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太一並沒有對東君華陽的態度感到驚訝,畢竟道家天宗、陰陽家與鬼穀一派合力推演出的結果,便向真理一樣,從未出現過差錯,可如今偏偏出現了變數。


    “你也不要如此驚訝,本座雖隱隱察覺到了這一絲變數,但其態勢至今尚未明了。


    並非一定會影響到九州凝一的大勢,隻不過是有些異常罷了。


    況且九州凝一從來都隻是一個未知的結果,本座相信這個結果一定會發生,但九州之地究竟什麽時候凝一,中間又會有怎樣的過程,根本不可能知曉。


    故而在這大勢之中出現一些變數,也是有可能的!”


    東君華陽平複了一下心情,有問到:


    “東皇閣下可曾看出這變數身在何處?”


    東皇太一看著那浩瀚無垠的星空說到:


    “中原之地,韓國。”


    聽了此言,東君華陽腦海中想了一番,開口說到:


    “啟稟東皇閣下,說到韓國之地,屬下聽聞過一個傳言,韓國雪衣堡的侯爵白亦非曾經得到過一部天書,相傳此人在天書之上得到了能夠勘透命運長河的能力,雖不知真假。


    但是此番,贏子楚歸秦便是此人從中護送。


    若是韓國有所變數恐怕便是此人了。”


    東皇太一聽到白亦非這個名字倒是不太驚訝,隻是說到:


    “白亦非?白起的兒子嗎,還真是有趣,看來一飲一啄皆是天定。”


    看到東皇太一的態度不太明朗,華陽隻好問到:


    “那依東皇閣下見,我們應當如何應對這一變數呢?”


    “除掉他!


    不管這個變數會不會影響到秦國東出,我陰陽家四百餘年的大計,決不能出現任何差池,此事須盡快去辦!


    本座不能輕易離開湯穀,日月星三君如今月神與星魂都未歸位,一旦白亦非徹底突破罡氣境,僅憑現在的人手,恐怕難以除掉他!”


    東君華陽見狀,拱手說到:


    “屬下遵命!若無他事,屬下便告退了!”


    “嗯,去吧!”


    直到東君華陽離開,東皇太一也沒有轉過身來,隻是片刻過後,悠悠的聲音傳來:


    “華陽啊華陽,真不知楚國羋氏一族到底給了你多少底氣,讓你連改換紫微帝星的心思都幹動!


    當真是不知所謂,本座倒要看看你與我陰陽家貌合神離要到什麽時候!


    也罷,便借你的手磨礪磨礪年幼的紫微帝星!


    本座的謀劃又其實你這等凡人能理解的!等著吧!”


    東君華陽沒想到自己此次前來湯穀,竟然會得知如此重要的信息。


    不論是紫微帝星還是那個變數,都是潑天的大事。


    自己一心想讓羋氏一族真正的帶領秦國,可那贏子楚雖然表麵順從,卻根本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其身旁還有呂不韋這個賤商!


    呂不韋這廝雖說是個賤商,可手段卻著實不弱,眼前那秦昭襄王已經垂垂老矣,以華陽自己看來,怕是起數將盡了,此刻那呂不韋上躥下跳,到時候羋氏一族又不知道會平添多少變故。


    想不到堂堂紫微帝星竟然會是一個在邯鄲城中困厄難當的孩童,然而華陽這一生經曆了不知多少鬥爭,自然知道這些苦難會給一個擁有紫微帝星命格的孩童帶來什麽。


    一旦這個孩童返迴秦國,必定是潛龍升天,秦國又會多一個秦昭襄王一樣的獨夫!


    華陽自己和羋氏一族早就已經在秦昭襄王這個獨夫的壓製下,喘不過氣來了,這樣的一個孩童將來若是返迴秦國,絕不是羋氏一族能夠輕易掌控的!


    自己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低頭聽話的秦王,秦國,有我華陽掌舵,一樣可以東出函穀,兼並六國!


    至於那個變數,白起之子,白亦非,當年白起在的時候一樣也是壓的羋氏一族低頭做小,甚至秦昭襄王賜死白起的秘事中,也有著羋氏一族在其中出力不少!


    沒想到如今白起的兒子竟然成了我大秦東出的變數,此子務必不能留!


    此刻的華陽,心中思緒萬千,不斷的謀劃著,怎樣改換紫微帝星的命格,怎樣除掉白亦非這個變數。


    一路迴到鹹陽城中,華陽夫人便一頭鑽入了自己修煉的密室之中。


    密室之中,華陽夫人拿出了一個透露著古樸氣息的龜甲。


    “此次能否改換紫微帝星,對我羋氏一族太過重要,看來如今隻能如此了!”


    隻見華陽夫人盤腿坐在一個燒紅的火盆前,火盆中燒著的正是剛才的龜甲,隻聽華陽口中不聽的念著一些神秘的咒語,雙手還做著一些複雜玄妙的手勢。


    做完這一切之後,華陽忐忑的等待著火盆中的龜甲。


    “希望我羋氏一族珍藏的六百年古龜甲配合我楚地的最高深的九祝禁忌巫術能夠窺得一絲玄機!”


    終於,看到龜甲之上卦象已經顯現,華陽夫人急忙將龜甲挑出,放在眼前細細觀看。


    龜甲之上,是一些玄妙的裂紋,其中仿佛暗示著某些不為人知的信息。


    良久之後,華陽夫人依舊端著龜甲在觀察,隻是看其麵色已經變得極為蒼白,額頭之上的汗珠如一要錢一般滾了下來。


    終於,眼中滿是血絲的華陽夫人,有些魔怔的開口自言自語到:


    “原來還可以這樣!


    我找到了!”


    話音未落,一口鮮血便從華陽夫人的口中吐出。


    “沒想到,即便用了六百年的龜甲,這九祝禁忌巫術的反噬之力還是如此可怕,破解此卦象的代價還是如此之大!”


    得到結果之後的華陽並沒有給自己留時間恢複元氣,而是立刻吩咐屬下召來了自己的弟弟,陽泉君。


    片刻之後,隻見一個長相有些許猥瑣的中年人進入宮殿,向著華陽夫人行禮到:


    “見過家姐!不知道家姐召臣弟前來,所謂何事?”


    華陽夫人對待自己的親弟弟倒也沒有遮掩,開門見山的說到:


    “我剛從湯穀迴來,得到了一些重要的消息!”


    陽泉君剛剛進來的匆忙,未曾看見華陽夫人蒼白的麵容,此刻坐了下來,便發現了華陽夫人的麵容已經慘白到了可怕的地步


    陽泉君心中頗為震驚,趕忙問到:


    “家姐這是怎麽了?


    怎會顯出如此元氣大傷之像?


    莫非是東皇閣下安排了家姐什麽難以危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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