有權,不過若是要銀子周轉的,還是從來不缺的!”


    李夫人斜眼看過去,那三個人竟是摟在一起,哀戚地抽泣起來。頓時覺得心底的怒火更加上湧,同樣心裏那股子不祥的預感也更加強烈。一切都有姐妹們和楚侯府撐腰,楚婉玉對上李夫人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絲毫沒有奉承的模樣。她竟是忘了,這楚侯府的四位姑娘所嫁之人,皆是非富即貴。一旦要是他們聯合起來,恐怕這李侯府勢必要退讓三分!


    裏屋的楚婉玉還在發瘋般的哭泣,顯然對於一個剛失去孩子的母親來說,這樣的反應不算激烈。李雅筠一開始還溫和的勸慰,到最後竟也是聲音帶著顫抖,顯然跟著傷心動情了。


    事實上,楚婉玉的眼睛紅腫,眼淚卻是沒有一滴,此刻正扯著嗓子幹嚎。反正裏屋是一個丫頭都沒有,就他們夫妻倆在。而李雅筠的臉上始終掛著幾分淡淡的笑意,偶爾楚婉玉哭得逼真了,他還會獎賞般的摸摸她的臉。


    看著他這副悠哉悠哉的模樣,徹底把楚婉玉惹毛了,便伸出手使勁兒掐他的大腿。才有後來他的聲音也跟著變得顫抖起來,那是疼的!


    最後楚婉玉哭得累了,被他哄得睡著了。李雅筠悄悄走了出來,對著屏風後麵道:“請伯娘和兩位妹妹放心,我一定會和爹爹商議一個妥帖之策,給楚侯府和玉兒一個交代!”


    男人的話語擲地有聲,像是一個保證一般。李侯爺和李雅筠關上了書房的門,把大夫請進去,顯然談了許久,本來已經是板子上定釘的事兒,卻因為一個丫鬟有要事相告而拖延了下來,那個人便是春月。


    “迴夫人的話,春月姐姐說看到是少夫人自己不小心跌在地上,不能怪您。侯爺和世子爺正在審問她呢!”李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頭輕聲匯報著打聽來的消息。


    屏風後麵的四個人,臉色各異,隻有李夫人的臉上露出幾抹舒心的笑意。珍珠姐妹則是暗暗著急,互相扯了扯對方的手,眉頭緊蹙。顯然對於半路殺出的這位春月,根本不知道她是哪一號人兒。


    躺在床上裝睡的楚婉玉,則是暗咬著銀牙,心中把春月罵了千百遍。


    小半個時辰之後,李雅筠走了出來,臉色緊繃著,顯然並不是很開心。


    “把屏風撤了吧,都是自家人!”李夫人的聲音傳來,幾個丫頭手腳麻利地將東西撤了下去。她一下子就看到男人板著一張臉,顯然是怒氣滿滿。


    “世子是不是懷疑錯了?婉玉再不懂規矩也是我的兒媳婦,我怎麽會做出那種事兒?春月那丫頭挺乖巧的,我看你就給她個名分吧!反正你這裏,也沒個妾,連通房都沒排上!”李夫人的臉上帶著誌得滿滿的笑意,沒想到關鍵時刻,竟會是李雅筠身邊的丫頭出賣了他們這一房,也足夠她開心的。


    雖然春月那丫頭原先也曾和她不對付,不過投桃報李這種事兒,李夫人還是願意做的,更何況還能給楚婉玉添堵。


    薛茹和珍珠姐妹則緊皺著眉頭,當著楚家人的麵兒,李夫人就敢這麽說楚婉玉,看樣子真的是要撕破臉皮了。


    “多謝夫人操心了,不過春月已經被拖出去,正在行杖斃的責罰。您若是看好她,現在去送她一程,還來得及!”李雅筠的臉色依然十分沉鬱,深沉的眸光刮過她的臉,帶著一種諷刺和撕裂般的仇恨。


    李夫人暗暗心驚,身體不禁僵住了,這是李雅筠頭一迴用這種仇恨的眼光打量著她,那是一種赤/裸/裸的威脅和警告。


    “夫人,侯爺讓奴才來跟您說,您最近身子不好,讓您收拾一下去莊子裏休養些時日!”李侯爺身邊的一個小廝匆匆跑了過來,卻是停在了門外好幾米處,低聲頭輕輕揚高了聲音稟報道。


    一陣寂靜,李夫人整個人都僵住了,隻覺得全身的血液上湧,鼓膜陣陣發疼。


    “不可能的,我是他的妻子,他不信我的話,卻信旁人的話麽?連世子的貼身丫頭都向著我,為什麽還要相信楚婉玉的話。楚家的姑娘分明都是陰險狡詐之人,一個個都把夫君攥在手裏......”李夫人先是難以置信,再是不管不顧地喊叫道。


    她在這李侯府的後宅浸淫這麽多年,鬥倒了無數的嬌美妾室,那些爬上床的女人一個個都不得好死。就連李侯府的正經世子,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老天一向都是幫她的。沒想到這次竟然會不明不白地就栽了跟頭。


    “那個賤人整日嚷嚷著頭疼肚子疼的,不讓丫頭碰她,全部都賴在我的身上。竟是就巴望著要小產,好狠的心啊,拿著自己的孩子做賭注,好狠心的爹娘啊!”李夫人還在聲嘶力竭地吼叫,李雅筠已經揮手讓幾個婆子上陣拖著她離開。


    最後還是楚珠將錦帕遞給了一個婆子,堵住了李夫人的嘴,才沒讓她的咒罵聲繼續傳出來。


    發髻淩亂、口沫亂飛,最後的李夫人簡直就是不堪入目,早已不見好容易才維持的休養和美貌。看著那毒婦一般的女人消失,幾個人都是鬆了一口氣。


    “得了,這繼室的侯夫人還真不怎麽樣,比我家那婆婆還彪悍!”楚珠“嘖”了一聲,狀似感歎般的嘟噥了一句。


    楚珍連忙偏過頭去,狠手掐了她一下。李雅筠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此刻他的心情真是前所未有的暢快,恨不得把鞭炮拿出來放,敲鑼打鼓地讓京都所有人都知道,他一直倔強不肯唿喚為母親的繼母,終於被攆出了李侯府的大門!


    “成了,二姐姐這裏解決了,我還得趕緊迴去跟我家婆婆大人,以及那些狐媚子鬥智鬥勇。二姐夫,你可別再欺負我家二姐了,特別是那些漂亮的女人,腦子裏都裝滿了不祥的東西!”楚珠拍了拍衣裙,理了理發髻,似乎想起了自己家的糟心事兒,咬牙切齒地嘟噥著。


    “姐夫,不用送了,告辭!”楚珍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楚珠為了防止再被她掐,早就行了一禮帶頭先走了。


    楚珍攙扶著薛茹也跟在後麵出了李侯府的大門,這一場鬧劇終於是落下了完美的大幕。坐在馬車上,身後靠著柔軟舒適的椅墊,楚珠手裏把玩著夜明珠,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李夫人雖然令人厭惡,不過她有一句話算是講到點子上了:楚家的幾位姑娘都不是善茬,陰險狡詐之人,才能謀得一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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