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限就是金丹境後期。


    陳禪注視著右手握著的青銅劍,早前他以神魂離體的形勢曾去過他真正佩劍所鎮壓的山海殘界,從那以後神魂再也沒有受到山海殘界的牽引。


    他真正的底牌是神魂深藏的那股力量,而非將此前掌握的種種劍道融匯於一道。


    四象龍鳳劫沒有結束。


    下麵是兩個鳳劫。


    龍劫是問“力”,在力之一道,陳禪過關了,接下來是問心。


    高空上的雷雲劇烈的波動,似乎十分惱怒陳禪利用它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雷劫背後擁有極其複雜的力量,神話年代時,天庭雷部正神掌握一小部分雷劫的權柄,隻是一小部分就足夠讓雷部正神成為眾神裏戰力最是強悍的戰將之一了。


    大部分權柄歸屬天道,然而神話年代曾有一代雷部正神,與天道聯係極為緊密,竟然將掌控雷劫的權柄擴大到一半。


    那代雷部正神,毫無疑問將是天庭格外強大的戰力。


    後來神話年代破滅,天庭被拖拽進了仙界,雷部神祇作為天庭的主戰力,遭受重點絞殺,即便如此,一直到遠古年代初期,修行者遇上的雷劫以及天譴,照舊有很小一部分權柄掌握在逃進無盡混沌裏的雷部神祇手中。


    無數個歲月過去了。


    末法時代過去,天道新生,雷劫的權柄悉數握在天道手裏,它本不該有任何的情緒的,可陳禪心底一動,認為雷劫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


    他的視野裏,僅看見了一頭遍體紅色的鳳一閃而過。


    旋即感到三魂七魄脫離了身體。


    重新睜開眼睛時。


    他站在了一座村落之中。


    腦海湧入了一大段信息。


    中原兵亂,叛軍威勢強盛,追著朝廷軍一直從長安打到了馬嵬驛。


    此處村落被叛軍經過,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村子裏年輕的女孩,全讓叛軍搶走充進軍裏去了,年輕的漢子則被抓了兵丁,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


    村子荒涼,明明是本該生火做飯的時間,半點炊煙也無,寂靜的像是鬼村。


    他感受了下自己的身體。


    和真身無異。


    這第三道鳳劫創造的幻境,真實到陳禪找不出絲毫破綻。


    猶如截取了一段真實歲月,把他丟進了裏麵。


    敲了敲門。


    靈識探到這戶人家中有一對老夫婦,正在翻箱倒櫃,似乎想找出些什麽。


    沒人迴應他。


    大概兩個老人年紀太大了,耳背的嚴重。


    陳禪輕輕推了推門。


    破舊的土黃色門板沒有上拴,一推便推開了。


    邁步走了進去。


    直到陳禪走到兩位老人的近前。


    他們才抬起頭,渾濁的目光看了眼陳禪,頓時失去興趣,重新將不知翻來覆去找了多少遍的米缸再一次扣在地麵。


    “我這裏有吃的。”


    陳禪大聲地說道。


    “吃……吃的……”


    唯有吃的才能讓兩位皮包骨頭虛弱不堪的老人,擁有一絲絲注意力。


    “吃的,在哪?在哪?你給我拿出來。”


    兩個老人太虛弱了,好似要搶陳禪身上的吃食,可惜積攢了一天的氣力,早在翻箱倒櫃中浪費完了,微微的動一動,摔倒在地,猶如兩個成了精的幹屍,慢悠悠的朝陳禪腳邊爬去。


    自從來到鳳劫創建的這座幻境,陳禪發現自己有“點石成金”的玄妙手段。


    點石成金隻是籠統意義上的,它真正的名字該叫做無中生有仙術。


    能夠憑空攫取大部分物質,包括點石成金、握土成糧等等。


    陳禪待進這戶人家時,於門口一側,抓取了一手黃土。


    他邁步越過兩個老人,將他們翻倒過來的米缸正過來。


    左手放在上麵。


    本是黃土的物質,流經他鬆開的五指成了白花花的稻米和黃橙橙的粟米。


    杜甫寫道: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


    可惜中原大亂,公私的倉廩皆不豐實了。


    “米!是米!!那……那是粟!是粟!!!還有稻米!金貴的稻米!!!”


    當地大部分人家種的是粟米,唯有一部分農田才有種稻米的條件,所以,稻米在市麵上的價格遠超粟米。


    “有糧食了,終於有糧食了。”


    原本應該沒了氣力的老兩口,掙紮著起身,近乎於半跪的一頭紮進米缸,抓起一把米就往嘴裏塞。


    “沒……沒做……夢,是……真的米,真的……有糧食吃了。”


    吃了一口,婦人不知為何突然哀嚎,但她身體裏似乎沒了水分,想痛痛快快的流淚也流出一滴。


    “你等著,我給你做米粥吃。”


    “我和你一塊去。”


    老兩口用一個黑漆漆的大勺子,舀了一勺子米,倒進鍋子一盆渾濁的水,就開始做粥吃了。


    陳禪歎了口氣。


    興亡,都是百姓苦啊。


    在米粥熟的期間,他一個人走了村落還有活人的人家,以無中生有的仙術,給他們的米缸充實。


    有人口唿他是天上下凡拯救他們的神仙。


    也有人不在乎他是誰,呢喃問道,你能殺了我嗎?我沒力氣自殺了。


    更有人怒斥他是入夢的妖魔,絕對沒有人在此時此刻,給他這種卑微進了泥土裏的老百姓送飯吃,他是在蠱惑人心!


    陳禪更在意有一位半百老人,宛如剛大夢一場,揉著惺忪的睡眼,納悶的看著無故身在自己家中的陳禪呢喃說道,不是此世人,何以擾亂此世之事?說完,居然又昏睡了過去。


    他留心了老人的言語。


    心底瞬間明悟該如何度過第三重鳳劫問心。


    當迴到最開始的兩位老人家裏時,稻米混合著粟米的米粥熟了,兩個老人狼吞虎咽,讓陳禪感到開心的是他們給他盛了一碗,放到了桌麵。


    可他隻是坐在桌旁,沒有動手吃米粥。


    絕不是嫌棄破碎的木碗染上了不知是什麽的汙垢,也不是因為燒煮米粥的水是渾水,而是這碗米粥是他渡過此劫的關鍵所在。


    “你……你你為什麽不吃?”


    婦人哈赤著米粥的熱氣問道。


    吃了飯,力氣來的快,她如今有多說幾句話的氣力了。


    “太熱了,涼一涼再吃。”


    “你一定是上天降世的神仙吧。”


    “你們不信佛?”


    “佛?什麽佛?當年有自稱佛的禿頭來村裏化緣,說家家給他錢,就能保證村子百年太平,還沒到百年了,三十年都不到,死的死、逃的逃。”


    “隻有你們老兩口嗎?”


    “我們原本是不遠的城裏人,這是我們的老家,兵亂起時,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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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裏遭了兵災,說是什麽有貴人經過,可貴人經過就經過吧,為什麽非得將城裏的財貨、糧食搶走?


    貴人走了,緊接著進了城裏不知多少兵,家家戶戶搶糧食,我們一家八口,趁著混亂逃出了城,迴到了老家,商量著要不要逃難去。


    沒成想,我們猶豫了半天,那些兵就進了村,兒子們抓去當兵了,媳婦……唉,媳婦不堪受辱自戕死了,那些該千刀萬剮的兵連我們的孫兒都不放過,大的十二三歲,讓他們帶走了,小的七八歲孫女,也帶走了,第二天就聽說死在了外麵。”


    老婦斷斷續續的說完。


    她臉上露出哀切,旋即哀切消失,隻顧著扒拉著米粥。


    “你快吃!鍋裏還有。”


    陳禪沉吟了良久,這段曆史他恰好行走天下,親眼目睹了這場讓盛強到如日中天的王朝,仿佛打斷了脊梁骨一樣,急劇由盛轉衰,就算後世出了位百姓口口念誦的“小太宗”,亦是難以挽救這座大廈將傾的王朝。


    杜甫的那句: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


    說的就是這場動、亂之前王朝極度強盛時的天下。


    陳禪自己本人是很懷念那段歲月的,對外動兵,不會讓人想著會敗,隻會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對內,百姓安居樂業,吃飯不是問題,文化上的輝煌根本不需要去刻意的誇讚,大詩人不要錢一般一個接一個的蹦出來……


    “你們現吃,還不夠涼。”


    陳禪的這碗粥已經不冒熱氣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老人在肚子有了著落後,才抬起頭幽幽問道:“公子是從哪來的?”


    陳禪笑道:“村子裏的許多人都說我是神仙,老丈為何問我從哪裏來的?”


    “你要真是神仙,首先早已把那些禍亂百姓的賊兵給殺幹淨!!”


    有句老話自古流傳至今:賊過如梳,兵過如篦。


    意思是賊寇經過,一地就像是用梳子梳過,梳子是清理頭發的,並不密,齒和齒之間較為稀疏


    而兵則是兵過如篦,篦是清理頭發中的虱子的,齒之間非常的密集。


    現在來看,一語中的。


    兩撥兵經過,此地似乎被從裏到外被搶了一遍,經年積累的財富全部蕩然無存,老百姓的日子如同火上烤,不管能不能受得住,下場都是烤死。


    陳禪搖頭:“老丈說得對,我不是神仙,我來自長安。”


    “長安……”


    長安是王朝的心髒,是赤縣神州百姓心目裏的聖城,聖人就居住在聖城裏。


    “聖人……他……他還好嗎?”


    老丈更咽的問道。


    如果他知道一波兵是護送他口中聖人逃難的,第二波兵是追殺的,又不知老丈心底作何感想。


    陳禪隻能道:“不算好。”


    “哈哈……”老丈陡然大笑,“不算好,不算好……好啊,非常好,我們老百姓的日子已經水深火熱了,聖人何以過的安穩太平?何以頓頓山珍海味、珍饈玉液?!”


    “聖人過的不好,盡管我快死了,心情卻是好了!”


    陳禪抬頭瞥了眼。


    此時,他才看的見一頭渾身沐浴雷霆的大鳳,起舞飄搖,宛如夢境裏看見的仙獸。


    這就是第三重雷劫的問心嗎?


    可惜這樣的問心,陳禪早在遠古年代就渡過去了。


    四象龍鳳劫的第三重,壓根影響不了他分毫。


    興亡,百姓苦。


    自古是一道無解的難題,即便是在當代,苦一苦的仍然還是老百姓。


    差不多了。


    陳禪端起那碗渾濁的米粥,大口大口的吃進去。


    吃完,將幹幹淨淨的碗筷放在桌上。


    他道:“米缸裏的米,夠你們二老活一段時間的,我要走了,米沒了,我也沒辦法。”


    “神仙,您要走了嗎?!!求您不要走!!!”老婦沒有眼淚的嚎啕大哭。


    神仙走了,吃完了米,他們該怎麽活?


    難道神仙的心腸也是鐵石打的嗎?!!!


    老丈摸著妻子灰白的發絲,輕聲道:“不要再說了,我們的死活不幹公子的任何事,我們死了就死了,公子是個好人,他活著就行。”


    這是誅心。


    按照常理,陳禪應該進退兩難。


    他走,就會成為村子裏苟活著的人共同之敵。


    沒聽過“升米恩鬥米仇”這句話嗎?


    別人在危難的時候你給予很小的幫助,他肯定會感激你,然而幫助給了太多,讓其有了依賴,一旦停止幫助,讓其自生自滅,卻會引來忌恨。


    他不走,便會永遠困在雷劫裏,遲早讓雷劫轟殺的渣滓都不留。


    陳禪輕鬆的說道:“我給你們留下的米,足夠令你們度過最困難的時候了。”


    “更多的幫扶,恕我能力不夠。”


    老婦哭叫道:“公子走就走吧,可是您看這村子已經破敗荒涼了,米吃完了,我們兩個老東西除了餓死,哪還有其他活路啊!”


    陳禪頓時肯定道:“一定會有的。”


    “哪裏有?”


    老丈死死盯著陳禪。


    他指了指兩位老人逃難來的城,“那座城人多,有人就有希望。”


    “人……”


    “我們兩個老東西,去了城,一定會讓他們吃了的。”


    史書中記載了不知多少次“歲饑,人相食”,而今天下大亂,必然會導致這般人間慘劇。


    可陳禪似乎無動於衷,半點不理會兩個老人今後的悲慘,揮走老婦抱著他的雙手,貌似輕鬆的邁出了大門。


    身後傳來老婦尖叫怒罵。


    這就是人心。


    沒有任何的答案。


    陳禪無論做什麽,在現在的形勢中,全都是錯的。


    那麽,第三重雷劫給他了無中生有仙術,他用最大的善意,給村子裏的每一個人創造現在較好的一條路,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適才進了村子裏一處人家,有半百老人昏睡醒過來,問陳禪不是此世之人,何以擾亂此世之事?


    如今要過去告訴他,自己的心思。


    半百老人似乎等著他,一進門,便從昏睡裏清醒了過來,深深吸了口氣,當著陳禪的麵說,好香的米香啊!


    “你來尋我,是要告訴我你為何如此選擇嗎?”


    陳禪點點頭:“因為我經曆過這段歲月。”


    “你……經曆過?!”老人打了個激靈,驚恐的環視四周,“這段歲月被人截取帶走了!你現在經曆的是其投影。”


    陳禪搖搖頭:“不知道,我如今的修為道行看不透。”


    “你因何迴來找我?”老人坐起身,伸了個懶腰,不解的問道。


    村子別的老人皮包骨頭,而他和正常的富家翁無異。


    “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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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離開這裏的路。”


    “我……”老人失笑,“原來我死在了這段歲月裏了。”


    “既然是路,你應該有了打開路的鑰匙吧?”


    陳禪頷首:“一碗稻米與粟米混合的米粥。”


    “哈哈……”老人似乎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笑的前俯後仰,笑出了淚,之後不斷點頭,“這大災大難的念頭,確實是鑰匙。”


    “好了,我該走了。”陳禪穿過老人。


    老人就像是一道光影,目光沉沉的看著陳禪穿過自己消失不見。


    “我……死啦?”


    在那段正常走向的歲月裏,昏睡在床,修那天為被地為床大夢的老修士,一夢不醒,終是徹底在汙濁的床榻上,成了枯骨,年久失修的房子,亦是坍塌,至於這荒涼的村落,活著的、死了的,無人見證,能夠親眼看著他們的,隻剩下茫茫天地。


    陳禪再出現,便站在了沐浴雷電的大鳳前。


    大鳳尖銳的啼鳴。


    似乎在詢問陳禪怎麽找到了打開路的鑰匙。


    他道:“無中生有的仙術,在饑腸轆轆的村子裏,最好是給每個人飯吃,金銀珠寶在那段歲月裏,隻要買不到填飽肚子的糧食,就是一堆毫無價值的糞土。”


    “一碗米粥,必然是度過此劫的鑰匙。”


    “我不知道雷劫是怎麽利用這段歲月的……”


    沒再說下去。


    有一個想法猛地積鬱他的內心,不禁讓陳禪不敢相信。


    沐浴雷電的大鳳緩緩消散。


    四象龍鳳劫的第三劫,無驚無險的渡過去了。


    還沒等他喘口氣。


    目光所見的確是迴到了民國。


    赤縣神州遇上了幾乎難以渡過去的劫難。


    軍閥混戰、百姓生不如死,本視之為撮爾小國的島國,經過工業革、命,國力爆發式增長,開始入侵本來視之為天朝上國的赤縣神州。


    實力上的代差,讓島國勢如破竹,似乎在這片上演過無數可歌可泣故事的古老大地上,牠們是無敵的存在。


    然而,終究有島國難以想象的人傑,接過神州複興的旗幟,將他們逐漸趕出。


    恰恰是在這段歲月。


    神州是最危險的,因為一步錯,就會南北不統。


    陳禪迴到了靈氣複蘇的最開始。


    他站在泰山上,望著還沒有從頭收拾的殘破山河,感慨萬千。


    興亡、百姓苦是沒錯的,但是對比一下苦楚,亡國的百姓,是最苦的。


    他隻是站在泰山之巔,沒有任何的動作。


    靜靜等待著某件事的發生。


    時光似乎忽略了他這一位未來來客。


    一年、兩年、三年、四年……


    大地重新恢複了活力。


    人來人往。


    有許多人登山泰嶽祭拜蒼天先賢。


    也有人用純粹的心思,隻是欣賞巍峨泰山、妙到絕巔的景致畫卷。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這重新收拾的山河,依舊遭遇了百年罕見的大旱災。


    本該餓殍遍野的時代,卻在這個鮮活的“古老”國度,盡管艱難但有驚無險的渡過去了。


    歲月流遍陳禪的全身。


    他仍然動也不動的站在泰山之巔。


    其實他睜開眼睛,了解湧入腦海的信息後,心裏就有了度過第四重問心的辦法。


    急不得、慢不得。


    共六個字。


    急不得,是在這片滾滾奔湧的曆史長河,絕不能著急。


    他就是一個過客,安靜的看著就是了。


    依山而建的這座城市,終於新建了第一座屬於它的高樓。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


    陳禪的身邊來了一行遊客。


    小女孩,兩位三十多歲的夫婦。


    陳禪臉上笑著問道:“你們不是當地人吧?”


    “啊呀,你猜的真對,我們是江南來的,一直都想親眼看看一覽眾山小的泰山,孩子放暑假,我跟她爸,放下手裏的工作,帶著孩子來旅遊了。”


    女子笑的特別開心。


    一路上,女孩乖巧,丈夫貼心,讓出來旅遊的她,不僅越發美麗,心情也美麗。


    “我能問小姑娘三個問題嗎?”


    “好呀!”女子牽著小女孩的手,笑靨如花,“叔叔問你問題,你要如實迴答哦!”


    “我知道啦,媽媽!”小女孩乖巧的說道。


    “第一個問題。”陳禪蹲下來,注視著小女孩的眼睛,她的眼睛十分好看,像是藏了一整片的星空,“你喜不喜歡這裏?”


    “不喜歡!”小女孩側仰著頭,思考了良久,斬釘截鐵的說出不喜歡三個字。


    她的父母臉色霎時不好看了。


    一眼就能看出陳禪是本地人,當著本地人的麵說對泰山不喜歡,簡直就是打人家臉。


    沒想到陳禪顯得很高興。


    “為什麽?”


    “叔叔,這是第二個問題,還是第一個?”


    “這是第二個問題。”


    “因為我在泰山上感到很害怕。”


    “是怕高嗎?”


    “叔叔,這是第三個問題,還是第二個?”


    陳禪笑的爽朗,哈哈大笑:“第三個問題,這是第三個問題。”


    “我學到過一句夫子的話,很喜歡便記下來啦,敬鬼神而遠之!”小女孩有板有眼的迴答。


    陳禪忍俊不禁的追問:“這句話你覺得對不對?!”


    小女孩搖搖頭不答。


    她卻像是等著陳禪來迴答。


    陳禪莞爾,隨即轉身,越過保護遊客不掉進山澗的護欄,縱身一躍。


    夫婦嚇的尖聲大叫,小女孩開心的手舞足蹈。


    “叔叔跳崖了!跳崖會死的!你開心什麽!!!”父親怒問。


    小女孩則是說:“叔叔不會死,他隻是迴家了。”


    “啊?!!”


    之後。


    泰山上的工作人員,找遍了陳禪跳崖的地點,搜尋多次,一無所獲。


    夫婦兩人疑神疑鬼,再一次問道:“你怎麽知道他……叔叔是迴家了?”


    小女孩天真的說道:“叔叔穿的和我們不一樣。”


    穿著不同?


    夫婦兩人仔細迴想,果然想到陳禪的穿著和現今的衣物不同。


    無論她們再怎樣的追問,小女孩便隻是搖頭不說話了。


    陳禪自是沒有死。


    急不得,是安靜等上幾十年,等小女孩到來。


    慢不得,則為有了答案,迅速迴歸,否則就困死在雷劫中。


    前者是近乎痛苦的耐心,後者為一往無前的勇氣。


    第四重問心,問的不僅僅是耐心和勇氣,但包括它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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