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地畢竟是文人,學的也是儒家經典,聽得這等妙語,不禁咂摸裏起來:


    “栽下梧桐樹,自有鳳凰來?


    荀夫子言侯爺乃世之大才,原本老夫也未曾得見。


    今日聽得此語,當真令人迴味無窮,不愧為我韓之大才。


    依老夫之見,我韓國白亦非不弱於楚國屈原啊!”


    姬無夜這個莽夫在旁邊聽得一陣雞皮疙瘩。


    心中不免感覺這幫文人世族,還真是腦子有問題。


    肯定是那句什麽肉食者鄙,這世族文人還真是鄙的很!


    幾句破詞破句有什麽好追捧的,還是老子手中八尺更讓人喜歡。


    姬無夜不知道的是,正是這種思想上的差異,讓其不論權勢多大也無法融入傳統貴族集團。


    思維秉性習慣的千差萬別,導致了後來姬無夜更是隻能想出了借助迎娶紅蓮公主來融入韓國世族之中這等損招。


    姬無夜挑事似的向白亦非問到:


    “不知侯爺以為六指黑俠閣下所在的墨家學說如何啊?”


    白亦非心下可笑,你可滿腦子權欲的大老粗還跟我在這談學說。


    不過還是煞有介事的迴應到:


    “老姬,你這話挑的,墨家巨子在此,本候怎好妄言。”


    六指黑俠聽聞卻說到:


    “侯爺但說無妨,人言侯爺世之大才,在下也想聽聽侯爺對我墨家的見解。”


    白亦非眼看推脫不下,隻好信口說到:


    “如此,本候就唐突了。


    墨家學說主張“兼相愛,交相利”。


    以尚賢、尚同、節用、節葬作為治國之策。


    如此道理可稱為平等大同之世,本候思之甚善;


    然當今天下,諸侯相兼,群雄爭鋒,道義難存。


    說句誅心之論,現而今卻無墨家學說廣大之機。”


    涉及學術爭論,諸子百家從來是不畏懼旁人的。


    六指黑俠直言說到:


    “當今天下,公候大夫腐朽不堪,魚肉百姓,任人唯親。


    我墨家祖師言“官無常貴,而民無終賤”,


    難道不是救民於水火的大道嗎?


    難道天下黎民就該受此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戰亂頻仍之苦嗎?”


    白亦非知曉這幫諸子百家都是學術狂人,不想給他們做過多的爭論。


    可眼下不給他們說點底掉的話,怕是結束不了了。


    看著言辭鑿鑿的六指黑俠,平靜的問到:


    “不知巨子可曾種過地?”


    六指黑俠被白亦非問的有些懵,迴答到:


    “我墨家弟子從不索討於民,向來都是自食其力。


    在下身為墨家巨子,以身作則當然種過地,侯爺因何由此一問?”


    “巨子既然種過地,那便好說了。


    巨子可知,在貧瘠的土壤上,


    不可直接種植嬌美的花朵,


    而應該先種草種樹,涵養水土,


    待水土日漸肥沃,才能嚐試種植花朵。


    墨家學說自然是萬般美好,便如一朵美輪美奐的花朵。


    但是當今之世,便如那貧瘠無比的土壤,強行種植隻能是傷害土地更凋零了花朵。


    本候將這一學說稱為天衍論,天無常道,人無常理,天不變道亦不變。


    道無對錯,卻有先後,何世用何道,以合為上。


    說到底,在什麽樣的土地上,就得種植什麽樣的作物。


    這都是合天道之規的,不可強行改逆,我等人力何其微小,怎可能逆天而行。


    墨家學說並非錯誤,相反十分高明,隻是如今天下板蕩,諸侯相兼。


    實在是還沒有到到墨家學說擔當世之大道的時候。”


    白亦非一番言論,讓六指黑俠深感震驚,張開地和班大師細細品味也覺得有些道理。


    隻是想到自家學說被說成不適合當今大勢,又不免爭論起來:


    “那侯爺以為當世該如何?”


    “哈哈哈!


    巨子且看,論劍台又有新的高手登台了。”


    這種沒有結果的爭執,白亦非也不願意過多討論。


    畢竟學術之爭,自古不斷,又怎麽可能爭執得完,隻好轉移話題,看向了台上的比武。


    說起來,此時台上也確實進入了精彩時刻。


    真氣境的高手早已經不敢再登台,能夠登台獻技的無不是先天宗師。


    這台下,匯聚了七國之內的先天宗師倒也有十餘位之多,若是凝聚起來,絕對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在小小的韓國聚集如此多的先天宗師,若非白亦非等人在此,恐怕絕難彈壓的住,可以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場麵了。


    此時台上站著的是一個手持兩把赤焰長刀的老頭。


    隻見這名老者一身麻衣破破爛爛,帶著遮帽,麵容蒼老,卻是手下功夫不弱。


    眼下卻是已經連贏了七場,看修為有先天四重,已經稱得上一代宗師了。


    在早先的韓國,這等修為,便是進入韓國王室當個供奉也不是不可以。


    隻不過江湖草莽想要擔當一國王室供奉,除了修為之外,更要身家清白。


    最好還是與王室有著某種聯係或者直接就是王室培養的高手,否則也難以托付王室之重。


    場上的氣氛也已經到了高潮,雙刀老頭挺了挺有些佝僂的後背,嘿嘿的怪笑到:


    “在場諸位英雄豪傑,還有上來和老夫一較高下的嗎?


    沒有的話,老夫可就拿下這一千金,上台和諸位大人喝酒逍遙快活去了?”


    一時間,台下倒也沒人搭話,台上的姬無夜看著這雙刀老頭也是心動不已,已經準備出手招攬了。


    這時,台下傳來嘹亮的一聲:


    “老人家,您站台上那麽久了,也該下來歇歇了。


    某家來會會你!”


    說話的是一名二十餘歲的青年男子。


    卻見此人身著棕色麻衣,背負一杆銀色長槍,槍頭掛著一個酒葫蘆。


    倒是有些許縱馬江湖,酒中做客的瀟灑,說罷躍上高台!


    台上的眾人皆是眼力不凡之輩,都看出這青年年紀輕輕修為不低,已經到了先天第五重巔峰,且年紀不過二十幾歲,稱得上絕頂英才了!


    縱然比不過縱橫之流,怕此生至少也是可以成長為一個先天境巔峰的大高手,甚至半步罡氣境也不是不可能。


    沒想到此番賞劍大會竟然能吸引到這等英才,當真是大開眼界。


    雙刀老頭也看出青年來勢洶洶,問到:


    “好瀟灑的年輕人,卻不知為何跟我老頭子過不去?


    江湖過手,通報姓名!


    老夫,南疆火焰刀麻嵊!”


    青年人笑著拱拱手說到:


    “擂台比武,無關恩怨,在下兵家燕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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