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年輕人也是被薑予安給氣到,再也顧不上什麽紳士禮儀,管她薑予安是不是女人,直接就衝到了她跟前。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我說得難道有錯?你一個女人,年紀看著也不大,在這裏當評委就是羞辱我們,我們讓你滾就是應該的!”


    因他忽然走近,怒吼的嗓音陡然加大,令薑予安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


    但她沒動,依舊穩穩地坐在椅子上,溫涼的嗓音不疾不徐。


    “第一,我再重申一遍,給整職業歧視那一套,現場也不止我一個女廚子;第二,我當評委是主辦方邀請,我代表小南閣應邀,你無權讓我滾蛋,你真要覺得在羞辱你,也不是我;


    最後我想提醒你一下,如果你對你的廚子有信心,那麽不管今天坐在這裏的是誰,你應該都會無所謂。隻要你的味道足夠好,還怕征服不了評委的胃嗎?”


    薑予安手指敲了敲桌案,再一次堵住少年到了嘴邊的話。


    “年輕人,有時間和精力多去想想今天的比賽,琢磨一下怎麽提升廚藝,而不是在這裏當出頭鳥,自以為替人維護正義。”


    “你怎麽知道我沒準備今天的比賽?再說了,我可不是替別人維護正義,我是維護自己的利益!”


    少年被教訓後氣焰反而更加囂張,紅著脖子瞪向薑予安。


    “你這種人當評委,就是讓比賽不公平,我可不是在替別人講話,我是在為我自己講話,我們都是!”


    “對,我們維護自己利益罷了!”


    身後的幾個兄弟也跟著附和。#@$&


    薑予安扯了扯嘴角。


    看著手裏的這張評委證,忽然覺得就是一個燙手山芋。


    她就不該來湊這個熱鬧!


    不過擔子都已經接了,如今也頂著小南閣的名聲,薑予安斷然沒有離場的打算。


    真直接走了,豈不是如了他們的意?%&(&


    她偏不。


    憑什麽走?


    她是宴家第二十二代傳人,現今小南閣老板宴彬珂的徒弟,憑什麽沒資格在這裏?


    她在這裏,還算抬舉了他們!


    不走,就是為了小南閣的名聲。


    何況,這幾個人還不止羞辱她,還連帶著咒她小師弟的性命,她何必給好臉色就此離去。


    從前就一直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受了委屈往肚子裏咽,現在她有底氣任性,何必還忍著氣受?


    她又沒錯。


    薑予安手上的動作停下來,正打算開口時,範思雨就扭著腰過來。


    約莫是在長輩麵前,語氣可比先前客氣不少。


    “薑小姐,你也看到了,大家都不認可你,我看你還是趕緊離開吧。至於小南閣,既然小南閣沒有讓正經的評委老師過來,少這家餐廳一個打分的,我想應該也不礙事。”


    薑予安掀眸,“你算命嗎?”


    範思雨一愣,“什麽?”


    薑予安轉動著手上的評委證,紅唇微啟,一字一句道:“你算什麽東西?我小南閣即便要走,輪得到你多嘴?”


    “你!”


    範思雨瞪眼。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站起來的薑予安給打斷。


    她冷冷地與範思雨對視,聲音也提起來,好讓圍觀的大多數人都聽到。


    “我告訴你,今天這所謂的美食大賽,我有這個資格當評委。沒資格的是你們,還不知道做出來的是什麽垃圾,就敢在這裏質疑評委,可笑!”


    她隨意地將那枚評委證往旁邊一扔,語氣狂妄。


    “這評委呢,我也沒興趣當了,不過我提前聲明,不是你們比賽趕我們小南閣走,是你們沒資格讓我們小南閣做出點評。畢竟隻要小南閣參賽,第一名你們就拿不到,手下敗將,也配讓我們小南閣滾蛋,臉都不要了。”


    她嗤笑了一聲,仿佛一巴掌狠狠地砸在一些往日輸給小南閣的老廚子臉上。


    可不是嗎?


    次次比賽都是輸給人家,還反過頭來說人家沒資格。


    因為輸不起,特地改了比賽規則,讓上一屆的冠軍在下一年禁止參賽,這不是妥妥的輸不起嗎?


    輸不起還倔強,不就是不要臉嗎?


    現場,不少老廚子臉上有些掛不住,抬眼看到自己家徒弟還在參合這鬧劇,當即就過去把自己徒弟給揪了出來,張口就訓。


    這離比賽隻剩幾分鍾了,不去準備一下,還有時間在這裏和人爭執,手藝都學得很好是吧?


    有一就有二。


    見第一個人被拎出去,後頭幾個小年輕也很快被長輩帶走。


    不過也有三三兩兩還站在原地,比如領頭的一位年輕人,估計是對自己有信心,心裏仍然不服氣。


    還比如範思雨,畢竟有主辦方在背後給自己撐腰,自然不怕。


    “薑小姐,這裏是正規的比賽,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你們小南閣不參與評審,那也應該走正常手續,對吧外公?”


    話到最後,還不忘記詢問一下自己身後的老者。


    時閻豐壓根沒迴應範思雨。


    他邁步,背著手徑直走到薑予安跟前,沉沉的嗓音開口。


    “我知道宴彬珂那個老東西過來了,你把人喊過來,再將那評委證撿起來,方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就當做無事發生,否則……”


    “否則如何?”


    薑予安毫不畏懼老爺子的威脅,反而露出笑容,笑眯眯地對上她。


    反正沒有正式見過麵,薑予安絲毫不怕得罪他。


    就是不知道等過兩天母親帶自己去見這位老者,他會不會尷尬。


    畢竟先挑事的人也不是自己。


    這俗話說賤者先撩,她是囂張了點,可她不覺得反擊有錯。


    時閻豐沒料到她如此不知悔改,臉色有些難看:“宴彬珂那老東西我了解,向來沒什麽規矩。他不懂事,你作為他的徒弟也跟著鬧來?你知不知道這比賽在餐飲圈的分量!”


    “不太知道。”


    薑予安耿直迴複。


    或許對於其他餐廳或者廚子來說,這個比賽是挺重要的。


    不過對於小南閣,大差不差。


    他們有手藝,也不缺有天賦的孩子,需要這所謂的比賽來提高自己的名聲?


    不過都是利益所驅,什麽分量不分量。


    “你——”


    時閻豐被薑予安的迴答給哽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再開口。


    正僵持時,一道低沉的男音忽然將局勢打破。


    “時老先生,您可錯了。小南閣宴老讓商小姐過來,是對美食大賽的尊重,可不是在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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