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沒想到這麽小的一個小家夥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所有人都愣住。


    尤其是舒婉輕。


    差一點點,她就迴握住小家夥的手,告訴他不是的。


    她其實很喜歡。


    甚至比商承喜歡上她更早。


    在學校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生出想與他並肩的心思。


    他那樣遙不可及,站在台上演講,宛如神邸。


    於是她更加努力,在接受了商家的社會援助後,心裏愈發有一個動力。


    她從來沒有停止過追趕他的腳步。


    也如自己所想的那樣,終在有一天站在他身側。


    如果一開始是因為他的氣質和相貌吸引,那麽後來在日複一日的陪伴中,總歸是生出更多的心思。


    她的愛,一點都不比他少。


    也正是因為她太愛他,所以才舍不得把那麽低微的自己放在他身邊。


    他是烈日皓陽,應該有皎皎明月陪在他身邊。#@$&


    而不是她這樣千萬星空中不起眼的一粒。


    何況她還有點私心。


    她那樣卑劣地把孩子扔給他,當了一個失敗的母親。


    如果有一天事情敗露,他該怎麽想自己呢?


    還不如,就這樣算了。%&(&


    起碼在他心裏,還能占據一絲田地。


    哪怕有一天他再娶妻,徹徹底底地將她那抹光線抹去,也總好過被他厭惡憎恨。


    已經自私了一次,不如再卑劣一次。


    她彎了彎唇,輕輕捏了捏商言舟的小手,“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沒有辦法再接受以及迴應你爸爸的喜歡,很抱歉。”


    商言舟眨了眨眼,默默地把自己的小手抽迴來:“那好吧,祝阿姨早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舒婉輕眼眶一酸,眼淚差點忍不住落下來。


    這個祝福,大抵這輩子都用不上了。


    她到底忍住,默默地將手指蜷縮起來,試圖想讓那抹餘溫留的久一點。


    她盯著商言舟笑:“好,阿姨謝謝你。”


    商言舟也認真地迴望著她,將心裏話說出。


    “我本來都做好喊你媽媽·的準備的,爸爸喜歡你,姑姑和奶奶也喜歡你,我也很喜歡你。但是爸爸說,得先追求你,再向你求婚,最後你們結婚我才能改口喊你媽媽。可阿姨你不喜歡爸爸,我以後也不能喊你媽媽了,對嗎?”


    舒婉輕眼眶一紅,在商言舟最後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終於沒忍住落下眼淚。


    ——我以後也不能喊你媽媽了,對嗎?


    她多想直接告訴他,她就是媽媽啊。


    她也很想,聽商言舟喊自己一句媽媽。


    可她懦弱又膽小,自私又卑劣,隻能殘忍地將他們分開,隻敢在心裏幻想著他喊自己一聲。


    “舒阿姨,你怎麽哭了?”


    商言舟不解,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臉,“是我說錯什麽話了嗎?”


    舒婉輕搖了搖頭,拿了紙巾擦幹眼淚,將商言舟推到薑予安身邊。


    “對不起,我情緒有點控製不住。我去一趟洗手間,你們有事情要忙先離開吧。”


    說吧,便頭也沒迴地離開。


    薑予安看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嘴,到底什麽也沒說。


    商言舟同樣盯著舒婉輕離去的身影,小臉上滿是不解:“姑姑,為什麽阿姨哭了啊?是因為小舟說錯了什麽嗎,她哭得好難過的樣子。”


    薑予安不知道怎麽迴答他。


    她也不知道舒婉輕為什麽忽然情緒崩潰。


    在聽完小舟的話之後。


    他的話……


    薑予安沉了沉眸,目光落在商言舟臉上,腦子裏在想商言舟方才都說了些什麽。


    但思緒很快就被商榷給打斷。


    “走吧,時間也不早了,你那老師弟不是要去機場嗎?趕緊迴去送人。”


    薑予安隻好收迴心思。


    但思緒也不受控製,迴去的路上,依舊忍不住在想為什麽。


    “二哥,你就不好奇婉輕姐嗎?她說著說著忽然就哭起來,也太奇怪了吧?”


    商榷驅車,目光很專注,於是迴答問題就顯得幾分敷衍:“奇怪什麽,女人心海底針,有什麽好奇怪的。”


    “你才海底針!”


    薑予安沒好氣罵了他一句。


    可不是海底針嗎?


    喜歡溫薏姐也不說,還暗搓搓地在她這兒打聽溫薏姐對他的評價,賤死了!


    還有明明擔心溫薏,也跟沒張嘴一樣。


    背地裏做了那麽多事情誰知道呢,人家指不定隻當做他是一個無情的大老板,見不得藝人身上有事情。


    恐怕以後在公司再見了他,依舊跟兔子見到灰狼一樣!


    也懶得說他,薑予安拐著彎兒內涵他。


    “二哥那麽急公司的事情,不如今兒下午和我師弟一起迴去唄。非得等到明天,事情說不定都解決了。”


    商榷壓根不接她的話,答非所問:“你要是好奇那位舒助理在想什麽,不如和大哥一起從你身邊那個小家夥身上下手。說完一句媽媽就把人家女孩子整崩潰了,指不定是因為人家看不慣大哥帶個孩子呢。”


    “怎麽可能,婉輕姐很喜歡小舟的,哪裏會看不慣大哥帶個孩子,肯定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薑予安下意識反駁,但同時也意識到事情關鍵所在。


    如果不是介意小舟是大哥婚前的小孩,那麽又怎麽會因為小舟的話而控製不住情緒呢?


    一個大膽的想法也在薑予安心裏浮現。


    她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試探:“二哥,你說有沒有可能,小舟是……”


    “那就找個機會去做個報告,我當初找你的時候,也是這樣。”


    商榷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直接給出方案。


    “有問題就去找解決方案,你心裏已經產生疑惑,就別止步於疑惑這一步,又不是沒有解題步驟。”


    不要像他當年那樣糾結。


    以至於到最後,才急急忙忙地做了檢查。


    也無法阻止她一身的傷。


    後座的薑予安臉上浮現幾分糾結:“可是不太好吧,這種事情……”


    “有什麽不好的。”


    “你說呢?”


    薑予安對商榷的直男思維無語了。


    人家婉輕姐怎麽也是一個姑娘,總不能直接去和人家說,‘我懷疑你和小舟是母子關係,請您去醫院做一個親子鑒定。’


    多不禮貌啊!


    即便是偷偷做,也感覺有幾分對不起。


    再說,如果結果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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