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旻的威脅赤裸裸。
吳巨冷汗涔涔而下。
“啊這…衛將軍,林邑國之人當然不可能與匈奴人相提並論。”
趙旻突然失去了與吳巨交談的興趣。
士燮、吳巨這等鼠輩,根本不配做趙旻對手。
趙旻意興闌珊地頷首道。
“吳巨,十萬石甘蔗買你狗命!速速辦妥!”
言罷,趙旻喊道:“阿旭!將此人押下去,重兵看管!其人若不老實…毒打之餘,切記留其人性命!”
趙旻是在說:你放心,老子保證不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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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精壯親衛在將吳巨拖下去時,趙旻向張飛抱拳,慢悠悠道。
“後將軍,此鼠輩尚有些用,請後將軍暫且留其人一命。”
正被拖下去的吳巨聞言,陷入深深絕望。
其人掙紮道。
“衛將軍,某尚需拜祭家兄!”
吳巨之兄吳碩吳子蘭,死於今年二月的衣帶詔事件。
趙旻揮揮袍袖:“吳子卿,你盡速籌備甘蔗!阿旭,帶其人前去!”
趙旻雖恨這群自私自利的鼠輩,但也不好攔著吳巨盡孝義。
趙旭向趙旻躬身抱拳後,便吩咐其人麾下精兵,將吳巨拖了下去。
由是,趙旻雖未真殺了吳巨這隻雞,卻也同樣起到了殺雞儆猴之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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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此刻,便連始終老神在在的黃衡,臉上也滿是凝重之色;
而張飛、太史慈、周瑜三人,麵上雖古井無波,但眼中神色卻無比複雜。
衛府上下心中偷笑不已。
蔡琰見趙旻如此輕鬆便掌控了局麵,對趙旻更加欣賞。
趙旻眯起眼看向劉先。
劉先惶恐不安。
趙旻突然展顏一笑,盡管這笑容在劉先、鄧義二人看來,委實驚悚至極。
“劉始宗,鄧子孝,念在劉景升檢舉有功,我便暫不追究其人僭越之舉!”
趙旻重點突出了一下“暫”字。
劉先、鄧義二人,心中驟然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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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衛將軍準備秋後算賬不成?啊這…
衛將軍滅匈奴、敗袁紹如斬瓜切菜一般,直如前漢戰神霍嫖姚轉世,某等又豈是其人敵手?
於是劉先哭喪著臉,作揖道:“衛將軍,某主確實忠於漢室也。”
趙旻再一次嗬嗬一笑,卻未再開口。
劉先鄧義二人,頓感壓力山大。
所幸趙旻目的已經達到,未再揪著二人不放。
趙旻向堂內眾使臣抱拳:“待旻定益州後,必將會一會士威彥!還望諸公以士威彥為鑒!”
交州確實也與益州接壤。
而且,趙旻這威脅之意已經明顯到不能再明顯。
周瑜敏銳察覺到,自己所代表的江東一方,正被趙旻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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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趙旻不但完美解決了製糖原料甘蔗的貨源問題,而且順勢震懾了天下群雄一番。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
無論鮮卑、烏桓還是遼東公孫度,皆未派使臣前來朝貢。所以,這三者已經上了趙旻黑名單。
當然,趙旻與這三者之間隔著袁紹,所以趙旻暫時還不能狠狠教他們做人。
這時,蔡琰忍不住開口。
“衛將軍求購甘蔗,當真可用此製出石蜜乎?”
趙旻笑著頷首:“蔡夫人有所不知,非止石蜜,各類固態糖皆可由甘蔗所製。石蜜由天竺人偶然製成,西域諸國因無甘蔗僅有甜菜,而不得其法。甜菜者,其型似蕪菁也。”
蕪菁原產地是歐洲、小亞細亞的地中海區域,與甜菜屬同一科。
前者在前漢張騫打通河西走廊、西域後傳入中國。
甜菜如今則還在地中海區域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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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繇對此最有發言權。
“昭姬,某曾親眼目睹,衛將軍以甘蔗製出各類糖。”
趙旻見話已到說到此處,雖有些不情願,卻也隻好喚來親衛,將自己原準備用來哄小老婆楊櫻月的冰糖全部取來,分發給堂內眾人品嚐。
以趙旻能自製出黑索金的化工水平,其人做出的冰糖,無論形態還是口感,都極為出挑。
是以,包括蔡琰在內的所有人,都美滋滋地含著冰糖,眉開眼笑。
萬幸此番吳巨帶來不少甘蔗,趙旻抽空還可做出來一些冰糖。
少頃,顏良、趙雲等五位猛將齊至,趙旻宣布賜宴。
原本極為寬敞的衛府正堂,此刻擺滿了枰及小幾。
雲某不得不再次強調一句:
漢末魏晉的“士家”,也就是兵卒,在彼時是社會底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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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劉巴、諸葛亮、張飛、於禁、張奮等人的履曆記載中,可以清楚看到彼時兵卒地位之低下。
(劉)巴曰:“大丈夫處世,當交四海英雄,如何與兵子(指張飛)共語乎?”
摘自《零陵先賢傳》
(張)昭弟子(張)奮年二十,造作攻城大攻車,為步騭所薦。昭不願曰:“汝年尚少,何為自委於軍旅乎?”
摘自《吳書張昭傳》
注意:關於“士家”的賤籍性質考證,詳見唐長孺《趙至傳所見的曹魏士家製度》。
所以,趙氏叔侄與兵卒那種極為親密的關係,在這個時代實屬罕見。
不了解這一點之人,根本不懂三國。
正因為此,這漢末亂世才給了士家逆襲上位的天賜良機。
也正因此,曹孫劉這三名非名門望族出身者,才有了三分天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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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士家,士指的是兵士,亦即如伍長、什長、隊長、屯長、曲軍侯、軍司馬等中底層士官、軍官…
趙旻是妥妥的士家。趙家雖算豪強,但因門第有限,關鍵是既無詩書傳家,又從事商賈賤業…
所以,常山趙家是寒門無疑。
所以說,哪怕趙旻從小拿金餅當反鬥圈玩,他家也還是寒門。
這就是魏晉語境的問題。
所謂寒門、庶族、單家,其實都是地主老財。
他們與名門郡望的區別,主要在於從事行業、有無兩千石、有無詩書傳家…
簡言之,隻有錢算庶族寒門,而有文化哪怕錢少些也是名門郡望…好吧,在漢末,實際上有文化就有一切。
似馬融、鄭玄那種大儒,根本不可能缺錢!
言歸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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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及其家庭,則被稱為士家。
士家子弟世代當兵,士家婚配也隻能限於同類,甚至,戰死後的士兵,其人遺孀還要被官府分配改嫁…
沒人權啊!
隻有立功封侯,士兵其後,其人遺孀方可免於改嫁。
由此可見,士家,或者說武夫地位…何其卑賤!
趙旻穩如老狗,一定會等伏壽腹中骨肉安全,才會出征。
接著上一章,繼續為您說。
上一章咱們提到,江陵縣作為荊州刺史的新治所,其實時間不算很長,至多三年時間,即中平四年到初平元年(西曆187-190年)。
那麽在此之後,荊州治所又發生了怎樣的變遷呢?
王叡死後,漢廷遣北軍中候劉表為繼任荊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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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時的荊州已經亂套。
長江以南“宗賊大盛”,袁術與孫堅又“阻兵作亂”。
因此劉表無力渡江,隻得將荊州的治所設在江北的襄陽縣。
劉表之初為荊州也,江南宗賊盛,袁術屯魯陽(南陽郡最北端),盡有南陽之眾。吳人蘇代領長沙太守,貝羽為華容長,各阻兵作亂。--《戰略》
(劉)表遂理兵襄陽,以觀時變。--《後漢書劉表傳》
換言之,荊州的刺史治,最初設在武陵漢壽;
中平末年(187-190)被王叡遷至南郡江陵;
初平初年(190)又被劉表遷至南郡襄陽。
赤壁之戰以後(208),南郡一分為二。
江北屬曹魏,江南屬孫劉,由周瑜出任該郡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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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拜(周)瑜偏將軍,領南郡太守。--《吳書周瑜傳》
周瑜死後(210),劉備進駐南郡,自稱荊州牧,治公安。
公安縣在江陵縣南的油江口,本是劉備的臨時紮營地區。
據說取“劉公安營處”而得名。
周瑜為南郡太守,分南岸地以給(劉)備,備別立營於油江口,改名為公安。--《江表傳》
關羽鎮守荊州時,曾大力增設江陵與公安兩縣的城防,因此曹魏與孫吳一致認為“荊州堅城唯二”。
孫權遣使辭以“遣兵西上,欲掩取羽。江陵、公安累重,(關)羽失二城,必自奔走。”--《魏書董昭傳》
不過隨著南郡守將糜芳與公安守將士仁的叛變(219),劉備集團在荊州的土地,也徹底化作烏有。
襄陽本是南郡的下轄縣,後來被升格為郡。
目前可見的所有史料,均表示襄陽郡是建安十三年(208)由曹操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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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雲某頗持懷疑態度,僅就此問題談一談個人看法,權作拋磚引玉。
《晉書》、《水經注》、《一統誌》均稱襄陽是曹操南征荊州時所設,從《三國誌》來看,這種說法確實存在一定道理。
魏武平荊州,分南郡立為襄陽郡。--《水經沔水注》
《關羽傳》亦記載,赤壁之戰後,劉備封關羽為襄陽太守。
先主收江南諸郡,乃封拜元勳,以(關)羽為襄陽太守。--《蜀書關羽傳》
襄陽在江北,彼時處於曹魏控製下,關羽的“襄陽太守”當然隻是虛封。
但“太守”是郡之長官,可知赤壁之戰以後,襄陽確實已經從縣升格為郡。
問題在於,襄陽升格為郡,到底是不是始於曹操?
從蔡瑁的相關記載看,襄陽的行政區劃改易,有可能始於劉表。
蔡瑁是南郡襄陽縣人,但他的仕宦履曆比較特殊,曆任江夏、南郡、章陵三郡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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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瑁,劉表時為江夏、南郡、章陵太守,鎮南大將軍軍師。--《襄陽耆舊傳》
彼時有任官避籍製度,稱作“三互法”(見《後漢書蔡邕傳》)。
按製度要求,本郡人不能出任本郡太守,本州人也不能出任本州刺史。
照此而論,蔡瑁以南郡人身份出任南郡太守,未免太過奇怪。
不過三互法雖然存在,卻可以通過“改易籍貫”或“改易行政區劃”來避開此限製。
比如遼東人公孫度,“改籍玄菟”之後出任遼東太守;
再比如下邳人陳登,分下邳東城縣為東城郡,之後出任東城太守。
公孫度字升濟,本遼東襄平人也。度父(公孫)延,避吏居玄菟。--《魏書公孫度傳》
遷(陳)登為東城太守。--《先賢行狀》
照此而論,蔡瑁能夠出任南郡太守,說明彼時的襄陽縣已經不在南郡的行政區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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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是否有這種可能:
即襄陽縣曾被劉表劃入章陵郡呢?
從蔡瑁出任過章陵太守的記載看,這種可能性也是不存在的。
換言之,蔡瑁的老家襄陽,在當時應該是獨立在南郡、章陵郡、江夏郡三郡之外的新轄區。
照此而論,襄陽縣的行政級別變化,很有可能始於劉表。
曹操進入荊州之後(208),對此既成事實則加以進一步確認。
漢末王綱墜地,製度紊亂,地方軍閥與土皇帝無異。
張魯改“漢中”為“漢寧”。
遼東太守公孫度割幽州東部設平州、又分青州東萊設營州。
可見“改易郡國”在當時極為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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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末,張魯據漢中,改漢中為漢寧郡。--《元和誌》
(公孫度)越海收東萊諸縣,置營州刺史。自立為遼東侯、平州牧。--《魏書公孫度傳》
劉表“不供職供,多行僭偽”,乃至“郊祀天地,擬斥乘輿”,可知漢廷對他的約束力趨近於零。
荊州牧劉表不供職貢,多行僭偽,遂乃郊祀天地,擬斥乘輿(指皇帝)。--《後漢書孔融傳》
以劉表的僭越程度來看,他把自己的治所襄陽縣升格為郡,確實存在比較充分的動機。
以荊州刺史治的變化為線索,可以更好地理解彼時的曆史背景。
自武陵漢壽而始,至南郡襄陽為止,各方軍閥均圍繞著荊楚之地各施所能,爭衡博弈,上演了一出又一出精彩的戲碼。
其實武陵漢壽的名稱改易,比荊州刺史治的變遷更加有趣。
武陵漢壽,即關羽“漢壽亭侯”的封地所在,這一點人所共知,毋須贅言。
建安二十四年(219)東吳背盟,白衣渡江,荊州全境落入孫權之手,武陵當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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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大喜之下,給荊州故刺史治改名,改“漢壽縣”為“吳壽縣”。
武陵太守領縣漢壽,吳曰吳壽,晉複舊。--《宋書州郡誌》
魏國聞訊,當然不甘落後;
於是擅署名目,將武陵漢壽縣,改為“魏壽縣”。
孝子丕還煞有介事地封太尉賈詡為“魏壽鄉侯”。
文帝即位,以(賈)詡為太尉,進爵魏壽鄉侯。--《魏書賈詡傳》
這種自欺欺人的把戲,與當年曹操假借漢廷名目,封劉備為“宜城亭侯”(宜城縣彼時屬劉表)的行徑如出一轍。
未知是否出於“明正法統”的考慮,在失去了荊州武陵漢壽縣之後,劉備將益州廣漢郡的“葭萌縣”改為“漢壽縣”。
晉壽縣本葭萌城,劉氏(指劉備)更曰漢壽。--《華陽國誌》
換言之,荊州武陵的漢壽,分別成了吳壽與魏壽;益州廣漢的葭萌,則成了漢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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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朝統一後,又把西蜀的“漢壽”(舊葭萌)改為“晉壽”,把東吳的“吳壽”(舊漢壽)改迴“漢壽”,完成了一次奇妙的循環。
可見遙領、虛封與擅署名目,在曆史舞台上往往扮演著重要角色。
然探究其始末變遷,不覺令人忍俊不禁。
當然,此非重點,重點在於:
透過荊州刺史部治所的變遷,我們仿佛置身於當時那種風雲變幻的大舞台下的觀眾席,默默地欣賞著台上眾人為我們帶來的精彩表演…
哈哈!確實有趣!
荊州若有知,其既看到了背叛,也看到了忠誠;
其既看到了怯懦,也看到了武勇;
其既看到了惺惺作態,也看到了大義凜然。
若其能開口,其必當高喝一聲:好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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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又何嚐不是精彩漢末三國的縮影?
乃至我華夏五千年曆史的縮影?
好彩!
吳巨冷汗涔涔而下。
“啊這…衛將軍,林邑國之人當然不可能與匈奴人相提並論。”
趙旻突然失去了與吳巨交談的興趣。
士燮、吳巨這等鼠輩,根本不配做趙旻對手。
趙旻意興闌珊地頷首道。
“吳巨,十萬石甘蔗買你狗命!速速辦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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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巨之兄吳碩吳子蘭,死於今年二月的衣帶詔事件。
趙旻揮揮袍袖:“吳子卿,你盡速籌備甘蔗!阿旭,帶其人前去!”
趙旻雖恨這群自私自利的鼠輩,但也不好攔著吳巨盡孝義。
趙旭向趙旻躬身抱拳後,便吩咐其人麾下精兵,將吳巨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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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張飛、太史慈、周瑜三人,麵上雖古井無波,但眼中神色卻無比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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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見趙旻如此輕鬆便掌控了局麵,對趙旻更加欣賞。
趙旻眯起眼看向劉先。
劉先惶恐不安。
趙旻突然展顏一笑,盡管這笑容在劉先、鄧義二人看來,委實驚悚至極。
“劉始宗,鄧子孝,念在劉景升檢舉有功,我便暫不追究其人僭越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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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將軍滅匈奴、敗袁紹如斬瓜切菜一般,直如前漢戰神霍嫖姚轉世,某等又豈是其人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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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旻再一次嗬嗬一笑,卻未再開口。
劉先鄧義二人,頓感壓力山大。
所幸趙旻目的已經達到,未再揪著二人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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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旻笑著頷首:“蔡夫人有所不知,非止石蜜,各類固態糖皆可由甘蔗所製。石蜜由天竺人偶然製成,西域諸國因無甘蔗僅有甜菜,而不得其法。甜菜者,其型似蕪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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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極為寬敞的衛府正堂,此刻擺滿了枰及小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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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零陵先賢傳》
(張)昭弟子(張)奮年二十,造作攻城大攻車,為步騭所薦。昭不願曰:“汝年尚少,何為自委於軍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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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趙氏叔侄與兵卒那種極為親密的關係,在這個時代實屬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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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哪怕趙旻從小拿金餅當反鬥圈玩,他家也還是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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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士家,或者說武夫地位…何其卑賤!
趙旻穩如老狗,一定會等伏壽腹中骨肉安全,才會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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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以南“宗賊大盛”,袁術與孫堅又“阻兵作亂”。
因此劉表無力渡江,隻得將荊州的治所設在江北的襄陽縣。
劉表之初為荊州也,江南宗賊盛,袁術屯魯陽(南陽郡最北端),盡有南陽之眾。吳人蘇代領長沙太守,貝羽為華容長,各阻兵作亂。--《戰略》
(劉)表遂理兵襄陽,以觀時變。--《後漢書劉表傳》
換言之,荊州的刺史治,最初設在武陵漢壽;
中平末年(187-190)被王叡遷至南郡江陵;
初平初年(190)又被劉表遷至南郡襄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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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取“劉公安營處”而得名。
周瑜為南郡太守,分南岸地以給(劉)備,備別立營於油江口,改名為公安。--《江表傳》
關羽鎮守荊州時,曾大力增設江陵與公安兩縣的城防,因此曹魏與孫吳一致認為“荊州堅城唯二”。
孫權遣使辭以“遣兵西上,欲掩取羽。江陵、公安累重,(關)羽失二城,必自奔走。”--《魏書董昭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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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本是南郡的下轄縣,後來被升格為郡。
目前可見的所有史料,均表示襄陽郡是建安十三年(208)由曹操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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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平荊州,分南郡立為襄陽郡。--《水經沔水注》
《關羽傳》亦記載,赤壁之戰後,劉備封關羽為襄陽太守。
先主收江南諸郡,乃封拜元勳,以(關)羽為襄陽太守。--《蜀書關羽傳》
襄陽在江北,彼時處於曹魏控製下,關羽的“襄陽太守”當然隻是虛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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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在於,襄陽升格為郡,到底是不是始於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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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瑁是南郡襄陽縣人,但他的仕宦履曆比較特殊,曆任江夏、南郡、章陵三郡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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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瑁,劉表時為江夏、南郡、章陵太守,鎮南大將軍軍師。--《襄陽耆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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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製度要求,本郡人不能出任本郡太守,本州人也不能出任本州刺史。
照此而論,蔡瑁以南郡人身份出任南郡太守,未免太過奇怪。
不過三互法雖然存在,卻可以通過“改易籍貫”或“改易行政區劃”來避開此限製。
比如遼東人公孫度,“改籍玄菟”之後出任遼東太守;
再比如下邳人陳登,分下邳東城縣為東城郡,之後出任東城太守。
公孫度字升濟,本遼東襄平人也。度父(公孫)延,避吏居玄菟。--《魏書公孫度傳》
遷(陳)登為東城太守。--《先賢行狀》
照此而論,蔡瑁能夠出任南郡太守,說明彼時的襄陽縣已經不在南郡的行政區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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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是否有這種可能:
即襄陽縣曾被劉表劃入章陵郡呢?
從蔡瑁出任過章陵太守的記載看,這種可能性也是不存在的。
換言之,蔡瑁的老家襄陽,在當時應該是獨立在南郡、章陵郡、江夏郡三郡之外的新轄區。
照此而論,襄陽縣的行政級別變化,很有可能始於劉表。
曹操進入荊州之後(208),對此既成事實則加以進一步確認。
漢末王綱墜地,製度紊亂,地方軍閥與土皇帝無異。
張魯改“漢中”為“漢寧”。
遼東太守公孫度割幽州東部設平州、又分青州東萊設營州。
可見“改易郡國”在當時極為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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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末,張魯據漢中,改漢中為漢寧郡。--《元和誌》
(公孫度)越海收東萊諸縣,置營州刺史。自立為遼東侯、平州牧。--《魏書公孫度傳》
劉表“不供職供,多行僭偽”,乃至“郊祀天地,擬斥乘輿”,可知漢廷對他的約束力趨近於零。
荊州牧劉表不供職貢,多行僭偽,遂乃郊祀天地,擬斥乘輿(指皇帝)。--《後漢書孔融傳》
以劉表的僭越程度來看,他把自己的治所襄陽縣升格為郡,確實存在比較充分的動機。
以荊州刺史治的變化為線索,可以更好地理解彼時的曆史背景。
自武陵漢壽而始,至南郡襄陽為止,各方軍閥均圍繞著荊楚之地各施所能,爭衡博弈,上演了一出又一出精彩的戲碼。
其實武陵漢壽的名稱改易,比荊州刺史治的變遷更加有趣。
武陵漢壽,即關羽“漢壽亭侯”的封地所在,這一點人所共知,毋須贅言。
建安二十四年(219)東吳背盟,白衣渡江,荊州全境落入孫權之手,武陵當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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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大喜之下,給荊州故刺史治改名,改“漢壽縣”為“吳壽縣”。
武陵太守領縣漢壽,吳曰吳壽,晉複舊。--《宋書州郡誌》
魏國聞訊,當然不甘落後;
於是擅署名目,將武陵漢壽縣,改為“魏壽縣”。
孝子丕還煞有介事地封太尉賈詡為“魏壽鄉侯”。
文帝即位,以(賈)詡為太尉,進爵魏壽鄉侯。--《魏書賈詡傳》
這種自欺欺人的把戲,與當年曹操假借漢廷名目,封劉備為“宜城亭侯”(宜城縣彼時屬劉表)的行徑如出一轍。
未知是否出於“明正法統”的考慮,在失去了荊州武陵漢壽縣之後,劉備將益州廣漢郡的“葭萌縣”改為“漢壽縣”。
晉壽縣本葭萌城,劉氏(指劉備)更曰漢壽。--《華陽國誌》
換言之,荊州武陵的漢壽,分別成了吳壽與魏壽;益州廣漢的葭萌,則成了漢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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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朝統一後,又把西蜀的“漢壽”(舊葭萌)改為“晉壽”,把東吳的“吳壽”(舊漢壽)改迴“漢壽”,完成了一次奇妙的循環。
可見遙領、虛封與擅署名目,在曆史舞台上往往扮演著重要角色。
然探究其始末變遷,不覺令人忍俊不禁。
當然,此非重點,重點在於:
透過荊州刺史部治所的變遷,我們仿佛置身於當時那種風雲變幻的大舞台下的觀眾席,默默地欣賞著台上眾人為我們帶來的精彩表演…
哈哈!確實有趣!
荊州若有知,其既看到了背叛,也看到了忠誠;
其既看到了怯懦,也看到了武勇;
其既看到了惺惺作態,也看到了大義凜然。
若其能開口,其必當高喝一聲:好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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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這又何嚐不是精彩漢末三國的縮影?
乃至我華夏五千年曆史的縮影?
好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