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擠到前麵的人還是顯得十分可怖。


    得虧現場有警方正在維持秩序,以及記者們的各種設備還在前麵,阻擋了混亂徹底崩潰。


    商承漠然地看著底下一切,皺了皺眉:“打人的確是我不對,但如果對方先動手,我想我再動手也不構成違法犯罪行為吧。況且……”


    他犀利的眼眸緩緩落在張能富身上,輕輕嗤了一聲。


    “我可沒打過他的臉。”


    言則,張能富身上的傷並非全是商承製造出來的。


    至少那些誇張的血跡,臉上的烏青,並不是。


    他前幾天才看到自己二弟揍人,下手處處都重,卻處處都藏在衣服裏麵,讓人瞧都瞧不見。


    再怎麽蠢,也不至於連商榷都不如。


    打人還讓別人看到。


    再說,即便真的見了血,按照四弟商淩的提醒,他同樣可以處處不傷及要害,不讓張能富傷得太重。


    怎麽可能把他弄成現在這模樣。


    何況,對於這種人渣,他即便真的把他打成這樣,也是他罪有應得,哪裏輪得到他來賣慘?


    商承看著前前後後的各種媒體,眉宇間的陰霾更重。#@$&


    如此聲勢浩大,絕對不是張能富一個人能請得起的,肯定是有備而來。


    隻不過……會是誰呢?


    商承沒有時間去思考這些,而是將手上的電腦打開。


    嗓音依舊:“關於諸位想知道的一切,我這邊都做了視頻備份。為什麽發生我會與這位張先生發生衝突並開始自我防衛,以及有關舒婉輕小姐的家事,我這裏都有詳細的內容報告,歡迎現場以及直播的觀眾查閱。”


    商承一邊說著,一邊敲擊著手上的電腦解鎖。%&(&


    地上的張能富手腳已經開始顫·抖。


    他做的什麽事情他自己心裏知道的,如果真的如麵前這個男人所說,視頻都有備份……


    忍不住,張能富咽了一下口水。


    發顫的手也瞧瞧地抬起,捂住了自己的右耳。


    趁著此刻的嘈雜,他咬牙:“現在怎麽辦?你說我變成這樣一定能成功的,人家都有視頻備份,那不是什麽都被拆穿了嗎!”


    耳機裏很快也傳來聲音。


    懶洋洋的,漫不經心。


    “你急什麽,我不是和你說過,那些東西都被我刪除了嗎?”


    “真的全都刪除了?!”


    張能富的聲音也在發顫。


    “當然,你昨天看著我刪除的不是嗎?”


    “……你、你別騙我,我也不懂這些,這些什麽科技,我都不懂的!”


    他隻是想要錢而已。


    他隻是想要點錢而已!


    要不是舒婉輕不給他,他也不會這樣做的。


    畢竟每個月打來的贍養費,足夠同鄉裏許多人羨慕了。


    隻是堵不住他的窟窿,他也不想這樣來對待婉輕的。


    他不想的……


    他顫·抖著想,電話裏噙著笑的嗓音緩緩溢出。


    “我騙你做什麽,你身上還有什麽值得我騙的嗎?我騙你,為了你一身的債務嗎,還是圖你一身病和邋遢?還是說,我給你的錢不夠多?”


    張能富想到今早他被揍了一頓之後,卡裏就多出來的五十萬,心跳都忽然加快了。


    是啊,別人為什麽要騙他?


    頓時,他聲音也不抖了。


    “那傅先生,我應該怎麽做?”


    “能怎麽做呢?就按照我們本來說好的那樣做就行咯,你還想怎麽做?”


    “……是。”


    張能富鬆開了捂著耳朵的手,畏畏縮縮的視線悄悄地朝著台階上的男人看了一眼。


    他心裏也不停地在安慰自己。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那位傅先生處理好,他隻要按照那位先生說的話演一出戲就行。


    目光所及,台階上的商承皺了皺眉,敲擊電腦的手指也不停地加快。


    ——似乎想要的文件找不到了。


    張能富臉上扯出一抹笑容,轉瞬即逝。


    他忽然跌坐在地上,嗚嗚哀嚎:“我真是命苦啊!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閨女這樣對我,自己發達了就不要家了!現在還和別人一起打我,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被張能富這樣一嗓子嘶吼,現場原本等待商承拿出證據的吃瓜群眾又嘈雜起來。


    甚至記者也開始提問。


    “商總,您所說的備份證據指的是什麽?請問您現在又在拖延什麽?”


    “商總,現在您和張先生各執一詞,而且對方這一身傷是既定事實,您說您是正當防衛,請問張先生當時又做了什麽?另外,您的正當防衛,卻將一位年長的長輩打成這樣,您覺得你防衛是過當還是正當呢?”


    “商總……”


    密密麻麻的質問聲再次襲來。


    商承頭都眉頭抬起一下。


    他正在查看昨晚的監控的視頻,可明明保存得好好的,現在怎麽也在電腦裏找不到。


    這台電腦雖然隻是普通辦公用的,並沒有涉及到公司的機密,但出現這種問題,依舊是讓商承眉宇間的戾氣更中。


    再加上周圍密密麻麻的聲音,更是讓他頭疼。


    他不迴答,質問聲也更大。


    身後,舒婉輕往前邁了一步。


    她試圖開口解釋,可才往前,忽然被抬起的手臂攔住。


    男人頭都沒有抬起,“你在後麵站好,別亂動。”


    至於那些記者的問題,他依舊是沒有理會。


    張能富見狀,哭嚎得更加大聲。


    甚至指著舒婉輕開始輸出。


    “找到一個好靠山現在就不管你親爹了是嗎?舒婉輕你這狼心狗肺的白眼狼,現在傍上了大款就看不起生養你的窮山村了是吧!白眼狼!”


    “白眼狼!”


    底下的吃瓜群眾也跟著張能富一起喊。


    舒婉輕臉色發白。


    她抿唇,看了一眼擋在自己身前的人,身體都有些發抖。


    她的父親……


    這就是她的父親?


    當年怎麽沒把她按到水裏淹死呢?


    舒婉輕攥緊了拳頭,看著張能富在地上打滾賣慘,還有周圍與他一起的人,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她終於忍不住,哪怕商承不允許,她也不想再這樣站在他身後。


    於是,那沒有邁出的一步終於往前。


    可是不等她開口,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終於響起來。


    “不好意思,讓諸位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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