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鏡花聽聞這件事,馬上帶了人趕到晴天公寓。


    柏樹的手腕腫脹成饅頭大小,她摸了摸柏樹的額頭,正發著高燒。


    “謝司長,蟲子有毒。”


    一位司天從草堆裏找到咬柏樹的蟲子,真氣護住雙指將其捏了起來。


    “而且,這種蟲子泉城是鐵定沒有的,隻有神州的南疆地區才有。”


    謝鏡花接過蟲子。


    蟲子兇惡,一不被挾製,立即張口咬下。


    “謝司長小心!!!”


    蟲子猶如咬到堅硬鋼板,連連怪叫。


    那位司天道:“這種蟲子不記載於各種生物、地理書籍,隻有修行界的書冊上才有,叫做幽幻蟲,一旦被咬,最多堅持一炷香的時間便會陷入昏睡做起無邊無沿的噩夢,不及時為其祛毒,三天之後就在噩夢中化為一灘膿水,我在門派的典藏樓裏看到幽幻蟲時,不相信現在這個年代還有……”


    “謝司長,幽幻蟲懼冷,所以隻存在南疆濕熱且茂密的叢林裏,可泉城而今是冬季,沒人一路帶它到此幽幻蟲怎會存活?”


    謝鏡花問道:“懂蠱毒的修行者能改變蟲子的習性?”


    “能,暫時改變習性可以,時間一長,像幽幻蟲這般懼冷喜熱的毒蟲,絕對會死!”那人肯定的說道。


    謝鏡花仰頭注視晴天公寓:“泉城真是多事之秋啊,南疆的修行者居然帶著蟲子來了。”


    “我不明白一件事,門派裏的書冊上說,幽幻蟲存在於千年前的南疆,按照道理來講,應該早就滅絕啦!!!”他奇怪道。


    謝鏡花手掌裏的幽幻蟲怪叫淒慘,驀然一動不動,約莫五分鍾後竟成了冰塊。


    “唉,果真是幽幻蟲,和書中寫的一模一樣。”那人陡然顫抖。


    書裏看到幽幻蟲感到玄奇是一迴事,真正看到,心中刹那有無窮無盡的恐懼襲來。


    靈氣複蘇的年代許許多多的事超出他能夠理解的層麵,就像器靈作亂,在門派裏他聽長輩提起,當做趣聞,萬萬不會想到自己可以親身經曆法器器靈作亂人間!


    謝鏡花於孤兒院跟隨陳禪學藝時,倒是聽他說過南疆。


    南疆在古時候的概念覆蓋而今神州東南麵、南麵的所有國家。


    那裏毒蟲橫行,若非有大本事的修行者,或是常年生存在此懂得保護己身性命的當地人,外人誤入,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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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提過,上古年代南疆曾爆發一場綿延多年的大戰,大戰慘烈,死傷數不清的修士,南疆的毒蟲吸收修士死後的怨氣,漸漸進化的毒性更加猛烈,連道行高深的修行者遇見也得退避三舍。


    而後有數位修為真氣通天徹地的大能,為了避免南疆吸收怨氣的毒蟲擴散其他地方,聯手將大戰遺址連同無數毒蟲封印,成為傳說中的洞天福地之一,可惜此洞天福地於人間隻有害處,毫無益處。


    彼時的謝鏡花純粹當做奇幻故事聽,現在親眼看到早應該滅絕千年的幽幻蟲現身人間,不由暗道,難道是先生提過的封印之地,出現了縫隙,裏麵的毒蟲逃到人間啦?


    若真如此,事態的嚴重性可就大了。


    她讓司天人員安排柏樹去醫院救治,又給許


    薇打電話,讓她趕來一趟。


    經過修養,謝鏡花眼下已恢複全盛時期的戰力,另有陳禪傳給她的正法七十二地煞之一的“劍術”,以及他自創的“蕩世”,謝鏡花雖未融會貫通,迄今也隻領悟了十之四、五,但她的實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又給相關部門打去電話。


    許薇與相關部門人員幾近一塊來的。


    出於事情緊急,謝鏡花簡單說了一下。


    把晴天公寓附近封鎖。


    她帶著許薇、兩位司天進了晴天公寓。


    一踏入公寓內部,四人便感到陣陣陰寒之氣襲來。


    近來泉城各種怪異之事頻發,她們對陰寒之氣不陌生,可是……此股陰寒之氣四人全首次感受到,似乎包含數不清的瘋狂、痛苦、怨憤,有如地獄厲鬼擁擠在公寓。


    一樓是商戶,沒人住。


    從第二樓開始,四人敲門。


    房間裏的租戶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問她們有事嗎?


    為了不使租戶害怕,謝鏡花等人謊稱公寓出現了點問題,讓他們去外麵找相關部門的人員報道一下。


    租戶又聽外麵警笛大作,瞬間相信她們的話,穿上衣物去找相關部門人員。


    砰!!!


    好似有重物掉在了地麵。


    公寓外尖叫大起。


    四人顧不得再去上一層,連忙折身返迴。


    謝鏡花走到摔落的重物旁邊,立時皺緊眉頭。


    那是一具被蟲子啃噬不成樣子的屍體。


    有相關部門人員找來了公寓租戶的信息,對比屍體殘缺臉麵,確認道:“他叫範飛平,是晴天公寓的租戶。”


    謝鏡花仰頭望去。


    看來,操控毒蟲的那位修行者開始大開殺戒。


    許薇感到惡心,強忍作嘔,問道:“司長,事情不妙,咱們須得趕緊進去疏散活著的人。”


    謝鏡花出神之際被許薇叫醒,話不多說,帶著三人重新進了晴天公寓。


    一層一層去敲租客的門。


    多數還在睡眠當中。


    那些沒被叫開的租戶,用公寓負責人給她們的鑰匙打開。


    裏麵的租戶隻剩屍骨,尚有毒蟲在其上爬來爬去。


    惡臭之氣充盈室內,許薇捂住嘴。


    謝鏡花似乎想到了什麽,返迴室外,奔向上一層,這一層的租戶皆安然無事。


    她馬上和許薇說道:“快讓外麵的人說下範飛平的所有信息!”


    “三月十七。範飛平的生日在三月十七。”


    “三月……”


    四人一層層去敲門,等把活著的人悉數叫醒,整棟晴天公寓再無旁人。


    至於釋放毒蟲的修行者連影子都沒見到,四人感覺分外詫異的陰寒之氣也徐徐消散。


    “他走了。”謝鏡花說道,“我們來晚一步。”


    不知為何,她心裏直打鼓,乃至有些害怕。


    麵對器靈時,她都未曾恐懼過,眼下就算那位操縱毒蟲的修行者已然離開,縈繞心底的恐懼讓謝鏡花微微顫抖。


    離開晴天公寓。


    此刻天明,到了清晨六點。


    謝鏡花沒有返迴原本調查死人複生的地方,隨著相關部門去了,在把被毒蟲啃噬的人的身份調出來,發現所有死者的生日皆在三月。


    “三月……三月三也是鬼節,為什麽那人專對生日在三月的人下手?!是有什麽說法嗎?”謝鏡花喃喃自問。


    這件事或許比死人複生更加的急切。


    因為死人複生沒有到害人的程度,而此事,一棟晴天公寓一晚上死了十七人!!!


    誰知道下一晚哪裏又會死人?


    三月生日的人如此之多,遍布泉城,誰又知曉下一個死的人是誰?!


    謝鏡花焦急走來走去。


    這件案子在相關部門引起了軒然大波,有位年輕人員和她說,剛得到的消息,前段時間康城有上百位三月生日的人死在修行者手裏,康城司天掘地三尺終於找到他,一番大戰後,不料被那人逃之夭夭。


    有了線索,謝鏡花趕忙調取了康城有關此人的信息。


    此人來自南疆邕城,自小修煉蠱毒之術,二十年前,因與修行者約戰戰敗,從此不知去向,去年現身時,一身蠱毒之術更勝以往,不僅把二十年前打敗他的修行者全家殺光,還在邕城鬧了不小的亂子,被邕城司天追殺跑去了別的地方。


    至於此人的名字,叫做蟲日月。


    “蟲日月?以蟲為姓?!”


    既然有兇手的線索,剩下的事,便依照邕城司天與康城司天整理出的追蹤方法,找到蟲日月,將其就地正法,再不能危害百姓。


    在相關部門裏待了一天。


    謝鏡花忽然接到先生的電話。


    先生把他帶著趙健勇去元家,連殺刁光昱、方駒、錢三爺,又將一念成魔的元成,心中魔念斬斷,從此元成無欲無求隻會擁有絕對理性。


    而錢三爺等人把先生重傷的岑之鋒殺死,希冀事後嫁禍在先生頭上……


    一係列的事,先生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掛斷電話後,謝鏡花打電話給泉城司天總部,得知元家宅第前果真發生了一場堪稱見所未見的大戰,張宗敬帶著周羊、祝采煙等人已經趕往元家。


    和相關部門的領導告別。


    到了樓下,謝鏡花給張宗敬打去電話……


    等將這件事解決完,現在去往醫院看望柏樹的許薇打來電話,說是柏樹已經醒了。


    作為唯一三月生日,且沒被蟲日月殺死的人,謝鏡花開車急急趕去。


    柏樹是修士,經過醫院的急救,已然清醒過來,隻是還不能動,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


    謝鏡花到了病房時,她正在跟父親打視頻電話。


    “我沒事,爸,被一隻小蟲子給咬了,泉城司天適時將我送到醫院,你看,我而今不僅脫離了生命危險,還有精力給您打電話呢……”


    “爸爸,我真的沒事,您不必趕來,家裏的事挺多的!!何況,我相信泉城司天,畢竟泉城司天的司長是我崇拜的謝鏡花!!”


    “您就把心放迴肚子裏,以後再發生什麽事,我一定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您!”


    站在門外的謝鏡花聽到柏樹的這句話,不禁臉紅,她哪會料到自己居然有了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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