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見狀,皺著眉頭說到:


    “尋陽,來參加月滿西樓用不著這麽大的排場吧!


    信不過我西樓?”


    原來,唐七早就感受到遠方的林地之中,還潛藏著不下上百頭控屍,這尋陽倒是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尋陽見狀,卻是哂笑著說到:


    “唐七老大,你我在百越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我被你老兄攆著跑了那麽多年!


    如今他們都在百越享清福,隻有咱們二人流落中原。


    這說到底,老弟我不信任誰,也不會不信任老兄你啊!


    鯊齒、淩虛都是天下少有的名劍,一個是鬼穀傳人,一個是越王傳人,都是一等一的人物。


    老弟是怕若有人想斬下我的頭顱邀功,老弟這點微末修為擋不住啊!”


    尋陽到底不是當年百越的那個愣頭青了,轉眼間也快要到而立之年了。


    多年的磨銑,其已經變得十分老辣,即便麵對唐七也絲毫不怵。


    唐七見狀,卻是冷聲說到:


    “是越國,不是百越。


    若再說錯,中原偌大,也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說罷,其伸出兩根手指,感受了一番尋陽麵前的茶盞,而後說到:


    “茶尚溫,月尚滿,事可談!


    兩位開始吧!”


    原來這西樓的月滿西樓從來都隻等一盞熱茶的時間,茶一涼,不來的人就得死。


    還未等韓非開口,尋陽卻是率先發難說到:


    “韓非!韓國的九公子!


    聽聞你久在稷下求學,與本座也算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本座麾下兒郎雖偶有劫掠韓民,卻也從不傷及性命!


    緣何竟然無端汙蔑於本座,致使本座被韓王通緝!


    聽聞韓王還派遣禁軍第二營要來剿滅我等,領兵的便是你身邊的這個鬼穀傳人吧!


    那三千金的軍餉是被誰劫走了,又去了哪裏,韓國朝堂之上,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你等不敢去金陵奪迴被劫的軍餉,也不敢抓姬無夜伏法,倒把本座退出來頂罪?


    本座素來仰慕中原文脈,原以為那稷下學宮和小聖賢莊是什麽群賢畢至之地,卻不想竟然也出的你等藏汙納垢之人!


    還讓西樓給本座發了一輪下弦月,怎麽?


    你以為憑你們幾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也敢拿捏本座?”


    韓非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沒說便被尋陽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


    原以為其不過是個越地摸爬滾打出來的莽夫,卻不想竟然有如此雄辯,倒是小看他了,當即說到:


    “不錯!


    尋陽首領說得都對!


    我等確實不敢去金陵,也不能抓姬無夜伏法,也確實將你推出來頂罪了。


    此番是做了迴藏汙納垢之人,但在下卻是為了你和你手下的兄弟們好!”


    尋陽聽聞此言,直接將喝了半口的茶水吐了出來,隨即說到:


    “呸,什麽破茶,唐七老大,下次換些好茶來!


    你聽聽,這是多麽厚顏無恥之人啊!


    把本座搞成了通緝犯,馬上就要被圍剿了,卻說是對本座好!


    當年與越王打交道之時,我便見識到了中原人的心機。


    沒想到今日見到你韓非,才知道這江湖上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你可是無恥的緊呢!”


    唐七見狀,沉聲說到:


    “尋陽,莫要口出不遜!


    我王威德豈是你等置喙的!


    還嫌棄西樓的茶不是上品,金陵的雪頂銀梭是絕頂的好茶,隻怕你無福消受!”


    韓非卻是唾麵自幹的說到:


    “尋陽首領莫急,且聽在下說來!


    當年,越王一統江南越地,你和你的部隊,也成了甕中之鱉。


    然越王何等仁德,不願妄造殺戮,這才將你放逐出了越國。


    如此,你才來到了這中原韓、魏、齊,三國交界之地,實際上就成了流寇。


    你在這裏過得怎麽樣呢,比之在江南之時,孰好孰壞呢?


    你心中定然是有答桉的吧!


    此地雖然是三國交界的三不管之地,但地域狹小、土地貧瘠,根本無法供養你的兩萬人馬!


    韓、魏、齊三國,雖然各有強弱,但是滅掉你這一股萬餘人的流寇,還是易如反掌的!


    好在你也不是個愚蠢之輩,同樣明白這個道理。


    因此你是謹小慎微,在三國的夾縫中苟延殘喘,不敢捋任何一國的虎須。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尋陽聽聞此言,自家的境況自然沒有別人比自己更清楚了,卻也知曉韓非所言不虛,但依舊說到:


    “本座麾下過的再苦,也不是你等誣陷於我的理由!


    此番大軍將至,分明是想將本座和麾下部隊置於死地!”


    韓非卻是搖了搖頭說到:


    “尋陽首領且細想,我等若是要置首領於死地,又何須來一場月滿西樓呢?


    你也知道,這不便宜的!


    你和你的兩萬部隊,若想要生存下去,與我們合作是唯一的生路!


    否則即便今日不被我韓國剿滅,明日也會被魏國或是齊國剿滅,不論是魏武卒還是技擊士,哪一支部隊是你惹得起的?


    往日裏你在韓國邊境之地小打小鬧,引不起我父王的注意!


    此番不同了,在我等一番運作之下,你明麵上成了鬼兵劫餉的始作俑者。


    雖然被誣陷成了通緝犯,但你的實力卻是真真切切的展現在我父王麵前了。


    這才讓我那久居王宮的父王發現在這邊境之地,還有你這樣一股強大的勢力,還有你這樣一個強橫的高手!


    此番我等奉命出兵剿滅你,正是你在韓國安身立命的關鍵一環!


    剿滅不意味著殺光,隻要邊境之地再也沒有這股流寇作亂,剿滅便算成功了!


    而我,可以向父王請命,對你和你的部隊進行詔安!


    我父王如今,困居新鄭,所處境況,你也許有所聽聞。


    似你這般兩萬敢戰之士、一個絕頂宗師,若能詔安為己用,父王怎會不同意!


    如此一來,你搖身一變,就從流寇成了韓國禁軍!


    新的甲胃兵器、新的糧草輜重、新的安身立命之所!


    你所麵臨的一切問題,都將會迎刃而解!”


    尋陽聽完韓非的建議,沉吟了許久。


    直到茶壺中再也倒不出任何一滴水,其這才開口說到:


    “口說無憑!


    天大的謀劃也得有與之相稱的拳頭才行。


    本座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實力!


    唐七老大,‘月滿西樓’結束了。


    借你的地方和這三位小兄弟過過招,試試他們的斤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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