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屋子裏僅剩下楚惜寧和清風的時候,清風才垮下了一張臉,不由得低聲抱怨道:“姑娘,還好國公夫人來瞧瞧您,要不然指不定那大夫人說出什麽話兒來呢!這喜娘也不知誰派來的,竟然不向著新娘子,偏幫外人!”


    清風的火氣明顯不小,滿肚子牢騷,但也隻是小聲嘟噥著,似乎生怕外人聽到一般。


    楚惜寧輕咳了一聲,將頭上的蓋頭揭了下來,整個身子靠在床邊上,讓柱子撐著頭上過重的鳳冠。


    “你過來,我有事兒吩咐你!”楚惜寧衝著她招了招手,清風連忙湊了過來,主仆倆低聲說了幾句。


    清風的臉上露出一抹暢快的笑意,眼眸裏閃爍著幾抹興奮的光,點了點頭。


    “二爺來了!”屋外傳來落雪的通報聲。


    沈修銘已經帶著一身酒氣走了進來,翡翠有些吃力地架著他進來。喜娘也跟在後麵,有些尖聲地叫道:“哎喲,爺醉成這樣,莫不是連蓋頭都沒法子挑了?”


    “閉嘴,再胡說八道,爺扒了你的皮!”昏昏沉沉地沈修銘,卻像是被人觸到了禁區一般,一下子抬起頭,冷冷地掃視了一眼喜娘。


    喜娘猛然間對上他那雙黑亮的眼眸,被他銳利的眼神雖嚇住了,未說完的話一下子哽在了嗓子眼兒裏。她似乎覺得二爺沒醉,待仔細去瞧的時候,沈修銘已經低下了頭。輕輕推開翡翠,搖搖晃晃地往桌上走去,摸過盤子裏的小金秤,腳步不穩地往床的方向走。


    翡翠連忙走到他身邊,伸出手要攙扶他,卻被他一把揮了過去。落雪跟在他後麵,手裏托著放小金秤的托盤,一步步跟著他。


    喜娘愣了一下,似乎才察覺到自己的任務,連忙站到楚惜寧的旁邊,開始不斷地說著吉利話。


    沈修銘手裏拿著小金秤,眼睛輕輕眯起,小巧的鉤子勾住蓋頭的邊緣,輕輕一挑,就露出一張嬌俏的臉。沈修銘隨手將小金秤扔迴了盤子裏,輕輕蹲□,仰起頭看向楚惜寧。神情帶著些許的迷茫,似乎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一般。透過金色的流蘇,他看到柳眉、杏眼、挺鼻、櫻唇,這些組合成了楚惜寧這張百看不厭的臉。


    “二少爺,少夫人,該喝合歡酒了!”自從沈修銘一進來,喜娘就有些腿軟,顯然恨不得趕緊完事兒離開,遂輕聲提醒了一句。


    沈修銘自然不會理會喜娘想的是什麽,徑自抬手摸著楚惜寧的臉,眼神裏帶著幾分認真和專注。身後幾個伺候的丫頭,都羞紅了臉,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了頭。


    楚惜寧的眉頭輕擰,沈修銘身上的酒味撲鼻而來,讓她的頭跟著痛起來。不由得暗自伸手掐了他一把,輕輕催促著他。


    沈修銘抬眼看了看她,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楚惜寧還未反應過來,就感到身邊的床塌陷了一塊。他衝著喜娘一伸手,道:“酒。”


    喜娘微微愣了一下,似乎被他這樣快的速度弄得有些暈乎。


    沈修銘的臉上明顯露出幾分不耐的神色,冷聲道:“趕緊地,喝完了好讓你趕緊滾!”


    喜娘迴過神來,連滾帶爬地跑到小桌前,手腳麻利地斟了兩杯酒。顫顫巍巍地端了過來,心裏忍不住腹議:沈國公府的世子一點兒都沒變,還是原來的霸王性子!


    臂膀交錯,酒杯輕輕碰了一下,便仰頭喝下。辛辣的酒水一路滑過喉嚨,楚惜寧一下子被逼出了眼淚。


    “還不快滾!”沈修銘奪過她手中的酒杯,一股腦塞進了翡翠的手裏。頭微微一偏,冷聲地衝著喜娘吼了一句。


    喜娘嚇得麵色慘白,賞銀都顧不得拿,立馬彎腰跑了出去。幾個留下來伺候的丫鬟臉色也不大好,特別是清風和落雪,二人對視了一眼。皆在心底腹議:這姑爺是怎麽了,洞房之夜這麽大的火氣,姑娘莫不是要跟著遭殃?


    楚惜寧也不去管他,徑自地坐到梳妝台前,清風和落雪連忙上前來替她取下鳳冠,解了發髻。


    “爺,奴婢打水來替您洗洗再睡吧?”翡翠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彎□低聲地問道。迴答她的卻隻有沈修銘輕緩的唿吸聲,看樣子是睡著了。


    楚惜寧一轉頭就瞧見翡翠投遞過來的眼神,她有些無奈地揮了揮手,低聲道:“你們都下去吧,自己收拾一下,留兩個小丫頭守門就成!”


    幾個人麵麵相覷地看了看彼此,似乎覺得不妥。畢竟沈修銘醉成了爛泥一般,若是發起酒瘋來,楚惜寧一個人能招架得住麽?好在清風和落雪聽慣了她的話,轉身就走了。倒是翡翠留了下來,低聲問了一句:“少夫人,要不奴婢幫你把熱水打好?”


    楚惜寧眉頭輕皺,臉上露出不耐的神色,再次揮了揮手,卻是一句話都不願意說了。翡翠也低著頭,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楚惜寧微微鬆了一口氣,轉身瞧著呈大字躺在床上的沈修銘,心底裏冒出幾抹怒火。


    她幾步走到床邊上,用力踢掉了繡鞋,赤著腳上了床。抬起一隻腳踩在男人的胸口處,低聲道:“起來,酒鬼!滿身的酒氣,就敢上我的床?這床是請江南第一工匠打造的,木頭是我爹親自挑的,花樣是我娘特地尋得,你竟然就這樣糟蹋了!”


    沈修銘似乎被她吵得難受,眉頭輕輕蹙起,微微一翻身,兩隻手臂自然地抱住了她的腳。害得楚惜寧站立不穩,差點摔倒。她連忙彎□,手按住沈修銘的胳膊,才勉強站好。睜大了眼眸仔細瞧著沈修銘,他的睡姿並沒有什麽異樣。楚惜寧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暗暗挪動了一下腳,卻被抱得更緊。


    “沈修銘,你是不是裝的?趕緊起來,我快站不穩了!”沒了外人在,楚惜寧就把今兒遭受的怒氣都撒在他的身上,語氣裏帶著幾分不耐煩。


    沈修銘抱著她的腳蹭了蹭,微微偏過頭直勾勾地看著她,低聲道:“娘子,你站不穩了就睡到夫君懷裏來,絕對不會摔倒!”


    楚惜寧的眉頭皺得更緊,猛地使了一下力,不想那人卻從床上坐了起來,依然死死地抱著她的腳。她一下子就坐了下來,剛要發怒,就感到腳心一癢,沈修銘竟然握住她的腳心親了一下。


    她一下子怔住了,瞧著他嘴角揚起的得意笑容,楚惜寧的臉色漸漸變紅。她再次使力縮迴腳,這迴沒有受到阻攔。


    “趕緊去沐浴,不然不許上來。”楚惜寧偏過頭去,低聲說了一句。


    “呲——”卻聽到裂帛的聲音,她猛地抬頭,沈修銘外罩的喜服已經被脫下來扔到了地上,露出裏麵幹淨的裏衣。


    “待會子再沐浴,先把事兒辦了。”沈修銘的話音剛落,他就已經撲了過來,正好把她抱個滿懷。


    “你不是滿身被潑了酒?”楚惜寧努力從他的胸口處擠了出來,仰著下巴唿吸。男人的體重壓在身上,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


    沈修銘低著頭,眼睛輕輕眯起,靜靜地看著她透不過氣的模樣,低聲迴道:“我不潑酒在身上怎麽迴來見你?那些混蛋難纏的很,隻濕了外衫,裏衣還是幹的,不信你摸摸看!”


    男人的聲音漸變的低沉,他邊說邊拉起楚惜寧的手往腰側按去。掌心不期然見觸碰到一片溫熱而有力的肌肉,不同於女子的柔軟,讓她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沈修銘有力的手掌抓在她的手腕上,她的掌心又按著他使力的方向,從上到下摸著他的腰側,再到後背。楚惜寧隻覺得心跳越來越快,嘴巴似乎有些幹,有些害怕又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寧兒,寧兒。”他低聲地喚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似乎誰喊了開始一般。細密連綿的吻落到了她的額頭上、眼瞼、臉頰上,最後停留在她的紅唇上。嘴唇柔軟的觸感,讓楚惜寧感到一陣酥麻,他的一隻手仍然帶著自己的柔荑一遍遍摸著腰側,另一隻手則開始解她的衣帶。


    他的舌頭撬開她的唇,一股清冽的酒香湧來,讓她的腦袋有些暈乎乎的。舌頭的糾纏就像沈修銘這個人一樣,不停不休。楚惜寧扭動了一□子,偏過頭似乎想要逃掉他太過於熱情的吻,卻被他懲罰性地咬了一下舌頭。


    “嗯!”楚惜寧出聲抗議,卻也隻能是無意義的嗚咽。她的掌心隔著裏衣的布料,被他的手帶動著不停摩挲著男人的腰側,柔嫩的掌心漸漸變得越來越熱,有些難耐。


    她縮了縮手,似乎想要逃離,卻被男人的大掌用力地握住了手腕。嘴裏的舌頭也越發肆虐起來,靈巧地刮過她的牙齒,順著她的上顎勾畫著,似乎要將她的嘴巴全部都描摹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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