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種人嗎?”克洛伊發出靈魂質問。


    “對我來說,世間萬物都是有生命的,怎麽可能因為一己之私做出那等傷天害理的事情?”


    丹尼爾瞅了一眼她手腕上由各種動物牙齒編織而成的手鏈,敷衍道:


    “你說的都對。”


    克洛伊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漏了餡,頓時就把手往身後背了點,轉而若無其事地把自己畫的毒蛇推了出來:


    “看這個。”


    “看到了。”秦懷北說,“你想表達什麽?”


    他一邊說一邊從凱瑟琳手裏接過牛奶放到克洛伊手邊。


    克洛伊順手就拎起來喝了一口:


    “對這個還有印象嗎?”


    丹尼爾湊過去看了看,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說道:“慘死在你手下的毒蛇冤魂實在太多了,要不給個提示?”


    “比如是在哪裏找到的毒蛇?”


    克洛伊:“……”


    “不是我殺的。”


    她一邊說,一邊給丹尼爾腦袋上來了一下。


    丹尼爾吃了個爆栗也絲毫不惱,畢竟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他甚至還把那張畫紙拿了起來,端詳片刻後,忽然說道:


    “誒,好像是有點眼熟?”


    他看向秦懷北:“我們去你家做客的時候,不是去了那個安全設施極差的遊樂園玩了嗎?”


    秦懷北:“……你家才安全設施差。”


    話音落下,秦懷北也想了起來:


    “你是說那夥內褲反穿的超人?”


    凱瑟琳看了他一眼:“別造謠,他們沒有內褲反穿。”


    說到這,眾人都想了起來。


    那些意圖綁架幼崽然後被他們反殺的犯罪團夥。


    當時在他們的手上就搜集到了幾枚毒蛇徽章。


    而那條毒蛇,和克洛伊現在畫出來的這條,無論是花紋、體型又或者是動作,全都一模一樣。


    “突然提起那夥沙幣做什麽?”丹尼爾問道。


    克洛伊於是把自己的夢全盤托出。


    聽完之後,秦懷北還有些一愣一愣的,他眨了眨眼睛:


    “大仙托夢,這麽玄乎的嗎?”


    克洛伊提醒他:“不是大仙托夢,是我們血族的守護神。”


    秦懷北嘟囔著說差不多,接著便開始焦慮:


    “那怎麽辦?要不要去檢查一下身體?”


    毒蛇集團的故事,任雲英後來也給他們解釋過。


    比如基因改造藥。


    丹尼爾疑惑道:“克洛伊這麽在血族千嬌百寵長大的小公主,也會被毒蛇集團乘虛而入嗎?”


    克洛伊被他這句小公主惡心的不行,翻了個白眼道:


    “小時候被他們綁架過。”


    話音落下,房間內一片寂靜。


    半晌,克洛伊皺起眉頭,同時驚恐地瞪大眼睛:


    “你們做什麽?!”


    剩下這三個人一人撈起克洛伊的雙手跟額頭,仔仔細細地查探起來。


    見克洛伊老是亂動,秦懷北嚴厲地訓斥道:


    “別鬧!我給你把脈看看。”


    那邊,凱瑟琳也將魔力探入克洛伊身體仔細檢查,在心髒那邊尤其認真。


    丹尼爾什麽也不會,他就把他冰涼的爪子往克洛伊額頭上放。


    過了一會,克洛伊被放開。


    她無奈地問到:“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


    秦懷北和凱瑟琳對視一眼,齊刷刷搖頭:“沒有。”


    聞言,克洛伊歎了口氣,批評道:“你們功夫不到家。”


    秦懷北翻了個白眼:“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凱瑟琳卻覺得克洛伊說的有道理,認真道:“我以後會再好好訓練的。”


    克洛伊覺得凱瑟琳乖的要命,上去就抱了她一下。


    “先不管這個了。”克洛伊把畫紙疊起來塞進口袋,順嘴問道,“現在什麽時候了,我爹怎麽還沒迴來?”


    “不知道啊。”丹尼爾道,“已經好久沒看見他了。”


    想起在神廟裏的經曆,克洛伊有些放心不下,披上外套就走了出去。


    丹尼爾在後邊叫住她:“幹嘛去?”


    “找我爹。”克洛伊說道。


    聽見這話,丹尼爾嘲笑道:“沒斷奶的小娃娃。”


    克洛伊懶得理那頭幼稚的小狼。


    她下樓的時候正好撞上了城主。


    看見克洛伊,城主的臉立刻就笑出了褶子:“呦,小小姐到哪去啊?”


    克洛伊急匆匆道:“找澤維爾。”


    城主對她大逆不道直唿始祖大名的行為驚訝了一瞬,接著很快就反應過來:


    “小小姐放心,王上大人還在神廟裏呢。”


    聞言,克洛伊頓住腳步:“現在還在?”


    她看了眼天色:“都這麽晚,他吃過飯沒有?”


    城主笑著說:“在祭神呢,當然要不吃不喝以示心誠啊。”


    克洛伊眨了眨眼睛,隱隱覺得有點荒謬:“那他今晚也不能睡覺是嗎?”


    城主搖了搖頭:“當然不能了。”


    說著,他便招唿克洛伊去餐桌上吃晚飯。


    克洛伊猶豫了一會,最後隻在餐桌上拿了一塊草莓蛋糕:“我還是先去神廟看一趟吧。”


    說著便“噔噔噔”出了門。


    看著幼崽的背影,城主眼底漫出笑意,讚歎道:


    “小小姐就是懂事啊,和王上大人感情真好。”


    ……


    懂事的克洛伊就坐在一整天滴水未進,粒米未吃的澤維爾麵前,悠閑肆意地吃著蛋糕。


    她故意靠的澤維爾很近,確保對方能夠完完全全地聞到蛋糕的清香。


    克洛伊一邊吃還一邊嘖嘖讚歎:


    “城主家的廚娘手藝真不錯,這個蛋糕特別香。”


    她看向澤維爾:“爹地要吃嗎?”


    接著捂嘴驚訝自責道:“哎呀,差點忘了爹地現在不能吃東西呢!好可憐呀。”


    澤維爾嘴角抽了抽,最後無奈地露出一點笑意。


    他跪坐在蒲團上,姿態端莊又認真。


    嘴裏念叨的經文就沒停過。


    這邊,吃完了蛋糕的克洛伊撐著下頜坐在澤維爾身邊,抬頭看向麵容醜陋但表情悲憫的神像,又想起了那個似是而非的夢境。


    再三猶豫過後,克洛伊終於還是開了口:


    “爹,迴去之後能幫我檢查一下身體嗎?”


    話音落下,澤維爾的低沉的念經聲停了下來。


    那雙暗紅的眸子轉向克洛伊,眉頭微微蹙起:“身體不舒服?”


    夜色已深,外麵刮起了一陣“簌簌”的狂風。


    克洛伊抿了抿唇,說道:


    “我以前不是被綁架過嗎?”


    “之前拜神的時候,我做了個夢。”


    克洛伊抬起腦袋看向神像:


    “我夢見神像從我心髒處抓出來一條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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