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旻再次愕然。
“六月初？”
伏壽將螓首貼到愛郎胸前，微微閉起美眸，似乎在聆聽愛郎的心跳。
其人緊緊環住愛郎腰肢，以撒嬌的語氣柔聲道。
“夫君時欲定關中，便遣陳元龍至許都，向陳長文問策，陳長文遣門客將此事告知荀令君後，其人當日便進宮麵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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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趙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其人再次輕輕抱起伏壽。
伏壽小嘴兒又撅起老高：“夫君又欲捉弄妾！”
趙旻二話不說，抱著佳人便衝到榻上。
巫山雲雨陡然大作、春色無邊、劉協頭上春意盎然後…
伏壽芳心中的怨懟蕩然無存，趙旻的思想負擔…反正事已至此，虱子多了不咬…
趙旻已經破罐子破摔。
隻是…處處皆心機的伏壽蜷縮在愛郎懷中，再次患得患失、美眸波光蕩漾地問道。
“若妾生女…夫君…”
即便伏壽攤牌後，趙旻對其人的撒嬌也依然是負抗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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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壽飽含深情地目送愛郎離去，目光宛若秋水，芳心無限甜蜜。
自八歲進宮至今，惟有這短短半年，才是伏壽最幸福的時光。
伏老頭兒當然不可能一直在院門苦等。
院門處有趙旻及伏老頭兒的親衛，便已足夠。
所以趙旻徑自去了二進的書房。
伏老頭兒果然已烹好熱湯，也就是開水。
老丈人給女婿倒上熱湯，翁婿二人默然不語。
書房內，氣氛委實尷尬。
然而，伏老頭兒可以端著架子，趙旻卻不能。
所以，後者頓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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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請受小婿一拜。”
伏老頭兒歎了口氣，扶起女婿。
“阿旻勿怪，此乃老夫之意也。”
趙旻秒懂：這麽瞞下去，確實不是辦法。
可憐伏老頭兒六十多歲，還要遭這等罪…
老頭兒沒被自己的好閨女氣出心髒病來，大概還要歸功於伏氏一家這十年來的膽戰心驚、如履薄冰。
趙旻隻好再次頓首：“大人勿怪拙荊，此乃旻之過也！請大人務必保重身體！”
伏完再次扶起女婿，老眼中露出一絲欣慰。
老頭兒勉強一笑。
“阿旻無需擔心，此事知情者，惟老夫與宗正二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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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旻會意。
“大人放心，待正旦時，旻必重賞宗正。但使旻一息尚存，必保宗正子孫富貴。”
對趙旻來說，劉艾有大用，而且是無可替代的大用。
伏老頭兒再次提醒趙旻。
“嫂夫人近日身體如何？”
趙旻心好累。
其人無奈地抱拳道：“大人放心，此事除天知地知外，惟四人知耳。”
得，伏老頭兒這下省事兒了，他不用再提楊彪和趙雲。
老頭兒滿意頷首：“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這段話出自《周易》，完全適用於此時此地的趙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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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旻還能說什麽？
其人正色抱拳：“大人，小子謹受教。”
伏老頭兒話已說到，所以其人揮揮袍袖。
趙旻再拜後，起身倒退而出。
再拜，指的是拜兩次，趙旻借此表達自己對伏老頭兒的敬重、伏壽的寵愛。
伏老頭兒因此老懷大暢，其人一直緊緊蹙起的白眉，終於舒展開來，悠然自得地啜了一口熱湯。
趙旻卻一點兒也不悠然，更自得不起來。
其人懷著滿腹心事，率趙旭等親衛跑去城外，試驗竹紙、雕版和裝訂機。
趙旻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闖下如此彌天大禍。
這禍事的性質，與弑君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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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趙旻早就想一劍刺死那不知好歹的劉協。
毫無意外，魂不守舍的趙旻，在許都北門外，迎麵撞見了一人三馬、疾馳而來的趙賁等親衛。
趙旻打了個激靈，三魂七魄瞬間歸位。
其人急問：“阿賁！如何？”
趙賁利落至極地滾鞍下馬，拜倒行禮。
“迴少君！仆等已與左賢王交過手，而今中壘校尉、楊主簿、二兄皆已安然返迴平陽，仆部無一傷亡！少君，中壘校尉名不虛傳也。”
趙旻登時大喜過望。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神行將軍夏侯淵果然沒讓他失望！
於是趙旻扶起趙賁，將竹紙等等發明拋到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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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阿賁！你等隨我迴太尉府！”
楊彪的太尉府，正堂之上。
楊老頭兒懷著激動無比的心情，仔細讀了五遍軍情。
老頭兒仿佛連頜下白須都在笑。
這不怪他，換成任何一個老父親，在得知自己兒子出息了之後，都會像楊老頭兒一樣沒出息。
哪怕這老父親是個老狐狸。
人精兒趙旻當場奉上彩虹屁。
“恭喜大人！旻之親衛此番得以安然折返，皆因大兄之智！”
楊老頭兒雖然激動到無以複加，但其人還是一臉嫌棄地揮揮袍袖。
“愚人千慮，偶有一得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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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兒在激動之餘，還是冷靜地問道。
“阿旻，據夏侯妙才觀察，左賢王部族恐不止二十萬，你有何妙計？”
【作者題外話】：在半年多前，趙旻、董昭和劉曄三人自以為高明，實際上根本就沒瞞過荀彧。
若非荀彧盡力為趙旻遮掩，曹操恐怕早已得知自己後方生變。
至於原因，上一章已經提及。
遍覽三國誌，可發現荀彧的政治立場完全是“漢臣”，始終“尊奉天子”；
甚至在曹操與漢廷矛盾日益加深的情況下，荀彧還曾參與“謀殺曹操”。
這便是“伏後之禍”。
建安五年（本書同年，西曆200），董承伏誅。
獻帝通過伏完聯絡荀彧抗曹，荀彧隱而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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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完又聯絡小舅子樊普，不料樊普事後向曹操舉報。
伏完在建安十四年（209）已死。
曹操看到名單上竟有荀彧的名字，大驚失色。
其人和荀彧對質，荀彧撓著腦袋說：“伏完的事兒，我之前告訴過你了，是你自己忘了。”
曹操暴怒：“這難道是小事兒？我還能忘了？！”
從此，曹操對荀彧徹底失去信任，隻維持個大麵上客氣。
（荀）彧陽驚曰：“昔已嚐為公言也。”太祖曰：“此豈小事而吾忘之！”彧又驚曰：“誠未語公邪！……”彧無對，謝闕而已。太祖以此恨彧，而外含容之，故世莫得知。--《獻帝春秋》
伏完死於建安十四年（209），前一年爆發了赤壁之戰。
而荀彧本傳包括裴注，記載荀彧最後一次給曹操出謀劃策，恰好是赤壁之戰同年的荊州征伐（208）。
自此之後，包括赤壁之戰在內，荀彧便不見記載，直到建安十七年荀彧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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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繼任尚書令華歆，不得不多講一句。荀彧死後第三年（214），華歆奉命捉拿伏後。
漢帝把皇後藏在皇宮中的暗道內。
華歆當時已年近六旬，不顧老邁的身軀，一馬當先，身先士卒，率領虎賁甲士砸碎了宮牆，把伏後揪出來勒死。
（曹公）又以尚書令華歆為郗慮（禦史大夫）副，勒兵入宮收後。閉戶藏壁中，歆就牽後出。時帝在外殿，引慮於坐。（伏）後被發徒跣行泣過訣曰：“不能複相活邪？”帝曰：“我亦不知命在何時！”----《後漢書皇後紀第十-下》
哈哈哈，劉協就是這麽窩囊。
嗬嗬嗬，華子魚，淵清玉絜，有禮有法；然觀其所為，謬之甚矣。----這是裴鬆之所說。
而這，才是曹操眼中合格的尚書令。
華歆此舉，將曹操那殘暴不仁的真麵目，暴露得淋漓盡致！
這也是伏壽曆史上的命運和結局。
趙旻既知伏壽悲慘遭遇和結局，又怎麽可能不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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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七年（212），荀彧掛著光祿大夫的閑散職稱，奉命去壽春勞軍暴死，年僅50。
若按今天的實歲標準計算，年僅49。
荀彧之死，絕非正常死亡，而是被殺或自殺。
因為荀彧本傳對死亡原因的記載，是“以憂薨”。
這三個字，是官修史辭令下，對“非正常死亡”的一種固定書寫格式。
兩漢時期，“憂死”是形容“被逼自殺”寫法。
比如何進兄弟逼殺靈帝生母董太後，太後憂死。
連菜市場大媽都知道太後怎麽死的（民間歸咎何氏）。
何進遂舉兵圍驃騎府，收重，（董）重免官自殺。（董）後憂怖，疾病暴崩，在位二十二年。民間歸咎何氏。--《後漢書皇後紀第十-下》看書喇
類似寫法還有什麽“精神病發作死”（狂疾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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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劉璋的哥哥劉瑁，在曹操的挑撥離間下，被劉璋所殺。
（曹公）加（劉）璋振威將軍，兄（劉）瑁平寇將軍。瑁狂疾物故。--《蜀書一》
荀彧死因，說法極多。
“空食盒”是最常見的。
實際操作中，根本沒那麽斯文，也沒那麽麻煩。
荀彧作為一個曹操眼中失寵多年、不與其人合謀篡位的“異端敗類”，很可能是直接賜毒藥，甚至出現華歆“毀牆牽出勒死”那種斯文掃地的手段。
空食盒，不過是後人替荀令君寄托的一種美好想象罷了。
而且，咱們不妨大膽想象一下，前一年潼關之戰，曹操險些被馬超neng死，其人怎麽可能不遷怒荀彧？
畢竟荀彧已多年未獻計。
這…似乎與袁紹neng死田豐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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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食盒的出處，來源於東晉的孫盛。
孫氏的《魏氏春秋》記載，鹹熙二年（265），荀彧被追封為太尉。
鹹熙是曹魏最後一個年號，司馬炎都快登基了，離荀彧之死也過去半個多世紀了。
荀彧死時，漢朝還沒亡；
荀彧被追封太尉時，魏朝都快亡了。
追封的太尉看上去就更加諷刺。
雲某以為，這或許是司馬氏在聯合荀氏，諷刺已故的逆賊曹操。
何人為善，何人為惡，一目了然。
當然，孫、劉兩家也好不到哪裏，五十步笑百步耳！
司馬氏更是將底線、底褲都丟了個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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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些人相比，隻是“穢亂宮闈”的趙旻，已不知強了多少倍…
好吧，雲某就是在給趙旻洗白！
第二更9點前後奉上。
“六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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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趙旻徑自去了二進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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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意外，魂不守舍的趙旻，在許都北門外，迎麵撞見了一人三馬、疾馳而來的趙賁等親衛。
趙旻打了個激靈，三魂七魄瞬間歸位。
其人急問：“阿賁！如何？”
趙賁利落至極地滾鞍下馬，拜倒行禮。
“迴少君！仆等已與左賢王交過手，而今中壘校尉、楊主簿、二兄皆已安然返迴平陽，仆部無一傷亡！少君，中壘校尉名不虛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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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怪他，換成任何一個老父親，在得知自己兒子出息了之後，都會像楊老頭兒一樣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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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大人！旻之親衛此番得以安然折返，皆因大兄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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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荀彧盡力為趙旻遮掩，曹操恐怕早已得知自己後方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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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暴怒：“這難道是小事兒？我還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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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陽驚曰：“昔已嚐為公言也。”太祖曰：“此豈小事而吾忘之！”彧又驚曰：“誠未語公邪！……”彧無對，謝闕而已。太祖以此恨彧，而外含容之，故世莫得知。--《獻帝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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