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不顧阻攔,硬闖這河道?”


    前一句還是半開玩笑,可緊接著秦懷柔的語氣突然加重,猛然的嗬斥了起來,


    “那些人命和草民沒關係,是其他人幹的,”


    崔虎都沒注意,自己剛才竟然被秦懷柔帶了節奏,隨著秦懷柔的話不斷的迴憶著曾經發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怎的,竟然也聯想到了他那死去的兄弟崔豹,


    可憐的崔豹,竟然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就被崔梓軒給處死了,後來他打聽到,是因為丟了東西,還胡亂殺了某個貴人派去的人,


    所以不得已,崔梓軒為了避免走漏消息,才將崔豹等人全部處死的,


    而自己這次雖然沒殺人,可也算是折了一船貨,


    “人命?什麽人命?難道你說的是在衛縣碼頭那邊發現的那些人麽?”


    竇富時最清楚這件事的,直至現在,那些人的身份仍然無法證明,僅僅是懷疑同崔家有關係,


    崔虎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不過也僅僅是一閃而過,


    卻被秦懷柔和程咬金抓個正著,


    “刺史大人,您說的草民怎麽聽不懂啊,草民隻是想說我們崔家的船可沒有傷到河道上的那些百姓,”


    “他們活的好好的,要是您實在想要怪罪草民,我們崔家頂多就是讓他們嚇了一跳而已,”


    “大不了給他們賠點銀子罷了,”


    “報!”


    竇富剛想斥責幾句,外麵一個右武衛再次跑了進來,


    看見崔虎和竇富在這裏,一時間他有些張不開嘴,


    程咬金淡淡的笑了笑:“無妨,竇大人乃是滄州主管,不用瞞著他,而這廝就是主謀,也是一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


    “你們可是在船上發現了什麽東西?這不正好拿出來讓這廝指正一下,老夫非常想知道這人究竟為何要逃跑,”


    “喏,”


    右武衛對外麵喊了一聲道:“把東西抬進來,讓大將軍和刺史大人看看,咱們發現了什麽,”


    一口箱子隨即被抬了進來,程咬金走到箱子麵前,當著崔虎的麵直接打了開來,


    “大將軍、刺史大人,這口箱子是在崔家船上貨倉內的夾層中發現的,”


    程咬金閃開身子,崔虎這才看到,箱子裏裝的是製式鋼刀,一看就知道是軍中用的,


    “這...這不可能,這次船上的貨都是草民親自盯著讓人裝上去的,不可能會出現這些東西,”


    “狡辯,繼續狡辯,”


    秦懷柔給竇富使了一個眼色,後者竟然立刻會意到了其中的意思,


    “實話告訴你吧,我們現在已經掌握到了足夠的證據,把你帶來,也就是想當麵確認一下,”


    “你們崔家的船都會有夾帶,而且本官還知道,之所以你們在衛縣那邊扔下十幾具屍體,”


    “還不就是因為在這邊丟了這些夾帶,當時的那艘船帶頭崔豹,定然是擔心迴去無法交代,所以便將這罪名都推到了下麵的人身上,”


    “隻有犧牲他們,才能保全自己,你想想吧,如今你也是如此,讓我們發現了你們崔家的秘密,”


    “要是你好生配合,本官可以奏請晉王殿下,等抓住了主兇,倒是可以給你一個痛快,否則,將你帶到大理寺,來個三堂會審,時不時的來上一頓大刑,”


    “哼哼,恐怕即便是說了實話,這罪一樣要遭一遍的,要是遇上那種喜歡折磨人的獄卒,那滋味...,”


    聽到竇富這一番話,秦懷柔和程咬金驚訝的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那兄弟絕不可能胡亂殺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竇富的一番話崔虎竟然認同了一大半,都對上了,想想自己那苦命的兄弟,就忍不住想哭,


    可現在並不是哭泣的時候,但也決不能因為對方一兩句話就全盤交代了,何況他非常相信,


    自己這次檢查的很仔細,絕對沒有夾帶任何東西,這些東西恐怕就是栽贓陷害了,


    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們並沒有掌握到實際的證據,即便他們猜中了崔豹做的事。


    短短的幾秒中,崔虎腦海裏轉過了多個念頭,強忍下眼淚,他決定硬扛,隻要對方拿不出證據,


    自己就不存在任何的生命危險,等長安那邊知道了這件事,說不定還能搭救,雖說這次後果會如何,還不得而知,


    可終究是一個希望,


    到了此刻,崔虎仍然將希望放在崔梓軒的身上,即便他兄弟的死是因為崔梓軒。


    “竇大人,不用和他廢什麽話了,如今證據確鑿,等本縣公同殿下如實稟報過後,直接推出去砍了便是,”


    “下官一切都聽長安縣公的安排,”


    竇富客客氣氣的迴答道,


    “來啊,將此人押入大牢,等候發落,”


    崔虎心中竊喜,果然他猜對了,對方此時絕沒有確鑿的證據,不然也就不會說那句直接拉出去砍了,


    這無非就是在嚇唬自己,走私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要是真的變成了事實,那也應該交到大理寺審理,


    也犯不著和自己這個小蝦米過不去啊,


    崔虎被押了下去,


    秦懷柔終於可以詢問竇富心中的疑問了,


    “竇大人,本縣公記得當初在衛縣的時候,你應該僅僅懷疑那些死者同崔家有關係,可從來沒提過這個崔豹啊,”


    “嘿嘿,”竇富狡詐的一笑,神秘的說道:“其實下官是猜測的,”


    “下官覺得既然他叫崔虎,說不定他就有個兄弟就叫崔豹,而且這兩個人做事的風格都差不多,”


    “要是不是一奶同胞,絕不會性格如此相似,都是那種蔑視一切的做派,”


    “就這麽簡單?”


    “對啊,”竇富肯定的說道:“這算什麽,甚至還有人用那豺狼當名字呢,這虎豹自然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總不能他叫崔虎了,他的兄弟家崔羊吧,那不正好相克麽,”


    “哈哈,”秦懷柔和程咬金爆笑了起來,


    簡直就是歪理,可這歪理竟然讓竇富將這件事猜個八九不離十啊,果然這個竇富真是一個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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