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旻將昨夜談定之事講述出來後,鍾繇撫須沉吟。


    “也罷!主公,某便借此試探一番劉子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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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旻頷首:“此外,元常先生,旻已召顏良將軍、伯寧兄、徐元直、徐文向四人至許都,尚可借此試探馬壽成!”


    鍾繇大驚。


    “主公,如此說來,關中豈非無人駐守?”


    趙旻笑眯眯地搖搖頭:“不然,尚有馬壽成屯駐於右扶風。”


    鍾繇擦了擦額頭涔涔而下的冷汗,作揖道。


    “主公,若馬壽成趁機奪田奪民,某等又當如何是好?”


    趙旻嘿嘿一笑:“元常先生放寬心,馬壽成必不敢胡作非為!”


    趙旻心確實大。


    他是在以關中做賭注。


    鍾繇轉念一想,便問道:“主公欲換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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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旻頷首:“旻正是此意。關中固守即可,顏良將軍於彼處,實則大材小用也。”


    鍾繇捋須道:“然則,主公,何人可屯駐長安?”


    “元常先生以為,韓元嗣如何?”


    韓元嗣是原曹操麾下屯田校尉、河內人韓浩,其人屯田經驗極其豐富。


    另一個屯田牛人史渙史公劉,已經隨曹氏迴歸譙縣故裏。


    鍾繇失笑道:“韓元嗣尚未投入主公麾下,主公竟對其人如此信重?”


    趙旻微笑頷首:“韓元嗣乃義士也,旻既善待其人故主之眷屬,天子又赦免曹氏、夏侯氏之重罪,則其人必不負天子及旻。”


    韓浩為人忠勇,夏侯惇被劫持後之所以能活命,皆因韓浩奮勇殺敵之故。


    其人能被曹操委以中護軍之重任,足以證明其人之能。


    曹魏的中護軍為負責統領禁軍的中領軍副官,職責是負責選拔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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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繇若有所思。


    “主公今日若有暇,不妨往詣文若,或可有所得焉。劉子台之事,某自當妥善處理。”


    趙旻頷首後又道:“元常先生,杜伯侯可否任河南太守?”


    杜伯侯便是京兆尹(長安)人杜畿。


    鍾繇不假思索:“主公,可!此事不勞主公費心,某將其人自弘農調至洛陽即可。


    其人先祖乃前漢小杜公,於關中、洛陽素有人望,若其人坐鎮河南郡,河南郡豪族必將心服口服。”


    小杜公指的是前漢禦史大夫杜延年,也就是創《小杜律》的那位,杜延年老爹、前任禦史大夫杜周,則被稱為“大杜”。


    兩樁大事就此解決,趙旻放下心來。


    於是他向鍾繇告辭,馬不停蹄地趕往中台,也就是尚書台。


    許都諸多衙署之中,尚書台的占地麵積僅次於曹操的司空府,由此可見尚書台地位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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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後,尚書台將是趙旻日常打卡地,所以,即便尚書台門吏對趙旻極盡謙卑之能,趙旻也絲毫不敢過於托大。


    問明門吏荀彧所在後,趙旻便匆匆趕了過去。


    趙旻七拐八繞後,及至荀彧的公廨,也就是辦公室前時,卻被荀彧的老仆攔了下來。仟千仦哾


    “衛將軍請止步,令君正與楊公議事。”


    趙旻躬身抱拳:“勞煩長者通稟。”


    老仆側身讓開趙旻這一禮,作揖道:“請衛將軍稍候。”


    少頃,老仆去而複返,行禮後,為趙旻開了門。


    房內,楊彪端坐於上首,荀彧則坐在楊彪右手邊。


    趙旻向二人行禮後,便坐在了二人下首。


    荀彧毫不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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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旻欲沿襲曹孟德舊製乎?”


    曹操的舊製,就是以其人司空府掌兵,尚書台執政。


    其人僭越之心,可見一斑。


    荀彧為此也苦惱了良久。


    趙旻正色道:“叔父大人,非旻欲沿襲國賊舊製也,旻實不得不為也。


    而今袁本初勢眾而旻勢寡,袁本初無四鄰之患而旻存四戰隱憂,袁本初集河北豪族之力而旻無外力可借,故而不得不因之。”


    因在此處為動詞,是沿襲之意。


    荀彧不置可否,淡淡道:“阿旻無私欲?”


    趙旻斷然道:“大人明鑒,旻絕無私心,但為天子故。”


    荀彧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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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本初敗後,阿旻欲何為?”


    “收迴益、荊、交、揚四州,右拓疆至前漢邊境,重設西域都護府;北開邊至草原,設北庭都護府;


    左定烏桓、鮮卑、扶餘,設東疆都護府,統禦萬民後,旻當還政於天子,成周公之偉業。效仿先賢,興我皇漢八百年國祚!”


    毋庸置疑,趙旻又在吹牛。


    他若做到這一步…


    那時節,他就算不是耄耋之年,也至少是年逾古稀。


    以這時代如此糟糕的交通狀況,趙旻就算不打仗,隻率兵跑這麽一大圈,恐怕也需要十幾年時間…


    當然,在此過程中,耗費多少糧草暫且不論,會不會出現大規模逃兵,乃至發生兵變,那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趙旻其實不是在效仿周老四姬旦,其人實際上是在效仿薑太公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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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強如成吉思汗,也做不到這一點。


    如今每個城市都有圖書館,看書非常方便,咱們不是在書貴如金的東漢。


    言歸正傳。


    楊彪和荀彧皆啞然失笑。


    楊彪揮揮袍袖。


    “阿旻休得胡言!你若可於有生之年,將天下一統,老夫便可含笑九泉。”


    荀彧搖搖頭:“便如此!阿旻你若欲行不軌,某便是舍此微軀,亦當如荊軻般血濺五步!”


    趙旻這一番牛皮吹下來,效果顯而易見。


    楊彪和荀彧雖然把牛皮當笑話聽,但他們都看得出來,趙旻確實沒有異心。


    接下來的事兒便不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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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室正統觀念,確實深入人心。


    趙旻站起身深深一揖。


    “二位大人盡管放心,旻所欲為者,乃周公也。”


    楊彪撫須吟道:“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複誰知?”


    荀彧也撫須道:“阿旻,你須謹記你這四句警言!”


    趙旻再次深深一揖。


    “二位大人放心,旻必永世不忘!”


    荀彧頷首後伸出了手。


    “拿來!”


    趙旻對荀彧大為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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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自己袖中的兩卷簡冊,恭恭敬敬遞向荀彧。


    其中一卷簡冊,是他深思熟慮後,寫下的麾下臣屬漢職表。


    至於另一份,則是中軍製詳解。


    趙旻的中軍製,完全照搬曹操那一套。


    也就是由中領軍、中護軍和驍騎將軍執掌中軍,遊擊將軍雖不掌兵,但其負責兵卒日常訓練。


    趙旻有心組建一支虎豹騎…怎奈何自己兵卒不夠多,無法精選。


    所以,他準備建立中軍製後,先花上一兩年苦練兵卒,再精選悍勇者組建虎豹騎。


    在東漢這個甲胄不全的時代,猶如坦克一般的虎豹騎,一旦驟然投入戰場,將對整場戰事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一言蔽之,趙旻這個臭不要臉的,決定學曹公學到底。


    荀彧先展開《中軍製詳解》,瀏覽一番後將其遞向楊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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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彪看過後,忍不住問道。


    “阿旻,你欲用何人?”


    【作者題外話】:東漢根本不可能一統歐亞大陸。千年後的蒙古汗國那般強大,也就打到東歐而已。


    而且…蒙古騎兵動輒屠城,屠城後插個旗子的做法,那叫統治嗎?


    何其血腥野蠻!


    放到後世,那是要上國際軍事法庭的!


    杜畿遠沒有其人本傳吹得那麽神,其人是因孫子杜預當權而被溢美。


    接著上一章,繼續為您說。


    咱們審配、田豐、沮授、張合四人為例,分析袁紹的立場傾向。


    先看田豐田元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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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豐籍貫不詳,一說巨鹿、一說渤海,不過兩地均屬冀州,因此將之視作河北豪強絕無問題。


    (田)豐字元皓,钜鹿人,或雲勃海人。--《先賢行狀》


    按《先賢行狀》,田豐“天姿瑰傑,權略多奇”,又“博覽多識,名重州黨”,是河北地區的頭麵人物。袁紹延攬田豐時亦禮賢下士,乃至“卑辭厚幣”,甚為恭謹。


    按《英雄記》,界橋之戰時(西曆191冬)田豐不避艱險,侍從袁紹左右,貌似具備極高的政治地位;


    但在官渡之戰時(199-200),由於逄紀的讒害,田豐先被下獄,後遭處決,就此黯然謝幕。


    本書提過,田豐如此大唱反調,是擔心袁紹廢天子。


    所以,本書田豐藥丸。


    別駕從事田豐扶(袁)紹欲卻入空垣,紹以兜鍪撲地曰:“大丈夫當前鬥死,而入牆間,豈可得活乎?”--《英雄記》


    (逄)紀複曰:“(田)豐聞將軍之退,拊手大笑,喜其言之中也。”紹於是有害豐之意。--《先賢行狀》


    逄紀是南陽人,應被歸入河南集團,亦是袁紹在洛陽時代的舊友,後隨袁紹亡奔河北(見《英雄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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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在冀州毫無根基,但他的讒言卻能夠輕易殺死“名重州黨”的田豐,袁紹的政治傾向,由此可見一斑。


    再看審配審正南。


    審配是魏郡陰安人,“忠烈慷慨,有不可犯之節”,其宗族亦強盛,乃至“藏匿罪人,為逋逃主”,無疑也是河北地區的大姓豪右。


    (審)配字正南,魏郡人,少忠烈慷慨,有不可犯之節。--《先賢行狀》


    審配宗族,至乃藏匿罪人,為逋逃主。--王沈《魏書》


    袁紹牧冀州時,對審配“委以腹心之任,以為治中、別駕,並總幕府”。治中從事、別駕從事均是州中大吏,可知審配獲得的待遇與田豐不相伯仲。


    然而官渡之戰(200)後,由於袁紹兵敗潰逃,審配之子被曹操擒獲,因此袁紹疑心起審配的政治立場,擔心他為了宗族安危而投奔曹操,遂“以(孟)岱為監軍,代(審)配守鄴”。


    官渡之敗,審配二子為曹操所禽,孟岱與配有隙……紹遂以(孟)岱為監軍,代配守鄴。--《後漢書袁紹傳》


    孟岱,籍貫不詳。


    彼時見諸記載的孟氏,一出於冀州安平(見《文德皇後傳》,安平有孟武),一出於豫州汝南(見《溫恢傳》引《魏略》,汝南有孟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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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鑒於袁紹是汝南人,則孟岱應亦出身汝南,即袁紹之“鄉裏”,因此得到重用。


    袁紹重用孟岱,疏遠審配的行為,得到河南士人的交口稱讚。按《後漢書袁紹傳》,郭圖、辛評聽聞審配遭到排擠,“亦(以)為然”。


    郭圖、辛評均是潁川人,如前所述,汝、穎二地在漢魏之際往往並稱,按此可知孟岱必為河南集團的成員。


    孟岱與配有隙,因蔣奇言於紹曰:“配在位**,族大兵強,且二子在南,必懷反畔。”郭圖、辛評亦為然。--《後漢書袁紹傳》


    第三個說說沮授沮公與。


    沮授,廣平人。按《文帝紀》,廣平即“魏郡西部都尉”所治,可知此人亦是河北集團成員。如今邯鄲廣平位於魏縣北部。


    沮授,廣平人,少有大誌,多權略。--《獻帝紀》


    以魏郡東部為陽平郡,西部為廣平郡。--《魏書文帝紀》


    按《獻帝紀》,沮授“少有大誌,多權略”,曾為韓馥別駕,袁紹牧冀州時“又辟焉”。


    按沮授“監統內外,威震三軍”的待遇來看,他的政治地位與審配、田豐不相上下,甚至可能略有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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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個“威震三軍”的沮授,由於受到郭圖、淳於瓊的讒害,權勢遭到削奪,袁紹“乃分監軍為三都督,使(沮)授及郭圖、淳於瓊各典一軍”。


    (郭)圖等因是譖(沮)授:“監統內外,威震三軍,若其浸盛,何以製之?夫臣與主不同者昌,主與臣同者亡,此《黃石》之所忌也。且禦眾於外,不宜知內。”(袁)紹疑焉。乃分監軍為三都督,使授及郭圖、淳於瓊各典一軍,遂合而南。--《獻帝傳》


    按此,沮授的兵權被稀釋至舊時的三分之一,元氣大傷;而進讒言的郭圖、淳於瓊均是潁川人,亦是河南集團的重要成員。


    最後看張合。


    張合,河間鄚縣人,河北集團大將。袁紹滅公孫瓚,張合“功多”,按其投曹後被曹操擬作“微子”、“韓信”,可知此人在河朔地區名望甚隆。


    太祖得合甚喜,謂曰:“昔子胥不早寤,自使身危,豈若微子去殷、韓信歸漢邪?”--《魏書張合傳》


    烏巢之戰(200)時,淳於瓊(潁川人)敗歿,張合、高覽率軍往救,最終由於郭圖(潁川人)的讒害而倒戈降曹。


    太祖果破(淳於)瓊等,紹軍潰。(郭)圖慚,又更譖(張)合曰:“合快軍敗,出言不遜。”合懼,乃歸太祖。--《魏書張合傳》


    後世史家對郭圖進讒與張合歸降的時間問題,其實頗存爭議(比如薑宸英認為張合降曹在先,《合傳》屬於“自文其醜”),不過河南、河北集團的內部爭鬥,卻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官渡之戰,袁紹就是這麽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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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曆史背景出發,袁氏集團內鬥強度升級,應與袁紹死後諸子僭立有關。


    袁譚、袁尚均不具備乃父威望,又不自量力,貪慕大位,最終致使集團分裂。


    河南士依附袁譚、河北士依附袁尚,雙方展開了極其殘酷的權力鬥爭。


    這仨龜兒子內鬥的原因,是“謂天下可定於己也”。


    袁紹真實實力有多強,被陳壽隱於此處說明。


    袁氏本兄弟相伐,非謂他人能間其間,乃謂天下可定於己也。--《魏書辛毗傳》


    審配、逢紀與辛評、郭圖爭權,配、紀與尚比,評、圖與譚比。眾以譚長,欲立之。--《魏書袁紹傳》


    兩大集團的鬥爭案例,在上一小節中已有詳盡論述,不過在不同時期,鬥爭烈度亦存在明顯差異。


    袁紹生前,如沮授這種政治鬥爭的失敗者尚可保全性命;


    袁紹死後,逄紀、辛評、審配等人則無一例外付出了生命乃至宗族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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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看許攸許子遠。


    許攸,南陽人,河南集團重要成員,亦是袁紹在洛陽時代的“奔走之友”。


    (袁紹)與張孟卓(張邈)、何伯求(何顒)、吳子卿、許子遠(許攸)、伍德瑜(伍瓊)等皆為奔走之友。--《英雄記》


    許攸與河北集團的關係相當不睦,在官渡之戰的白熱化時期,他留在鄴縣的家屬竟被守將審配“收治”,導致其亡命投曹,最終改易了官渡之戰的走勢,也側麵加速了袁紹的敗亡。


    審配不識大體,送給袁紹一場大敗。


    審配以許攸家不法,收其妻子。攸怒,叛紹。--《魏書荀彧傳》


    審配留守後方,本應穩定人心,結果卻公報私仇,收捕戮力前線的重臣家屬,以至動搖軍心,最終害人害己。袁軍敗歿後,審配在前線效力的兩個兒子也淪為戰俘(見前引《後漢書袁紹傳》)。


    審配收治許攸家屬的理由是“攸家不法”,然而審配宗族,本身便是河北地區最大的“不法”豪右之一,他們“藏匿罪人,為逋逃主”、“豪強擅恣,親戚兼並”,乃是比許攸更加可怕的存在。


    袁氏之治也,使豪強擅恣,親戚兼並;下民貧弱,代出租賦,衒鬻家財,不足應命。審配宗族,至乃藏匿罪人,為逋逃主。--王沈《魏書》


    許攸是流寓士人,在冀州並無根基,其家族是否“不法”實難定論,而審配家族的“擅恣”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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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紹死後,黎陽失守的原因是審配借刀殺人想除掉逄紀;


    而鄴城陷落的直接原因便是審配之侄審榮賣主求榮,暗通曹操,可知審氏家族縱心所欲,擅作威福並非偶然。


    審配在某本書中被寫成忠臣,嗬嗬,好忠!好臣!


    (審)配兄子(審)榮守(鄴縣)東門,夜開門內太祖兵,與配戰城中,生禽配。--《魏書袁紹傳》


    許攸被“收治”的家屬之後不見記載,按審配在袁紹死後將政敵辛評家族滿門處死(辛評之弟辛毗投曹,幸免於難)的殘酷手段,許攸家族的下場亦不難想見。


    第二個,逄紀逄元圖。


    逄紀,南陽人,河南士人集團成員。如前所述,他是讒殺河北集團重臣田豐的元兇。然而逄紀卻多次向河北集團的另一位重要人物審配示好。按《英雄記》所載“(審配)更與紀為親善”,可知審配之前與逄紀存在嚴重隔閡,因此才會“更(變)為親善”。


    或有讒配於紹,紹問紀,紀稱“配天性烈直,古人之節,不宜疑之”。紹曰:“君不惡之邪?”紀答曰:“先日所爭者私情,今所陳者國事。”紹善之,卒不廢配。(審)配由是更與(逄)紀為親善。--《英雄記》


    然而這相對和諧的一幕,僅發生在袁紹在世之時。袁紹死後,集團分裂,以郭圖、辛評、辛毗為代表的河南集團依附袁譚,以審配為代表的河北集團依附袁尚。而南陽人逄紀,此時背離了自己的集團,轉而跟隨審配依附袁尚。


    (審)配、(逄)紀與(袁)尚比。--《魏書袁紹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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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曆史的諷刺之處恰在於此:逄紀雖然極力向審配示好,但他最終卻慘死於審配之手。側麵反映出河南、河北集團的隔閡程度之深。


    袁紹死後,曹操征伐黎陽。在袁譚孤軍抵禦曹軍的危急時刻,審配、袁尚一方麵斷絕前線的糧草器械,借此激怒袁譚;


    另一方麵又刻意派遣河南集團的叛徒逄紀,前往袁譚軍中效力。不出意外,袁譚在盛怒之下殺死逄紀。此事借刀殺人之意甚明。


    繼官渡之後,審配又狠狠坑了一次袁家人。


    太祖北征譚、尚。譚軍黎陽,尚少與譚兵,而使逄紀從譚。譚求益兵,配等議不與。譚怒,殺紀。--《魏書袁紹傳》


    之所以說逄紀之死,乃是出於審配的刻意設計,是因為逄紀死後,不僅沒有獲得袁尚集團的表彰追悼,還被審配汙蔑為“兇臣”,聲名喪盡。可知審配自始至終都未曾將逄紀視作自己人。


    審配獻書於(袁)譚曰:“……是時兇臣逄紀,妄畫蛇足,曲辭諂媚,交亂懿親,將軍(指袁譚)奮赫然之怒,誅不旋時。”--《漢晉春秋》


    方詩銘先生在《袁紹是如何覆滅的》一文中認為“逄紀是一個既未與潁川士人聯合,又遭到河北集團排斥的中間人物”,是有一定見地的。


    第三個,辛評辛仲治。


    辛評,潁川人,河南集團成員。袁紹死後(202),諸子爭權,袁譚率部出走,河南士人郭圖、辛毗(辛評之弟)皆從之。袁尚的支持者審配出於私忿(見前文注引《後漢書》所言孟岱代審配守鄴之事),遂將辛評下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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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譚之去,皆唿辛毗、郭圖家得出,而辛評家獨被收。--《先賢行狀》


    建安九年(204)曹軍攻鄴縣,辛評之弟辛毗隨征。臨戰之際,審配之侄審榮開門投敵,鄴縣遂破。


    守將審配出於私人恩怨,竟將滿腔怒火發泄到辛氏家族頭上,不僅將獄中的辛評處死,還把尚在鄴縣的辛氏宗族成員全部誅殺;枉顧真正開門揖盜者,乃是其侄審榮。


    還有人說審配忠直嗎?忠直之人能做出這等事?這忠直之人怎麽不大義滅親呢?


    (審)配兄子(審榮)開城門內(曹)兵,時配在城東南角樓上,望見太祖兵入,忿辛、郭壞敗冀州,乃遣人馳詣鄴獄,指殺仲治(辛評字仲治)家……(辛毗)馳走詣獄,欲解其兄家,兄家已死。--《先賢行狀》


    至此,河北、河南集團的鬥爭烈度遂至巔峰。不過由於鄴縣城破,審配兵敗身死,袁尚集團遭到粉碎,袁譚不久後(205)亦被曹操擒殺。


    類似的血腥清洗便不再見於史冊,總算是替這段荒誕的權力鬥爭畫上了休止符。


    從結果來看,袁紹在整合本地與外來勢力方麵做得其實相當不錯,至少在他生前,河南、河北兩大集團的鬥爭始終維持在一個相對可控的範圍,即使出現小規模流血事件,也禍止自身,不及家人。


    袁紹死後,河南、河北士人的鬥爭烈度升級,鬥爭底線降低,先後出現借刀殺人(審配害逄紀)、斬草除根(審配殺辛評)之類的荒誕鬧劇。


    更為糟糕的是,由於袁譚、袁尚的威望有限,因此屢屢出現權柄下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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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豐之死,決於袁紹之手;


    辛評之死,卻全由審配專斷。


    君戮其臣,雖行無道,尚合禮法;臣子專柄,下淩上替,則係敗亡之兆。


    審配幹的事兒,是臣能做出來的事兒?


    那些吹“忠臣”審配的,和無腦吹“義士”臧洪的,拜托你們長點兒心吧!


    這兩人私心極重,罔顧主臣恩義,死有餘辜!


    正如前文所述,一言蔽之,袁紹集團的派係鬥爭問題,從來不是孤例。從橫向上看,漢末三國諸軍閥皆不免於此困擾;


    從縱向上看,類似問題不絕於史書,至明清之際猶存。


    自古成王敗寇,袁紹,真的沒有諸君想象中那般不堪。


    諸君都被狗賊王沈誤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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