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安收迴目光,說道:


    “任何的人情都能夠明碼標價,或許我們可以給予天師大人巨額的財富?”


    木香奈自嘲一笑:“你覺得,錢這種俗世之物對他這樣的人,還有意義嗎?”


    “……是我想得太簡單了,”仁安尷尬道,“那如果奉上我們霓虹國的奇珍異寶呢?”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他昨天剛剛搬空了仁和寺的五重塔,就連我手裏如今的三顆禦妖丹,都是他給的,他手上還有弘法錫杖、盛德舍利。”


    仁安再度陷入沉默。


    雖然他不知道五重塔裏具體有多少寶貝,但光是弘法錫杖和盛德舍利,就已經可以稱為霓虹國的國寶,別說現在的天皇家族,就算是安倍家族,也拿不出幾樣能與這兩件寶貝相媲美的寶貝。


    “式神如何?”仁安突然說道,“給他幾隻我們培養的強大式神,式神可以成為他最信任的護衛。”


    “大天狗你知道嗎?”木香奈問。


    仁安笑了笑:“怎麽會不知道,大天狗可是安倍家族最頂尖的式神。”


    “大天狗現在是天師大人奴仆的奴仆。”


    “納尼?!”


    奴仆的奴仆?


    仁安花了至少五秒鍾,才勉強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在他的眼中,大天狗已經是霓虹國頂尖的存在了,能讓大天狗臣服的人,放在華夏也屈指可數。


    可事實是,大天狗甚至還不配給華夏天師當式神,隻能做奴仆的奴仆。


    仁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現在開始理解你為什麽說人情還不了了,他不缺錢,不缺實力,不缺地位,不缺法寶,哪怕想要認他為主都要排著隊擠破腦袋,你說他還缺什麽?難道……”


    忽然,仁安看向木香奈,笑道:“你喜不喜歡他?”


    木香奈有些生氣:“哥,難道你想利用我討好天師大人?”


    “哥哥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仁安連忙擺手,“我隻是覺得,你對他有幾分好感,而且天師大人也願意為你來找我,你們或許是兩情相悅?”


    木香奈歎了口氣:“可是他也不缺女人。據我所知,龍虎山天師血脈的慕容巧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華夏黑衣人付統帥的女兒付青鸞,同樣和他關係匪淺,賀茂先生更是調查說,華夏成昭寺最新誕生的女子佛,也和大人他……”


    “打住打住!”仁安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炸了,“華夏不是施行的一夫一妻製嗎?”


    二人相視一眼,雙雙陷入沉默。


    良久,仁安歎了口氣:“看來這人情,是真還不清了。”


    ……


    掃除了最後的障礙,木香奈終於成為了霓虹國現任天皇。


    眾家臣們一陣商討,提議給木香奈定個“雅仁天皇”的稱號,體現木香奈的信達雅,在女天皇之中,這樣的稱號十分不錯。


    但是木香奈聽後,卻覺得雅仁天皇太過中庸,她不是花瓶,她想要幹大事兒,因此對這個稱號並不喜歡。


    最後是仁安提出了一個“凰姬天皇”,深得木香奈之心。


    在古時候,鳳凰指的是一種神鳥的兩種性別,鳳為雄鳥,凰為雌鳥,木香奈住在鳳凰居,因此選中了“凰”字。


    而在霓虹國,“姬”字也有女帝之意,正好符合木香奈的決心。


    所以,凰姬天皇便由此而出,木香奈十分認可。


    正常來說,天皇傳位,必須昭告天下,但現在顯然不是昭告天下的時候。


    如今高調宣布,必然會引來安倍家族的關注,勢必會打草驚蛇。


    木香奈下令所有人保守這個秘密,至少等到明天晚上八紘一宇塔之戰結束以後,再公布此事。


    木香奈成為天皇,無疑是凝聚了所有家臣,增加了大家的信心。


    從這個角度來看,這次官崎神宮之事,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官崎神宮的鬧劇結束以後,官崎縣進入了奇怪的平靜期。


    安倍家族沒有再來挑事兒,鳳凰居也相安無事。


    想必是安倍家族並不是特別重視正明天皇,哪怕他失敗了,安倍家族也不會太在意。


    眼下安倍家族更加在意的是八紘一宇塔。


    一旦他們集中力量,摧毀了天師印,相信下一步便是徹底消滅天皇家族。


    而天皇家族也是一樣,木香奈將八紘一宇塔一戰,視為天皇家族對安倍家族公開宣戰的機會。


    可以說,明天晚上的八紘一宇塔之戰,可以左右著整個霓虹國未來的走向,是重要的轉折點!


    所有人都開始蟄伏起來,養精蓄銳,為了此戰做準備。


    ……


    夜晚。


    官崎縣的市民們,總喜歡在飯後到市中心的平和台公園內散步,順便“瞻仰”一下他們祖輩的戰爭成果——由來自世界各國的1789塊石塊建成的八紘一宇塔。


    有些依舊活在過去的霓虹國人,直到如今還在幻想曾經霓虹國的榮光,隻是如今榮光早已不在,他們也隻能在八紘一宇塔麵前自我感動而已。


    不過今天晚上情況有些特殊。


    太陽落山以後,平和台公園忽然被警署封鎖,四周拉起了警戒線,不讓任何人進入其中。


    晚上九點,天空烏雲密布,下起了傾盆大雨,伴隨著的還有震天動地的春雷。


    十一點,一組車隊駛入平和台公園,每一輛車窗都經過特殊處理,外人根本看不清裏麵坐著的是誰。


    淩晨一點。


    八紘一宇塔外,上百名身穿白色狩衣的陰陽師,已經在四周擺出道場,布下陣法。


    在眾多陰陽師前方,有三人極為醒目。


    身穿紅色狩衣的安倍家族現任家主,安倍靖臣。


    身穿白色狩衣,身材豐腴的中年女道士,妙聽觀的女觀主早島楓。


    以及身穿黃色繡菊狩衣,腰間掛著兩柄短劍的九菊一派宗主,九菊英高。


    安倍靖臣是一位長相俊朗的奶油小生,他的臉上塗著厚厚的白底,實則已經有九十歲的高齡,之所以以這個形象示人,是他想要模仿安倍家的榮耀——陰陽師安倍睛明。


    為此,安倍靖臣隨時隨地都拿著一個小扇子。


    早島楓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卻是風韻猶存,走路的時候婀娜多姿,她身後不少陰陽師都會忍不住盯著她的臀部看。


    而九菊英高則是一位鷹鉤鼻老頭兒,目光犀利如刀,無時無刻不低著頭,看人時要抬著眼,臉上似乎遮著一層陰霾。


    在他們的身後,也有兩位熟悉麵孔。


    安倍信介今日也身穿狩衣,看到自己父親今日如此嚴肅,擺出了這麽大的架勢,有些不屑:


    “摧毀一個天師印而已,用得著擺出這麽大排場嗎?”


    站在安倍信介身邊的,是妙聽觀早島家族的早島田賜。


    他是早島家族的驕傲,也是妙聽觀的驕傲,女觀主早島楓是他的姑姑,同時也是他的師父。


    曾經的早島田賜,天賦出眾,意氣風發,哪怕在陰陽寮之中,也被視為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的風頭有時甚至蓋過了身邊的安倍信介。


    但一切的轉折點,都在幾個月前,早島田賜奉命前往華夏國,支援龍虎山天師張遠流。


    在那一戰中,早島田賜慘敗,不僅沒能完成任務,還把大天狗給弄丟了。


    僥幸迴國以後,早島田賜可謂是一蹶不振,仿佛有了心魔一般,修為再難前進半分。


    為此,早島楓不知使用了多少辦法,但都沒有任何效果。


    其實早島田賜知道,想要克服心魔,隻有一個辦法——迴到華夏,去龍虎山,擊敗那個給他留下心理陰影的年輕人。


    同時早島田賜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無異於癡人說夢。


    幾個月前,雙方的實力差距就已經如同鴻溝無法逾越。


    而幾個月後,早島田賜一直止步不前,差距隻會越來越大。


    可以說,早島田賜已經死心了,他這輩子,算是走到頭了。


    聽到安倍信介不屑的話語,神色萎靡的早島田賜歎氣道:


    “信介,你沒有去過華夏,沒有親眼見到那位新天師的厲害,所以才不明白我們為什麽一定要摧毀天師印。如果不摧毀天師印,那位新天師必定會帶著華夏龍虎山走上一個新高度,到時候霓虹國將會完全無法與他們抗衡,更別提再迴到那片大陸了。”


    安倍信介冷笑一聲:


    “是嗎?我怎麽覺得更大的原因在你呢?如果不是你去了華夏,讓張遠流敗給了新天師,還弄丟了大天狗,在早島觀主麵前添油加醋地形容了天師府之戰,我父親他們想必不會如此重視此事。”


    在安倍信介的眼中,安倍家的當務之急應該是除掉木香奈這個隱患。


    結果卻為了摧毀天師印,就連昨天在官崎神宮失聯的正明天皇都不管了。


    早島田賜爭辯道:“我沒有添油加醋,那位華夏新天師,年紀比你我都要小,但他的實力……哎,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正如早島田賜所料,安倍信介撇嘴一笑:


    “我倒是真想親眼見見那位華夏天師,若是他能到霓虹國來就好了,我一定要親手把他打趴下,讓你這個廢物見識見識我們安倍家的厲害!”


    早島田賜聞言,直接放棄了解釋。


    他隨意地點點頭,心裏隻有一個念頭:真見到他,你恐怕就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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