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折梅手對上了獨孤九劍。


    一門是化盡天下武學招式,一門是破盡天下武學的劍法。


    兩強相遇。


    風清揚以一敵三,破掌式刹那間也是無數次變化,劍指劍氣一化為十,攻向林竹的破綻。


    但抓到破綻又能如何?天山折梅手的變化在瞬息之間,並且沒有任何預兆。


    即便是風清揚,也無法通過這一閃即逝的破綻來擊敗林竹,抓不住。


    兩人四道身影,刹那間就過了數十招。


    劍指發出的劍氣與林竹的雙手對碰,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劍氣、掌勁四溢,看得枯梅道人眉頭緊皺。


    這個年輕人的掌法居然如此老道,能和風清揚鬥得難解難分,看來真是老妖怪了。


    除沈璧君和寧中則外,其餘人也是這麽認為的,包括老嶽。


    但沒有人開口說話,而是專心致誌地看著二人切磋。


    就見林竹身影再分,一化為四,前後左右圍攻風清揚。


    風清揚有壓力了,手指以氣化劍,越舞越快,獨孤九劍下意識地刺出,全憑武者的直覺,每一劍都如羚羊掛角,無懈可擊。


    但林竹也不是吃素的,天山折梅手極盡變化,我讓你破無可破。


    兩人隻是切磋不是決鬥,因此沒到拚內功的時候,就以招式切磋。


    而越是切磋,風清揚的壓力就越大。


    林竹變招太快,此時已經過了數百招,但就這一門掌法,沒有一次出手是重複的。


    或拳或掌,或指或劈,或爪或擒拿,路數太野,也太亂。


    但又亂中有序,令人目不暇接。


    並且出手極其優美,配上上他那張臉,風清揚的劍心差點都沒穩住。


    但到底是老人家,已經過了從心所欲的階段,心態重新穩如老狗。


    就聽見叮叮叮,叮叮叮的聲音不停。


    二人從白天戰到黃昏,都想破了對方的招式。


    可數千招過去了,依舊是未分勝負。


    這不是相同武學的破不了招,而是殊途同歸的武學碰撞,完成了一次不分輸贏的交流。


    林竹通過一次次的交手,歸納總結了一下。


    返本歸源,獨孤九劍的招式慢慢在他腦海中呈現了出來。


    其口訣出自易經。


    因為對天山折梅手和淩波微步的領悟,他對易經也很熟,獨孤九劍的複原隻是時間問題。


    風清揚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隻是和林竹交了交手,他就將獨孤九劍給學了。


    這虧他是吃定了。


    對於天山折梅手,他實在是看不出什麽來。


    眼看著夕陽西下一點紅,風清揚有些後繼無力。


    沒辦法,他修煉的內功是混元功,真元恢複的速度比不上消耗的速度,續航能力不夠。


    林竹呢,像這樣的交手,根本不耗功力,就算是讓他再打上三天三夜也不是問題。


    但見風清揚出手的速度慢了,他主動後撤,抱拳道:“風前輩劍法出神入化,晚輩佩服。”


    風清揚收起劍氣,歎了口氣道:“老了,終究是老了,不如你們年輕人啊!”


    雖然歎了口氣,但心中卻是喜悅。


    和林竹交手過後,他隱隱間觸摸到了絕巔的門檻,迴去閉關一段時間,應該就差不多了,獨孤九劍會在他手裏推陳出新。


    有時候,想不開了,打一架就是。


    他笑著說道:“還要多謝小友成全,老夫欠你一個人情,等突破絕巔後就還上。”


    林竹這才發現風清揚身上氣息不穩,體內劍氣隱隱有破體之相,笑道:“恭喜前輩,賀喜前輩,絕巔近在咫尺。”


    “哈哈哈!”風清揚哈哈大笑,掩蓋在白胡子之下的一張好似外星人的臉笑出了花。


    他挺矮的,不到一米七。


    林竹剛見到他的時候,被他嚇了一跳,差點以為遇見了故人。


    這和他印象中的風清揚形象大為不同。


    雖然長得不好看,但有白色長須和白發的襯托,倒也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多謝小友,老夫先告辭了。”風清揚對著林竹抱了抱拳,緊接著化作一道劍光,朝西而去。


    陡峭的山路在他眼裏,和平地沒有什麽兩樣。


    北側平台之上,一群華山派弟子聽說風清揚即將成就絕巔,個個臉上都露出興奮的神情。


    那可是絕巔,不是什麽阿貓阿狗。


    有絕巔高手在的門派和沒有絕巔高手在的門派是兩個性質。


    嶽不群好奇地問道:“師妹,這位林前輩多大年紀?”


    “啊?”寧中則愣了一下,然後有些哭笑不得,“你說小竹竹啊,他過完年,應該就十五了。”


    “也就是說她現在十四!”老嶽的心算還是過關的,然後和身邊的一眾華山之人一起愣神。


    你和我說什麽?一個大宗師,還是能和風清揚打成平手的大宗師,十四歲,逗誰呢?


    華山二老聞言吞了口口水,他們現在規規矩矩的,不見一絲輕佻,比得道高人還得道高人。


    枯梅道人道:“寧師妹,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寧姨沒開玩笑。”林竹緩緩走了過來,抱拳道:“林竹,見過諸位。”


    華山一眾震驚,他叫寧中則寧姨,那年紀是沒錯了,比嶽靈珊還小三歲,這麽叫不算突兀。


    但也得見,他和寧中則的交情定然不淺。


    “見過林大宗師。”他們全都對林竹抱拳行禮。


    雖然林竹隻有十四,但大宗師的實力是實打實在那的,對於大宗師,他們自然要尊重一些。


    “諸位客氣了。”林竹道:“叫我林竹即可。”他看向寧中則左側一人,麵若冠玉,看上去就四十出頭,一點也不像六十歲的模樣。


    這個就是老嶽了。


    “見過嶽峰主。”


    他差點就喊了嶽掌門。


    “林小友!”嶽不群抱拳,在禮儀上完全挑不出毛病的那種。


    華山其餘四脈崇道,東華峰一脈的嶽不群卻對儒家比較推崇。


    “此時天色已晚,不如來我東華峰落腳如何?”


    “還是來我中華峰吧,都是女子,方便接待。”枯梅道人說道:“寧師妹也來,我們很久沒有見麵了,剛好聚聚。”


    嶽不群見狀,也就不開口了。


    於是,林竹和沈璧君就在華山停留了一個晚上,將華山掌門一脈的一眾女弟子迷得不要不要的,然後第二天就離開了。


    剛走到華山腳下,就有人在群裏@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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