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鬆很是慶幸,他的首尾弄的非常幹淨,因為董仲穎真的來拜訪他了。


    盡管很多情報都表示董仲穎並不在西域,而是在漢中,但是楊鬆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事情。


    為大漢開疆拓土是一件多麽重要的事情,怎麽董仲穎一點都不關心,反而關心在漢中這樣一個小小地方而發生的事情。


    然而,當董仲穎真的拜訪他的時候,楊鬆才知道,董仲穎真的沒有去過西域,他就一直待在漢中。


    “我們兄弟一直聽聞相國的名聲,今天才見到相國,也算了了我們的心願。”楊鬆對董仲穎說道。


    他的心中暗叫僥幸,如果他的計劃發動了,或許現在他們兄弟就是死人了。


    不要看董仲穎這次拜訪他隻帶了一百人的護衛,楊鬆覺得或許一百人都有些多。


    他的手下不是張魯手下鬼卒的對手,而那些鬼卒的戰鬥力略微不如精銳的黃巾,而就是那些精銳的黃巾,當年被董仲穎用百騎擊潰了十萬人。


    這樣的事情他可是不止一次聽別人說過,當年黃巾入寇涼州,兵圍狄道,被董仲穎星夜前去救援,僅僅用了百名騎兵就擊潰了整個黃巾。


    殺董仲穎,他還沒活夠。如果他有殺掉董仲穎的本事,他早就變成了漢中太守,說不定已經進京了,哪裏還會謀劃這樣的事情。


    這就是人的名聲的作用。


    如果董仲穎要他自殺,他絕對會欣然接受,這樣或許他的家族還會有一個好下場。


    看到眼前的精致小點心和楊鬆那有些阿諛奉承的臉,董仲穎覺得自己沒有來錯。


    果然,張衛說舞女在楊鬆這裏一點也沒有說錯,也不枉他親自前來拜訪。


    “我聽說你手上有舞女。”董仲穎說道。


    自從長安的舞女變成了糙漢子之後,董仲穎學會了一個道理,有事情直說,開門見山才不容易受到驚嚇。


    楊鬆心中又是吃了一驚,顯然董仲穎已經知道了他所有的謀劃。


    楊柏有些驚慌,他的臉色有些發白,但是楊鬆卻依然神色自如。


    因為他知道,董仲穎如果想要動手,那麽早就動手了,何必上門拜訪。


    既然董仲穎上門拜訪了,那肯定有用得到他們漢中楊家的地方,隻要董仲穎有所求,那麽他們就依然能夠活下去。


    “是,但是不是。”楊鬆迴答。


    董仲穎的眉頭皺了起來,這算是什麽迴答,是薛定諤的舞女嗎?


    “我過去的確有個舞女叫做王沁卉。”楊鬆說道。


    即使是董仲穎他也知道楊鬆接下來要說的兩個字了。


    “但是。”果然,董仲穎就聽到了這兩個字。“我聽聞陛下現在的處境,就將她和幾個舞女一起送入了宮中。”


    董仲穎一臉的遺憾說道:“那就是我來晚了。”


    對於董仲穎的話語,楊鬆自然不能接口。


    楊鬆知道董仲穎知道那個舞女王沁卉有問題,也知道董仲穎明白王沁卉送入宮中所代表的意義,但是他依然要說出來。


    有些事情可以做,不可以說。


    如果殺掉王沁卉,那麽這就是滅口,但是送王沁卉入宮,那就是將這件事情變成糊塗賬了。


    入宮和滅口沒有什麽區別,雖然曆史上的權臣很多,但是直接問皇帝討要後宮這種事情很容易在史書上被記下一筆。宮中的情況非常的複雜,將來萬一要追究王沁卉,沒有人說得清她究竟是奉誰的命令。


    城防軍隊將之女、楊彪的小妾、楊鬆的舞女最後還是宮中的人物,這徹底變成了糊塗賬了。


    “是啊,不知道相國除了要舞女,還有什麽需要我補償您的嗎?”楊鬆問道。


    看到董仲穎沒有一口咬死這件事情,楊鬆知道自己過關了。


    董仲穎是頭一次看到這麽上路的人,可惜楊鬆手上已經沒有舞女了。


    “我什麽都不需要了。”董仲穎迴答道,金錢之類的東西他根本不缺,這些既然沒有了舞女,剩下的東西他也沒有什麽大的興趣了。


    他的這句話讓楊鬆急了起來,如果董仲穎什麽東西都不收,這可不代表這件事情過去了。


    楊鬆沒有說話,隻是看著董仲穎。


    而董仲穎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空氣又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楊鬆沉默了很長時間道:“我們楊家會全力支持相國的,不管相國做出什麽樣的決定。”


    楊鬆第一次看到這麽有壓迫感的人,他覺得自己隻要說這句話的時候猶豫一點,說不定董仲穎就會暴起殺人。


    董仲穎的臉色看上去越發的陰沉了。


    楊鬆歎了一口氣說道:“張魯多半是死了,我在巴郡的蠻人那邊認識不少頭人,他們派出了不少人去找張魯,結果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楊鬆將自己的底牌露了出來,漢中楊家和巴郡的蠻人有很多的交易,在那些蠻人那邊有很強的影響力,甚至有不少的部落還是漢中楊家扶持的。


    楊鬆覺得自己的誠意太足夠了,如果董仲穎再次拒絕他的誠意,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不,張魯還活著。”董仲穎說道,他可清楚的記得張魯似乎活了很長的時間。


    聽到董仲穎的話語楊鬆有些不信,畢竟他不認為董仲穎會有足夠的力量深入巴郡之中。


    “張衛是個好人。”董仲穎又說道,他和楊鬆聊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的“正事”,“他送了好幾個舞女給我。”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和張衛合作的。”楊鬆說道,他知道,董仲穎剛才的那句話語透露的信息夠多了,漢中的天要變了。


    和董仲穎說的一樣,張魯迴來了。


    楊鬆對於自己的決定很是滿意,董仲穎竟然連遠在巴郡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為了找到張魯,他和劉焉都派了不少的探子,結果卻什麽都沒有找到,隻有董仲穎的一句話確定了張魯依然還活著。


    張魯依靠著巴郡少數的幾個弟子的帶領,翻越了崇山峻嶺後,終於迴到了漢中。


    隻是他迴來了之後,發現漢中的天變了,漢中已經不是他的漢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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