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族長老的神情頓時心虛起來。


    他似乎是想辯駁些什麽,但幾次三番開口都沒找到合適的托辭,最後竟也隻是弱弱地說了句:


    “可盡管如此,凱瑟琳到底也是精靈族的一份子,就算不是聖女,她也理應為精靈族出力。”


    如此冠冕堂皇的一段話,克洛伊聽的簡直想要發笑:


    “你在說什麽啊老頭子?不是你們親口說的把凱瑟琳驅逐出族地,永生永世不再享受精靈族特權嗎?我都已經打算等畢業之後直接把凱瑟琳辦血族戶口了,你仙子啊說這個不是太晚了嗎?”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凱瑟琳神情淡定,落在精靈族長老身上的目光平靜淡然,沒有半分波動。


    半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同族。


    慢半拍從帳篷裏出來的秦懷北他們這才反應過來發生過什麽。


    秦懷北唇角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呦,你們可真不要臉麵。”


    丹尼爾比他直白的多:“幾年前你們不是很硬氣嗎?怎麽現在這麽孬了?想讓凱瑟琳站你們這邊,也得看看凱瑟琳人自個願不願意啊!蠢貨,人麵獸心得老頭子。”


    他想了想,又說:“如果換做我們狼人族,早就不分青紅皂白把你們這破地方拿下了,哪裏還會跟你們說這些大道理。”


    話音剛落,秦懷北就拍了拍他得肩膀,示意他冷靜。


    精靈族長老左看右看,發現在場的除了自己的同僚和士兵之外,沒有任何人站在他這邊。


    就連那些士兵,也在節節敗退之後士氣低迷,一對上他的視線就開始遊離。


    見此情景,精靈族長老怒不可遏:


    “廢物!一群廢物!這就是你們身為戰士的意誌嗎?!”


    士兵們低垂著腦袋,看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和土地上同族的屍體,心裏同時升起一股憤懣。


    長老院獨裁專製,群眾不滿已久。


    這個長老話說得倒是輕巧,怎麽不見他下來和士兵們共進退?


    隻知道躲在他們這些士兵的身後,還真應了那幾個軍校生的話——一群孬種。


    士兵們仇恨不滿的目光過於明顯,精靈族長老每次看到都心驚膽戰,最後幹脆不敢和他們對視。


    不知不覺,從氣勢上就短了一截。


    半空中,澤維爾環視著整個場地,發現大部分精靈族士兵已經停止了進攻,便抬起手來,用感知命令血族士兵也停下。


    紛雜混亂的場景頓時安靜下來。


    澤維爾緩慢落地,巨大的蝙蝠翅膀在這個過程中被慢慢收起來。


    等他徹底落地的時候,翅膀已經完全不見了。


    克洛伊沒忍住,目光在澤維爾的後背上流連了許久。


    直到澤維爾冷淡出聲:“需要我把翅膀割下來安在你身上嗎?”


    克洛伊眼睛頓時一亮:“啊?可以嗎?”


    澤維爾:“……”


    他冷酷道:“不行。”


    克洛伊頓時“嘁”了一聲,心說沒這個心意就別輕易答應啊。


    搞得跟誰很喜歡那對翅膀一樣。


    克洛伊暗戳戳嫉妒,明明她自己的翅膀比澤維爾的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澤維爾沒心思關照自己女兒瞬息萬變的情緒,隻冷聲對精靈族長老再次強調:


    “我無心與你們作對,但你們若是再來擾亂我做事,我不介意順便把你們的生命森林收歸血族。”


    這話一出,精靈族士兵內部瞬間傳來竊竊私語聲。


    精靈族長老氣的臉都紅了:“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麽嗎?你這是強盜行徑!”


    澤維爾平靜地看了他一眼:“是,我們就是強盜。”


    說完,他便失去了和精靈族這群蠢貨繼續交談的欲望。


    原本以為這些長老院的老頭子會稍微機靈一點,沒想到還是這個鬼樣子,糟心。


    愚蠢。


    澤維爾朝著自己的營帳走去,走到一半就頓下,像是在遲疑著什麽。


    半分鍾過去,他轉過身,朝著克洛伊伸出手,做了個讓她過來的手勢。


    克洛伊:“……”


    媽的,逗狗呢?


    她幹脆從空間戒指裏放出小王:


    “去,看到那個人了嗎?去咬死他。”


    小王被放出來之後高興的不得了,正是想要到處撒歡的時候。


    它順著主人手指的方向,一轉頭就看到了澤維爾。


    小王兇殘地呲起牙,正要朝著澤維爾奔過去,卻在距離他隻剩兩米多的時候緊急刹車。


    麵前這個人類……身上散發著奇怪的氣味,很可怕。


    小王耳朵都耷拉起來,尾巴也夾起來,喉嚨裏發出慫慫的“唿嚕”聲,聽起來尤其可憐。


    它猶猶豫豫地迴過頭看了克洛伊一眼,在觸到克洛伊隱含鼓勵的視線之後,勇氣頓時暴漲,一個箭步就朝著澤維爾衝了過去。


    張著血盆大口,看起來兇殘至極。


    結果那尖牙還沒碰到澤維爾,小王就被一陣強大的氣流直接轟了出去。


    小王被掀了個四腳朝天,重新爬起來之後委屈的不得了,哆哆嗦嗦地就開始往克洛伊懷裏鑽,然後迫不及待地被放迴了空間戒指。


    估計在心理陰影沒有忘掉之前,小王是打死不會再從裏麵出來了。


    克洛伊看向澤維爾,發現對方仍舊安靜地站在帳篷前方,目光冷靜淡然地看著自己。


    無法,她隻好認命地走過去,沒好氣道:“幹什麽?!”


    澤維爾沒說話,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克洛伊一會,接著就抬腿走到帳篷內,順帶還給克洛伊抬了一下門簾。


    等克洛伊施施然進去之後,他才把帳篷簾子放下,聲音冷靜:


    “你那個朋友倒是對你好,森林之心都能給你送來。”


    聞言,克洛伊頓住,轉過身時下意識捂住自己脖頸,眯起眼睛:


    “你看到了?”


    “沒看到。”澤維爾掀起眼皮,“但能感覺到。”


    他朝著這邊走過來,伸出修長的手,虛虛點在克洛伊脖頸前方。


    瞬間,綠光泛起,一道淺淡的波紋從他們相觸的地方泛起漣漪,吊墜的模樣很快就顯現出來。


    澤維爾聲音平靜:“精靈族聖女的手法的確不錯,但要是碰上道行高深的,自然無所遁形。”


    他收迴手,重新給森林之心吊墜施了一個咒法。


    吊墜再次隱匿於無心。


    澤維爾坐迴案席首座,一半隱匿在黑暗中的麵容俊美無匹:


    “這樣,就沒有人能發現這份至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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