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笙臉上的情緒徹底維持不住,質問:“你們這是在趕我走?”


    “薑小姐言重了。”


    說話的是宴棣,在薑予安身側收斂了暴躁,但語氣仍帶幾分傲骨。


    “隻是您說我做的菜都難吃,你重新點味道也不會有變化。避免浪費,才請你去其他餐廳的,可不是趕,我們可不敢趕大明星走。”


    薑笙怒意衝衝:“那你們就換一個廚子!這麽大的餐廳,難不成隻有你一個廚子?”


    宴棣聳了聳肩,“抱歉啊薑小姐,我們餐廳其他廚子都是我教的,這味道自然和我一樣……”


    話都到了這個份上,薑笙即使再想留下來,也沒這個臉。


    她咬唇,惡狠狠地瞪了薑予安一眼,甩袖離去。


    舉著手機錄像的範思思也連忙追上,“笙笙姐,等等我啊!”


    從小南閣出來,薑笙臉上的表情徹底維持不住,破口大罵。


    “賤。人,不就是個端盤子的服務員,拽什麽拽!還趕我走,她還不是在裏麵給其他人賠笑臉!”


    範思思跟著附和,“笙笙姐別和那小賤。人一般見識,她也就靠著認識幾個泥腿子,上次是小混混、這次是破做飯的廚子。來小南閣吃飯的有錢人那麽多,和傅家有生意聯係的更不少。你到時候在傅總耳邊吹吹風,等他們沒生意了,看他們還狂什麽。”


    薑笙眯了眯眸:“也是。”


    她冷哼了聲,從包裏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很快,電話接通。


    薑笙語氣委屈下來,“阿行,我剛剛在小南閣看到姐姐了……”


    小南閣內。


    薑笙離開之後,不少人都忍不住大笑。


    笑得最大聲的莫過於宴棣。


    他插著腰,看著門口的方向一臉嫌棄:“什麽人啊,就是想要我師父做頓飯,非得說我做得不好吃。還是予安師叔厲害,讓她滾!”


    旁邊的人跟著點頭,“就是,頭一次有人說我們小南閣的菜難吃的。還拿學曆看不起人,我們後廚學曆平均一下都不知道比她花錢買的學曆高多少倍!”


    必須考上大學的規矩還是宴彬珂定的。


    跟著他學廚的徒弟要麽是家境困難,要麽是無父無母。一邊跟著學做菜,一邊念書,甚至一院子的徒弟還要相互比成績。


    讀書好的,宴彬珂有獎勵;讀書不好,自己都覺得丟人。


    至於讀完書,還想迴小南閣繼續做菜的,則正式拜入宴家門下,喊宴彬珂一聲師父;


    不願意迴來,在各行各業皆有成就,不給小南閣丟人就行,繼續喊老爺子老師。


    “好了,店裏還有客人呢,別給我在外頭嬉皮笑臉,都迴後廚做菜去!”


    宴彬珂威嚴吼了一聲,全都安靜離開,各司其職。


    待人都離開,老爺子嚴肅的臉上立刻賠笑,“今兒麻煩小師姐了。”


    薑予安跟著笑,一臉無奈:“師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走吧,你不是還要去試菜嗎?”


    “對、對!得快點去,一會兒涼了味道可變了。”


    宴彬珂急忙帶前。


    薑予安跟在他身後,不緊不慢,“師弟,剛剛我讓你拍的錄像,都保存好了嗎?”


    薑笙那邊有範思思舉著手機,她不能什麽準備都沒有。


    宴彬珂對這事兒不以為然,“拍了,我到時候讓棣棣發給你。”


    “現在就去,連帶監控錄像一起拷貝下來,單獨保存一份。”-


    傅北行接到薑笙電話的時候,剛好抵達傅家老宅。


    他在門口熄火停好車,沒急著下來,“你是說,薑予安在小南閣工作?”


    “是啊,姐姐可能心裏埋怨我,剛把我從小南閣趕出去,還說要取消你的貴賓卡呢。”薑笙嗓音委屈。


    傅北行沉默。


    這態度讓薑笙竊喜,正要再添油加醋的時候,又傳來男人的聲音。


    “她身邊都有哪些人?”


    “哪些人?”


    薑笙不解,如實說道,“也沒哪些人,都是小南閣的服務生,還有兩三個廚子吧。”


    想起來心裏就憋著一股氣。


    又不是小南閣的老板,幾個廚子就把她趕出去,狐假虎威!


    可傅北行聽不出她話裏的怨氣。


    他輕輕嗯了一聲,從車內下來。


    “下次你想去小南閣吃飯,給我打電話,我陪你過去。或者給肖楚打電話,讓他安排,不要單獨過去。”


    薑笙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傅北行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


    她小心翼翼,“阿行,你是不是怪我偷偷用你的名義去小南閣,還惹了禍。”


    傅北行劍眉蹙起,“我沒有那個意思,隻不過你單獨過去,和她撞上不大好。”


    “也是,姐姐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萬一因為我和她起了爭執,導致她被老板責怪開除,可就不好了。”


    薑笙體諒道,忽然話鋒一轉,“對了阿行,我媽今天又問,我們倆的事情什麽時候……定下來啊。”


    正往傅家老宅走的傅北行腳步一頓。


    他默了默,腦海裏忽然想起薑予安接過其他男人玫瑰花的場景。


    胸。口莫名堵上一股鬱悶,連帶鬱氣也染上自己未曾察覺的不耐。


    “等我和她的離婚手續走完,到時候再確定日子。”


    “那我和我媽媽說,先掛了。她天天在家說我一把歲數了,嫌棄我呢。”


    薑笙撒嬌。


    電話掛斷,傅北行看著黑掉的屏幕,眸光微沉。


    半晌,才重新邁步往屋內走去。


    傅家自從老爺子離世之後,老宅便隻剩下傅夫人溫鳳嬌一個人住。


    這三年傅氏集團全都交由傅北行打理,溫鳳嬌也不問世事,一個人在老宅養花種草,禮佛靜心。


    今兒是她生日,也沒大肆操辦,隻給傅北行打了個電話,問他迴不迴來吃飯。


    傅北行帶著禮物進屋,溫鳳嬌正從廚房裏端著煲好的湯出來,瞧見他也不意外。


    “迴來了?去洗手,飯菜已經好了。”


    傅北行嗯了一聲,將手上的東西放在桌上。


    正打算去廚房淨手幫忙,桌上溫鳳嬌的手機響起來。


    他掃了一眼,準備喊人的聲音忽然止住。


    手機屏幕上,備注‘予安’兩個字格外刺目。


    她在國外三年,沒給他打過一次電話,倒是和他母親有聯係。


    嗬……


    他想也沒想,抬手接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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