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相後勝見狀,趕忙說到:


    “我王勿憂!


    秦國曆經數代秦王苦心經營、勵精圖治!


    如今已經帶甲百萬,絕非那麽容易便會被攻破的!


    五國伐秦,必會損傷慘重!


    甚至是全軍覆沒也有未可知!


    我王隻需先答應這五國的要求,便在五國伐秦之際,不侵擾這五國領土。


    而我齊國可趁著五國伐秦這段時間,加緊操練兵馬,重新組建我齊國技擊士!


    待五國伐秦結束,我王自可看哪一國損失最為慘重,便出兵攻打哪一國!


    到時,這五國便無話可講!


    即便心中不服,經過伐秦大戰,這五國也定然沒有再次挑起戰爭的能力了。


    如此,我齊國不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齊王建聽到自家丞相說的頭頭是道,描繪著美好的願景,仿佛自己東西二帝的美好幻想就要實現了,當即說到:


    “好!好啊!


    相國不愧是老成謀國之人!


    那技擊士這些年確實有些散漫了!


    如今我齊國又積攢了不少的財帛,是時候重新組建技擊士了!”


    齊王建和齊相後勝口中的技擊士乃是齊國的一支精英特種部隊!


    進入戰國以後,由於軍事思想的革新,各大諸侯紛紛訓練新式軍隊,造就了許多戰鬥力驚人的精銳部隊。


    魏國的魏武卒,齊國的技擊士,秦國鐵鷹銳士,趙國的胡刀騎士,燕國的遼東堅兵等等都是這個背景下的產物。


    在世人眼中,在這幾支軍隊中,統一六國的秦國鐵鷹銳士、魁梧橫練的魏國武卒和來去如風的趙國胡刀騎士戰鬥力最為強悍。


    而齊國的技擊士,則地位一直比較尷尬,皆因技擊士乃是齊國招募的有一技之長的江湖中人加以訓練,而形成的一支軍隊。


    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它屬於由齊國王室出重金聚攏江湖中人而形成的一支“雇傭兵”。


    這樣的軍隊是沒有什麽為國征戰的概念的,反而很像流沙的理念,有利則聚,無利則散!


    因此,可想而知,這樣的一支軍隊,並沒有什麽凝聚力。


    一旦齊國王室發不出高額的軍餉,這些技擊士便會一哄而散。


    自江湖中來,再迴到江湖中去,甚至還會發生哄搶百姓的事情。


    但正因其由武功高強、修為高深的江湖中人組成,甚至可能還會有先天高手加入其中,因此在小股作戰、尖兵突襲中,威力著實不弱。


    齊威王新政以來,齊技擊也慢慢顯露了它恐怖的戰力。


    在與魏武卒的戰鬥中,齊國先後取得了桂陵之戰、馬陵之戰的勝利,擊潰了這支在戰國初期稱霸數十年的強悍部隊。


    在與秦國銳士的戰鬥中,齊國從齊威王時期的桑丘之戰,到齊閔王時期的函穀關之戰,隻要齊國技擊士出擊,一直都處於上風,鮮有敗績。


    不過如今這支部隊已然頹廢的不成樣子了。


    就連小聖賢莊荀夫子也評價這支部隊“事小敵毳則偷可用也,事大敵堅則焉渙離耳,若飛鳥然,傾側反複無日,是亡國之兵也”。


    說白了,已經變成了一支欺軟怕硬的部隊,遇到一些弱小的毛賊就無所不用其極的將其剿滅。


    但要是遇到強悍的對手,就會像飛鳥一樣四散奔命,是能使國家覆亡的軍隊。


    也許在荀夫子心中,隻有用道義仁德教化出來的軍隊,才能真正做到上下一心,同心同德,和百姓和衷共濟,這樣的士兵才能稱之為“仁人之兵”,才能“聚則成卒,散則成列”。


    像莫邪的鋒刃一樣,碰到它就會被斬斷,阻擋他就會被擊潰,從而無敵於天下。


    而齊國的技擊之士,是靠金錢聚攏起來的“雇傭軍”,自然與“仁義”沒有關係。


    他們沒有信仰,沒有信念,甚至沒有紀律,隻為利益而來,若遇國戰則自然就隨之潰散了。


    如今齊國承平日久,又累積了龐大的財富,齊王建和齊相後勝也就起了重新招募江湖高手組建技擊士的心思。


    周王畿,洛邑,屬於周王朝的最後一塊土地。


    東周末年,戰國時期,原本統一於一家的周王室,分裂成三個部分,分別是周天子、小東周國、小西周國。


    公元前440年,周考王分封其弟姬揭於王城,世襲西周君,建立周國,也就是西周公國。


    公元前367年,周公國公子根叛亂。


    趙國與韓國支持公子根,威逼周顯王封姬根於鞏,世襲東周君,建立東周公國。


    至此,周朝王畿分屬西、東兩周公國,周王僅餘成周的王宮,寄居於東周公國。


    公元前307年,秦軍逐周赧王出王宮,周赧王遷居西周公國的王城。


    如今的周天子,實際上,已經到了足無寸土的地步,隻能寄居於西周公國,而所謂的西周公國,也僅僅隻有三十六座城邑而已。


    同樣是五封落款分別是雁春君、平原君、信陵君、血衣侯和春申君的密信來到了周王畿,交到了周天子姬延的手中。


    已經年逾古稀、須發全白的周天子姬延與自己的老兄弟西周君姬咎,看著眼前幾乎一模一樣的五封信陷入了沉思之中。


    西周君姬咎反複看了看密信,而後說到:


    “陛下,看著密信的內容,趙楚等五國是想要陛下以周天子的名義,號令諸國,以使五國伐秦出師有名。


    實則也不過是想要把陛下當做一杆大旗罷了!”


    周天子姬延將五封密信放在桌桉之上,一封一封的扔到了地上,直至桌桉之上僅剩最後一封密信。


    “寡人這杆周天子的大旗真的還有用嗎?


    天下諸侯,哪一個還敬畏寡人?


    寡人能夠感受到九鼎大陣的異動,當年趁嬴蕩舉鼎逃出去的那廝。


    雖然至今未能尋到其蹤跡,但如今怕也在蠢蠢欲動了。


    我大周王朝的使命也許快要結束了,就像寡人的生命,也快要走到了盡頭!”


    看著桌桉之上僅剩的那封密信,周天子姬延又說到:


    “白亦非嗎?


    當今東方六國,唯一一個勢頭正盛的潛龍。


    寡人從九鼎中看到的東方六國僅有的命數異常之人,這次又有著什麽樣的謀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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