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把某些人的皮給扒了,怎麽能這麽不要臉?


    澤維爾仿佛察覺不到幼崽的情緒,他照舊穩穩地把克洛伊抱在懷裏,姿態閑適。


    自從克洛伊來到軍校之後,他們父女之間就很少有這樣“和諧”“放鬆”的時候了,澤維爾很享受。


    當然,這是在忽略身後四個小尾巴的情況下。


    澤維爾停下腳步,轉過身,後麵那四個幼崽立刻手忙腳亂地扒到長桌上,一個勁給自己嘴裏塞東西。


    澤維爾:“……”


    見狀,克洛伊也忍不住,幹脆說道:


    “別裝了,演技好差。”


    秦懷北他們裝作沒聽見,繼續饕餮搶食。


    克洛伊:“……”


    隨便他們。


    她轉過腦袋,和一堆自己叫不出名字來的家夥不停交涉。


    和之前不同,這些人的對克洛伊的誇讚都是發自真心的。


    聯合軍校大賽上,克洛伊的表現有目共睹。


    甚至有名狼人族軍官滿麵讚賞地說道:


    “不愧是始祖大人的幼崽,做起事情來真是狡詐多端!”


    眾人:“……”


    澤維爾:“?”


    克洛伊處變不驚,微笑道:


    “謝叔叔。”


    這真是對她的最高評價。


    她克洛伊確實就是這樣狡詐不要臉的人物。


    幼崽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澤維爾垂眸看了眼明顯很高興的克洛伊,最終還是決定放過這個說漏嘴的狼人族軍官。


    “……好,不錯。”


    說完,澤維爾帶著人轉頭就走。


    人都轉完了,還是先別把克洛伊帶在身邊了。


    狡詐多端,這小兔崽子是真的以此為榮。


    澤維爾罕見地感到頭痛。


    他把克洛伊放下來。


    重新迴歸正常幼崽身高的克洛伊有些茫然地看了眼周圍,下意識地抓住了澤維爾的手。


    他稍微一頓,接著眼底彌漫上笑意:


    “乖點,自己走。”


    看不到別人明顯的發縫了,真可惜。


    克洛伊麵上露出惋惜的神色,不情不願道:“好吧。”


    澤維爾看了她一會,正要說什麽,卻忽然停住。


    他板著臉直起身看向周圍。


    那些暗中偷窺的賓客慌忙移開視線。


    澤維爾這才重新半蹲下身子,從口袋裏掏出幾瓶藥來:


    “拿著,迴去之後混著溫水喝了。”


    “這是什麽?”克洛伊接過藥,帶有幾分希冀地問,“能幫忙長出牙齒的那種嗎?”


    聞言,澤維爾唇角勾了勾:“不是,你今天晚上吃了太多性涼的海鮮,對身體不好。”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克洛伊手裏的藥:“正好吃這個補補。”


    聽到這個迴答,克洛伊略微有些失望:


    “好吧。”


    “那我的牙齒怎麽辦?”


    說到這,克洛伊就沮喪地垮了臉,隨後張開嘴摸了摸自己的尖牙,悶聲悶氣道:


    “我覺得都怪你。”


    澤維爾揚眉,這點他倒是無法辯駁。


    他站起來拍了拍克洛伊的後背:“去找柯文,他最近考了個血族的牙醫證。”


    聽到這話,克洛伊先是眼睛一亮,隨後想起什麽:“那他的駕照考到了嗎?”


    澤維爾:“……沒有。”


    克洛伊撇撇嘴:“有時間考牙醫證,沒時間考駕照嗎?”


    “你下次不要讓他來接我,我不想做摩托被吹一路的風。”


    澤維爾笑起來:“好。”


    他摸了兩把克洛伊的頭發:“去找柯文吧,在外邊。”


    澤維爾指了個方向。


    那是第一軍校宴會廳的外邊。


    正好是遠離喧囂吵鬧的地方。


    對此,克洛伊還抱有懷疑:“他真的能幫我看牙嗎?”


    澤維爾:“放心,你以為他是因為什麽要考牙醫證。”


    話音落下,克洛伊明白了。


    “好吧。”她抱了抱澤維爾,接著便轉過身興衝衝地朝宴會廳外麵跑去了。


    幼崽的背影越來越遠,黑色長發隨著主人一蹦一跳的,看起來分外活潑。


    直到身影徹底消失不見,澤維爾才收斂了笑容。


    他轉過身,看著不知何時默默走過來的幼崽,神色莫辨:


    “我們談談。”


    ……


    澤維爾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受。


    麵前這個家夥是他親自選拔出來給克洛伊當死士的,但同時,後悔這個決定的也是他。


    他能感覺到,安德森的野心很大,不隻是想要做安分守己待在克洛伊身邊的死士。


    澤維爾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宴會廳有很多這種地方,在光線昏暗無人注意處擺上一張長沙發和一張放滿了酒液甜點的桌子,以供不願社交的同誌們歇息。


    澤維爾和安德森就在那兒。


    澤維爾坐著,卻吝嗇地隻許安德森站著。


    幼崽包裹在軍裝校服底下的身體略微有些纖瘦。


    澤維爾手中舉著酒杯,暗紅的眸子微眯著:


    “最近弗朗西斯家族一直在聯係我,他們要你。”


    安德森抬起眼看向他,笑了笑:“這樣。”


    幼崽的模樣著實不算驚訝,就連唇邊笑意都懶得再擴大幾分。


    就好像無論弗朗西斯再如何作妖,都和他沒有一毛錢關係。


    這實在不正常。


    要知道,即便是在澤維爾看來,弗朗西斯家族累積多年的財富也足以令人眼紅。


    就算他們想要認迴安德森的目的不純,但毋庸置疑的是,隻要安德森迴去,那公爵之子的稱號也足夠讓他和克洛伊平起平坐。


    澤維爾壓下心中疑慮:“你就沒什麽想說的嗎?”


    安德森笑了笑:“大人想聽我說什麽?”


    “……”澤維爾斂了笑容,“別和我賣關子,我就不信你不對弗朗西斯家族動心。”


    安德森神情平靜:“大人似乎誤會了什麽,無論我是不是弗朗西斯家族的人,我都會永遠為小小姐效命,直至生命的盡頭。”


    聞言,澤維爾嗤笑:“漂亮話誰不會說。”


    他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我不信你。


    安德森依舊沒什麽表情,他在麵對除開克洛伊以外的人的時候,慣常是冷漠如堅冰的:


    “不是漂亮話。”


    說著,他抬起眸子,唇角微微上翹:“若是小小姐需要的話,我可以把弗朗西斯家族整個獻上去。”


    “絕不藏私。”


    澤維爾眼底有什麽東西閃了閃。


    他交換了一下疊著的雙腿:


    “口氣不小,你怎麽知道弗朗西斯家族一定會是你的?”


    安德森的目光越過澤維爾,落在不遠處那盞隨微風飄揚的蠟燭上,聲音極輕但尤為堅定:


    “東西都是由自己爭取來的,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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