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貴神速,可能劉琦或者手下的邢道榮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孫權卻明白這個道理。


    雖然他的手下大部分都是益州招募和訓練的蠻兵,但是他卻走出了“行軍”的新速度,在周泰的訓練和慷慨下,孫權手下的那群蠻兵非常的精銳,甚至因為在益州“討伐”蠻人的時候立過無數的功勳,還被授予了“無當飛軍”的稱號,變成了“名譽”漢人,比蠻人高級,但是離老牌正統的漢人還有一點點的差距。


    那些“名譽”漢人幹活比那些真正的“漢人”更為的起勁,因為他們做夢都想要將自己的“名譽”去掉。變成漢人,或者因為自己的犧牲,讓自己的子孫成為“真正”的漢人。


    當劉琦的軍隊還在南郡討論如何北上攻擊襄陽,高順的並州騎兵還在隱藏,準備隨時隨地尋找戰機的時候,孫權的軍隊已經到達了石陽城。


    雖然他手上隻有一萬多人,但是憑借著三百近衛騎兵,還有高昂的士氣,孫權依然做出了包圍石陽城的決定。


    文聘被孫權這樣“超速”的行軍弄懵了,雖然他手上足足有二萬多人,但是在石陽的軍隊卻隻有三千多人,畢竟石陽城的規模不大,他不可能將全部的軍隊都駐紮在裏麵,而且他派出了大量的軍隊去鞏固劉琦的後路,隨時隨地打算接應劉琦的撤退。


    再加上當時正好天上下大雨,石陽城的城柵有很多已經損壞了,不少人分散在田野之間,不及迴城修補防禦工程。


    結果孫權的這樣的一個舉動打在了文聘的軟肋之上。


    文聘的手下劉度得知孫權到來,有些害怕,劉度對文聘說:“我聽聞董仲穎用兵猶如鬼神,他手下的近衛騎兵是天下的精銳,孫權作為近衛騎兵的副將必然也有著非凡的才能。現在他的軍隊來到石陽城下,而我們卻沒有做好準備,今日的危難,不是這樣容易支撐,趁著孫權還沒有撤離包圍石陽城,我們應該在夜晚坐船,棄城逃走,這樣方可脫身。”


    劉度又繼續說道:“孫權這樣突襲我們,他手上的兵力必然沒有我們多,等我們重新召集好軍隊,再奪迴石陽城就可以了,為了保全土地而失去軍隊,那麽土地和軍隊都沒有辦法保全;為了保住軍隊而丟失土地,那麽軍隊和土地都可以保全,說的就是這樣的一個道理。”


    文聘聽了劉度的建議沒有說話,而在這個時候,賴恭勸說他道:“將軍您身邊的軍隊是江夏軍隊的主力,劉公子並沒有將這些軍隊待在身邊,反而將這些軍隊交給了您,那是因為他希望您能夠替他守好側翼和後路。”


    “我聽聞董仲穎一直待在襄陽沒有出擊,那是因為他知道,他隻有擊潰劉琦軍隊,而無法殲滅他們,因為石陽在您的手上。如今如果您放棄石陽逃跑,一旦董仲穎開始反擊,公子的軍隊戰敗,那麽整個荊州的局勢就會糜爛,整個天下必然震動,恐怕朝廷就不是劉姓子孫所擁有了,請您再堅持等待。”


    文聘說道:“你所說的話非常有道理,我們沒有做好準備,孫權倉促前來,難道他準備的就很充分了嗎?兵法上說,‘百裏而趣利者蹶上將,五十裏而趣利者軍半至’,孫權的軍隊來的如此之快,恐怕他軍隊的戰鬥力也不剩多少了。”


    “如果我們撤退,那就順從了孫權的意思,等我們匯聚部隊,給了孫權修整的時間,必然奪不迴石陽,如果我們堅守,石陽的城防殘破,軍隊數量也不足,那麽我們也很有可能守不住石陽。而現在的情況唯有用計。”


    於是文聘下令讓城中所有人全躲將起來,不可讓孫權的軍隊探馬發現,城上卻插著自己的旗幟。


    當孫權的前鋒到來的時候,他們認為文聘已經棄城潛逃了,於是沒有防備,被文聘一個突襲,斬殺了數百人。


    文聘的軍中很快就退入城中,依然如故,甚至文聘還派人傳出謠言,說現在的天氣不適合用兵,反而應該休息,於是他在自己的府中臥床,也不去處理軍務,視城外的孫權大軍於無物。


    果然,他的做法讓孫權生疑,孫權擔憂的對周泰說道:“我聽說過文聘的名聲,在荊州的諸位將領之中也算得上能打仗的,在他沒有什麽背景的情況下,卻能夠爬到他現在的位置,說明他必然有所才能。現在我的大軍已經達到而他卻潛默不動,這種情形下他不是有所圖的話,那就必然是等著外援來救。”


    但是就此退軍孫權又不甘心,於是他一邊讓軍隊派出大量的探馬,探聽文聘軍隊的動靜,防止被突襲,一邊打造攻城器械,準備強攻石陽。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文聘在城中征募了數十名壯士,折斷鬆枝為火炬,帶著大量的油,在上風的位置順風放火。盡管文聘是一個荊州人,但是他卻燒出了江東人才有的才能,火勢在風力的作用下不斷蔓延,一直燒到了敵軍的攻城器具。


    孫權的不少部下前去救火,文聘卻張弓搭箭,一連射倒了十多人,最終,孫權的工程器械被付之一炬。


    “將軍真是神人,即使過去狄道城下的董仲穎也不過如此。”賴恭稱讚文聘說道,“將軍臨危守義,立誌剛毅,勇而有謀,孫權必然不是您的對手。”


    在被文聘燒掉了攻城器械後,孫權歎息了一聲對周泰說:“按照那些蠻人的說法‘本來我想要露臉的,結果我把自己的屁股給露了出來。’過去我想要趁文聘不備而掩進,希望可以迅速奪下石陽。但是文聘卻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如今我的軍隊已經與文聘相持,石陽也不是短時間可以攻下的,現在攻守之勢已經逆轉,如果文聘的援軍到來,恐怕我們的軍隊就會有覆滅的禍患。”


    聽到孫權的話語,周泰知道,孫權的心中已經有了退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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