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予安,你是在關心我嗎?”


    傅北行關上車門的動作一頓,垂著眼簾凝視著她。


    薑予安擰眉,“我……”


    沒等她說出個所以然來,嘲諷的冷笑聲已經打斷了她,“薑予安,距離感,你自己說的。”


    他臉色清冷,重重地砸上了車門。


    這聲砸得薑予安心都顫了一下,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不可理喻!


    她在心裏暗罵了一句,直接在副駕駛座閉上了眼。


    一直到醫院的路上,薑予安都沒開口和傅北行說一句話。


    大抵是這兩天一直都在後廚,平緩的車速中她慢慢地闔上眼簾,歪著腦袋沉沉睡過去。


    她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依舊是顛簸的路途,可等薑予安鎖著眉頭睜開眼,入目卻是傅北行冷硬的下頜。


    “傅北行?”


    才睡醒的嗓音有些喑啞,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是醫院修輯的花園小路,“已經到了嗎,你怎麽沒叫醒我?”


    傅北行雙臂微收,麵不改色地混雜著手機鈴聲瞎扯:“你還說,睡得跟豬一樣,喊你都不醒。不抱你下來,讓你在車上睡到明天?”


    從小南閣開到市區醫院的路不近,不堵車將近要一個小時。


    路上她睡得很沉,這會兒剛醒過來也是懶懶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還窩在傅北行懷裏一副要與周公相約的模樣。


    “唔……那你現在把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你能走?”


    頭頂傳來一聲低笑,哪怕薑予安這會兒腦子不大清醒也能聽出其中的嘲諷。


    她也沒時間多想,正要應聲的時候,腰上的力道忽然撤去,失重感頓時讓她輕唿,驚恐地睜眼拽住他的衣服。


    已經有很多褶皺,這身西裝今天不知道被她拽了多少次。


    “你幹嘛呀。”


    薑予安皺眉,控訴地瞪了傅北行一眼,鬆手的時候還不忘拍了拍他的衣服,試圖抹平上麵的痕跡。


    傅北行垂眸看了一眼,輕哼:“我能幹嘛,不是你說要下來,我鬆手啊。呐,這次是你自己拽著我不肯下來的,別又汙蔑到我頭上。”


    “你……”


    薑予安氣結,覺得自己難以和這人溝通。


    醫院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和郊區的小南閣比起來簡直要命,頓時就讓她更加難堪。


    她忍不住把臉往傅北行懷裏躲了躲,小聲道:“你放我下來吧,這麽多人看著呢,而且我腿上的傷又不是很嚴重。”


    “薑予安,都快到了你說這話,矯情不矯情,嗯?”


    傅北行步伐沉穩,依舊邁步朝著醫院裏麵走去,絲毫沒有想要把她放下來的想法。


    “我都抱了你一路,衣服被你拽皺了也沒說什麽,現在都到醫生診室門口了,你讓我放你下來,是想讓更多人看到你?”


    他說著,還垂眸看了一眼縮得跟個鵪鶉一樣的薑予安,莫名心情大好,忍不住翹起唇角。


    路上人來人往,偶爾還有身影從他們身側擦肩,更是讓薑予安提心警惕。


    網上的風波還沒平息呢,他就這樣招搖,要是被人拍到他被罵無所謂,她可不想被罵啊。


    似乎是看出薑予安在想什麽,傅北行特地將她往懷裏塞了塞,“你要是害怕被人看到,把你這張臉蛋藏好就是,反正我這身衣服已經被你弄得皺皺巴巴,再糊上你的口水也無妨。”


    “你閉嘴吧!”


    薑予安忍無可忍,打斷他賤兮兮的話。


    好在路途不遠,說話間已經被傅北行抱進診室,徑直在醫生的位置上坐下。


    這家醫院薑予安知曉,傅爺爺最後幾個月的時光就是在這裏度過的,而這家醫院最大的股東也是傅氏,所以被傅北行帶過來,打個破傷風連號都不用掛。


    就是這位置坐得讓薑予安無法心安。


    她忍不住拽了拽傅北行的衣角,“哎,你就不能讓我坐那邊嗎,這一會兒醫生來了……”


    話音未落,診室的門就被人推開。


    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大約也沒料到裏頭有人,在門口停了兩秒,啪地一聲把門又給關上。


    房間內頓時沉默,隻餘薑予安和傅北行麵麵相覷。


    片刻,大門再次被人給推開,叫嚷聲緊隨其後。


    “這是我辦公室吧?”


    “如果你沒走錯的話,那就是。”


    傅北行迴頭掃了來人一眼,漫不經心地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低著腦袋不知道在給誰迴消息。


    薑予安嬌小的個子直接被他擋住,看不見來人,隻聽到前麵傳來一串如炮仗一般的話。


    “什麽叫我沒走錯?我還沒說你呢,讓人坐我位置就算了,還把人給藏在後頭。我告訴你啊傅北行,你家那小明星還在樓下住院呢,這又帶了哪個相好的過來?也不怕你家小明星直接上來撕……”


    來人一邊脫下身上外罩的白大褂,一邊繞步過來,而嗓音在看清薑予安時戛然而止。


    四目相對,被稱為傅北行相好的的薑予安揮了揮手,扯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好久不見,陳……朝?是這樣稱唿嗎,我應該沒記錯吧。”


    也是一位熟人,算是他們這個圈子裏一起長大的兄弟。


    和與蔣延洲一樣,自薑笙迴來,後麵都和薑予安聯係變少,也算是多年不見。


    不過有一點沒讓薑予安意外,就是這位陳同學,還真成了醫生。


    要知道,她在念小學時還成天跟在傅北行後頭隻會哭,除了想著未來當他太太沒有其他任何理想,這位她當年的同桌卻抱著醫書啃,說是小天才也不為過。


    不過這位小天才,倒是長好看了。


    她盯著陳朝,微笑刻意放大。


    陳朝呆滯,對著她吐出一個字,“沒。”


    話落,也不再管他,徑直看向旁邊的傅北行,爆了句粗。


    “臥槽,你媳婦?你怎麽把她帶來了,你那小明星還在樓下呢,這撞見了豈不是修羅場?”


    也不等傅北行迴答,薑予安已經笑著開了口:“陳醫生,我和他已經離婚了。雖然是傅總好心送我過來,但是你放心,我和他已經沒有多少關係了。”


    溫涼的嗓音把事實交代了一下,也讓傅北行臉色沉下來。


    他收了手機,不耐煩地看了一眼震驚中的陳朝,“給她打一針破傷風,我出去一趟。”


    陳朝瞪大眼:“你有病吧我外科醫生你讓我給人打破傷風?哎你去哪兒啊,你媳婦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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