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絲毫真氣,遇上如此尷尬之事,陳禪都選擇直接跳下去,省得那麽麻煩。


    而今他心中有千萬般無奈,隻能挪開一個人根本挪不動的厚重玻璃,跳下去,乘坐電梯返迴居民樓底。


    安民小區的居民樓三十三層,再低一點,陳禪也能平穩落地,如此高,落到地麵,他人沒事,動靜太大,影響到的人更多。


    老老實實的挪厚重玻璃,在挪動過程間,玻璃與水泥摩擦刺耳的尖銳聲,倒是把伶俐女生的尖叫掩蓋了一些。


    終於挪到夠他跳下去的缺口。


    事不宜遲,跳到女生旁邊,拍了拍肩膀。


    “喂,別叫了,我是新來的物業人員。”


    “我不信我不信!我從來沒見過你!玻璃前幾年我見過物業挪下,根本不是一個人可以挪的動的!你一定是網上傳言的修仙者!!!啊啊啊啊啊,別拍我肩膀!你再拍!你再拍一下試試!!!”


    剛剛還怕的要死的女生,讓陳禪拍的登時生氣,張牙舞爪活像一隻保護自己的小老虎。


    陳禪笑問:“糾正你一下,叫做修行者,或者修士,還或者煉氣士,沒修仙者這種稱唿,仙不過過程罷了,並非終點。此外我不會害你的,若是害你,你認為能尖叫這麽久嗎?”


    女生在陳禪說話時,退到牆角,拿著跳繩的雙手捂住眼睛。


    聽到他說了如此一通話,半信半疑的挪開手,好奇打量他。


    即便尖叫的大聲,現在也沒人上來看一眼她的安危。


    陳禪奇道:“為何沒人來?”


    換女生感慨了,咂巴雙唇半天,徐徐說道:“也許是我經常大聲尖叫他們習慣了吧。”


    陳禪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再笑!你再笑!!不許笑!不許笑啦!!”女生氣極,上前用腳踢陳禪的膝蓋。


    真是一位不好惹的女孩子啊。


    陳禪輕巧躲過,雙手投降:“好了,我不笑,你讓開一些,我把玻璃挪迴原位。”


    她快速躲到角落。


    陳禪一隻腳踩著欄杆,平穩的把厚重玻璃複歸原位,期間伶俐女生小嘴張成了O字形,她前幾年頑皮,也曾試過,壓根不是她這種柔弱女孩子能挪動的……


    拍著雙手灰塵,陳禪跳下來,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哼!哪有如此輕易的勾出我的名字?你先說叫什麽!”


    “好好好,我真是服了你,我叫陳禪,你呢?!”


    “白素素。”


    “白素素?莫非你前世叫白素貞?!”


    “你才叫白素貞!你全家都叫白素貞!!!”白素素大聲呐喊,“我討厭蛇!!!白娘子那種大白蟲也討厭!!”


    陳禪頓時惋惜搖頭,暗道,果然啊,白娘子如此敢愛敢恨不顧一切的奇女子,隻有男子才會瘋狂去愛,世間哪有癡情人不愛白娘子的?!


    白娘子白素貞固然是前人杜撰,可故事的委婉動人,白素貞集世間美麗優雅高貴於一身,岐黃醫術救人,與許仙邂逅西湖斷橋一見鍾情,水漫金山,被永鎮雷峰塔,怎不會令人扼腕歎息且心馳神往?!


    盡管陳禪在前代看過白娘子故事的原稿,可他更願意欣賞後來人改編的白娘子……


    “另外啊,


    你看沒看過原本的白素貞故事,哎,我可跟你說,白娘子她……”


    陳禪更加雙手投降,哪能料到在這棟居民樓遇上了個女神仙:“我輸了!我錯了!姐姐,別說了,我走行嗎?”


    “什麽?!”白素素把手中的跳繩登時甩到陳禪身上,“我還沒開始說呢,你就什麽‘輸了’,‘錯了’,難道你把我當成潑婦啦?!不行,你不能走,你跟我去物業,我要查一查你是不是在騙我!物業裏有沒有你這個人!!”


    陳禪眼下心中無比後悔,他幹嗎多嘴和她說話呢?!


    “別,別,你帶我去物業,主管領導指不定以為我犯錯,到時扣工資,沒了錢,生活過不下去,我還如何為咱們小區百姓盡心竭力的服務呀!!你想想,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白素素白了他一眼,根本聽不下陳禪的話,為了防止他溜走,雙手抓住他的衣袖,往電梯裏麵的撤。


    “哎哎哎,大白天的,又是孤男寡女,成何體統?!這位女生,我勸你和我保持距離,要是被外人看到了,說不定誤以為你把我怎麽樣了呢!”


    “放心!我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白素素從小就是三好學生,哪會怕別人的碎言碎語?!”


    “碎言碎語跟你是不是三好學生沒關係!”


    “也不怕!我白素素天不怕地不怕!”


    “好,你天不怕地不怕是吧?!”陳禪無可奈何,再反複搜刮體內真氣,形成一手精巧的小幻術,施展在白素素身上,又把跳繩放在其手中,等電梯到了一樓,他自顧自離開,空留白素素在電梯內。


    但見她按下自家樓層的按鈕,電梯門緩緩關閉。


    “嘿,我便不信了,這手幻術不會令你改變對白娘子的認知??!”


    白素素迴到家中,將跳繩扔到一旁,不聞不問爸媽的問話,迴到自己房間砰的一下關上門,躺床上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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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孩子咋迴事?方才不是吵著嚷著跳繩?!”


    “我多看了幾眼,素素沒事。”白素素的爸說道。


    “沒事?什麽叫沒事?我看咱家素素傷心啦!她以前從不這樣的!”


    “傷心?從來皆是素素讓別人傷心,若是有人可以令素素傷心,我請他喝酒吃肉!!”


    “嗯,說的也是,也有道理。”


    “……”


    白素素做了一個如真如幻的夢。


    她和小青在斷橋“偶遇”一位女生,盡管早已對其芳心暗許,但她當看到他時,心砰砰的跳,比與小青於深山老林裏褪下蛇軀變化人身更加激動萬分!


    他叫許仙。


    前世曾救了她的命。


    她來報恩……


    憑借自身美貌、溫婉、典雅,顯現對她一見鍾情深不可拔。


    之後,順理成章,兩人喜結連理,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生活總不是一帆平順。


    一條修煉千年的蛇與人過活,怎能不露出詭異?


    金山寺的法海不顧兩人纏綿悱惻與深沉愛意,活生生拆散他們。


    她怎能、如何甘心?


    水漫金山寺,她要救迴被法海捉去的相公。


    法海修為真氣深不可測,不僅未能救迴相公,自己還被鎮壓在


    雷峰塔下。


    她日日夜夜望著黝黑、深邃、厚重的塔頂,無比期待有朝一日能脫困而出再見一麵自己的相公與剛出世的孩子……


    假若能脫困再見一麵相公、孩子,她願意隨菩薩苦修千年……


    白素素醒來時,眼角淚水未幹,剜心的痛,恍惚間,竟不知此時此刻是在夢裏,還是現實,不知她而今的生活,是不是在塔中做的一個夢。


    撕心裂肺的愛,猶如在昨日,千年的事,曆曆在目。


    白素素猛扇了自己一巴掌,臉龐火辣辣的痛,陡然驚醒,頓時尖叫:“陳禪!!!你敢耍我!!!我跟你沒完!!!”


    尖叫後,心裏又生恐懼,暗道,他果然不是尋常人,自己明明要押送他去物業對證,沒想到中了他的招數,黃粱一夢,夢裏自己居然還成了白娘子!!


    母親推開門,奇道:“陳禪是誰?”


    白素素翻上棉被,沒好氣道:“做噩夢了,陳禪是我給夢裏的狗東西起的名字。”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哪家的男孩子把我家的素素拐跑了。”在母親身邊露頭的父親如是道。


    母親倏地打了他一下:“哪家男孩子把咱們素素拐跑,豈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啊?!哈哈哈……照你這麽一說,的的確確是大好事!大好事!今晚吃頓好的!!”


    爸媽打情罵俏,白素素腦袋縮進被窩,瑟瑟發抖。


    她當真遇見了一位修行者!


    ……


    暫且不說白素素黃粱一夢後的事,且說陳禪在迴幼兒園途中,越想越不對。


    操控自南疆封印逃出的蟲子的修行者,為何到泉城?莫非是挑三月出生的人練功?那也不是,神州地廣人多,哪裏皆有三月出生的人。


    適才殺滅毒蟲時,陳禪刻意看了下被毒蟲咬到的人。


    每個人的命格中,出生日期皆為三月。


    他便知曉妖人的命格同樣為三月,古往今來的旁門左道之法,不是沒有修行者用相同出生月份的普通人練功,此法門邪祟詭譎,久而久之,被其所殺之人的魂魄會漸漸聚集到此人體內,一個不謹慎,所害之人魂魄暴走,修煉此法門的人,最好的下場是成神智全無的瘋子,最壞的下場……自己的魂魄被所害之人吞噬殆盡,魂飛魄散,再無轉世的一絲可能,身軀讓他們占據成巢穴,有如行屍走肉。


    陳禪給謝鏡花打去電話,想提醒她一下,泉城出現了如此一位詭異的修行者,而且南疆封印鬆動,裏麵的毒蟲跑出害人。


    之所以他敢肯定封印僅僅鬆動而不是徹底洞開,而是神州新聞沒有這方麵的報道。


    那處封印如果洞開了。


    南疆……


    無法想象的大亂!!!


    接通電話,陳禪挑選緊要的說了一下。


    謝鏡花沉吟良久,似乎在考慮該怎樣捉拿兇手歸案。


    “怎麽了?”陳禪問道。


    “啊呀,先生,是這樣的……”謝鏡花旋即把她正在調查的事完完整整說了一遍,又把那人專挑出生三月的人害,晴天公寓的前前後後強調。


    陳禪將妖人開車逃命的方向知會給謝鏡花。


    她不敢耽擱,連忙親自前往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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