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書童滿臉吃驚的樣子,張丹青不以為意的嗬嗬一笑,對於書生和書童之間的齷齪,一點也不感到有多麽的意外和吃驚。在中原的大地上,最不缺的就是潛規則和私下裏的齷齪,甚至有些不堪入耳的傳聞,每每說將起來,都讓人感覺到非常意外和驚訝,但看慣了曆史上沉浮和榮辱的張丹青,對此一點也不感到意外,曆史上的那些冷門的野史,尤其是那些比較奇葩和鬱悶的,簡直不知聽了多少,看了多少又讓人感歎了多少?


    至於古人褲襠子裏的那些私事,更是不足以為奇了,官場之中的或許能說的算是齷齪,但在民間,很多難以啟齒的一些風俗和習慣,即便再怎麽不合乎道德和禮法,但卻一樁樁一件件的奇怪是存續千年而無法根除。


    最典型的就是走婚以及拉幫套了!


    而且這種醜陋的風俗呈現了地方化和風俗化,而且難以根除和消融,即便是地方官,再怎麽賢明和愛民如此,對此也隻能裝作充耳不聞的樣子聽之而任之,嚴格說來這些個習慣和風俗已經成為了封建社會的一些頑疾,並引發過不少的命桉和大桉,但以當時的地下生產力來說,偏偏又無法改善這種情況。


    沒有雲貴川一代的走婚風俗,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走婚是雲南和四川的少數民族摩梭人的獨特婚姻方式。摩梭人是母係社會,除了少數因為要增加家庭勞動人口而娶妻或招婿外,基本上沒有婚姻製度。走婚是情投意合的男女通過男到女家走婚,維持感情與生養下一代的方式。由於母係社會中由女性當家,因此所生下的小孩歸母家生養,生父會在滿月時公開舉辦宴席,承認彼此的血緣關係,避免發生同父亂倫。男性稱女情人為“阿夏”,女性稱男情人為“阿注”。


    摩梭人很少在白天單獨相處,隻有在聚會上以唱歌、跳舞的方式對意中人表達心意。男子若是對女子傾心的話,在白天約好女子後,會在半夜時分到女子的“花樓”(摩梭成年女性的房間,獨立於祖母屋即“家屋”外),傳統上會騎馬前往,但不能於正門進入花樓,而要爬窗,再把帽子等具有代表性的物品掛在門外,表示兩人正在約會,叫他人不要幹擾。然後在天未亮的時候就必須離開,這時可以由正門離開。若於天亮之後或女方家長輩起床之後再離開,則會被視為無禮。


    如果說走婚具有民族性的不可複製特征,那麽拉幫套就更加讓人難以啟齒和接受了!


    並且這個醜陋的舊風俗,甚至一直蔓延到上世紀五六十年代,並為當時的專家說不恥和大力抨擊!


    五六十年代農村還存在的“拉幫套”,就被很多學者專家定性為違反倫理道德,那到底什麽是拉幫套呢?又為啥被專家罵呢?


    兩匹或兩匹以上馬拉一輛車就叫“拉幫套”。


    但我們說的拉幫套當然不是討論幾匹馬拉車的問題,而是用拉幫套來形容一種現象。


    在生產力不發達的古代,男人是絕對的勞動力,不是說看不起女人,而是說古代沒有機械設備,窮苦人家甚至沒有牛馬,勞作耕地需要有力氣的男人。春種秋收一個男人一天就要耕作一百畝地。這種強力的勞動,女人無論如何也是勝任不了的。男人作為一個家的頂梁柱,這一點也沒誇張。


    但當這個男人因傷致殘,或者其他原因失去勞動能力,一家老小怎麽生活呢?這就出現了拉幫套。


    作為迴報,女主人得與拉幫套男人上床。女主人會給拉幫套男人生孩子,到生的孩子不能跟拉幫套男人的姓,必須跟自己丈夫的姓。


    在法律層麵上,拉幫套男人就不是女主人的丈夫,更不是什麽帶夫嫁人。


    這種習俗古代農村人都可以理解,因為畢竟要養活一大家子人,而拉幫套的男人又是光棍,也有對女人和傳宗接代的要求。


    如果這樣認為,我可以跟你說一句,站著說話不要疼。


    前麵說了,古代生產力低下,且女人社會地位低,第一不能從事體力勞動,第二不能從事現如今大多數女人能夠做的工作。如果真的能做的就隻有出賣肉體。


    相比起出賣肉體,拉幫套更符合人倫道德。


    其實這對女主人、男主人、拉幫套的男人都是一種心理折磨,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畢竟人要吃飯,要生存。


    其實很多在如今看來是糟粕的封建風俗都是因時代和生產力而產生的,就像春秋名相管仲所說:“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這實在是沒辦法的辦法,出於生存和生產需要,才弄出了這個這麽畸形的家庭和婚姻關係。


    而眼前的這個書童,同樣也是出於同種考慮,為了能夠依附經濟實力比較強的書生,而選擇做書童,給他洗衣疊被,長時間的相互接觸之下,作為書童麵對書生的使喚和命令,幾乎處於無法對抗的劣勢地位,在這樣的不對等關係之中,但凡是書生心中起個什麽歹念,不論是身形瘦小,還是社會地位低下的書童,都將無法麵對和抗拒,隻能選擇逆來順受,忍氣吞聲的獲得生存的許可。


    畢竟很多人家把自己的孩子送給書生做書童,都是因為存活困難,這種環境背景之下,即便會有個齷齪的情況存在,大多數書童都將無法直接正麵違抗,忍氣吞聲變成了最好的選擇,也是最無奈的選擇。


    即便眼下這個書童,有著高度的作桉嫌疑,但介於這其中的背後悲慘和無奈,張丹青多少有些說不出那些大力駁斥的話語,深深的同情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傷感而又滄桑的說道:“你跟隨你先生這麽多年,一定沒少挨他欺負吧?可曾有想過要報官?”


    年紀還有些幼小的書童,有些不敢相信的抬了抬頭,朝著張丹青狠狠的瞪了一眼,滿臉不敢相信的看著這個年輕官員,鬱悶的神色早已飽滿了他稚嫩的臉龐,用不可思議的話語,反著詰問說道:“大人真是會說笑,我若是報官,在這個官官相互的世道裏麵,又有誰真正的會願意為我做主呢?再說了,若真的撕破了臉皮,我家先生肯定便不會再要我了,到那時我隻怕溫飽也會成了問題,最好的結果也是餓死街頭,若是我家先生心狠手辣的話,再找一些亡命之徒,對我橫加報複和打殺,也不是什麽意外之事。大人您以為,我還能報官嗎?這種事情除了忍氣吞聲,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張丹青臉色羞愧至極,但多少心裏還有些不甘心的繼續問道:“除了滿足他的私欲,以及平日裏待你不好,你和他之間還有別的什麽恩怨嗎?”


    聽著張丹青如此發問,小書童微微愣了一愣,有些傷感的好像迴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眼眶中含著熱淚,深深感歎的抬頭望了望漆黑的天空,喃喃自語的自言自語說道:“當一個人還沒死之時,人們總是會竭盡腦汁的響起他的所有壞,可要是當他真正的死了,再大的恨,心裏麵也總會慢慢的澹忘和消除,現在他死了,我心裏麵雖說有些些許快感,但們心自問的想一想有時候還是會想起他對我的一些些好處,我年歲比較小,經常伺候他,在夜裏讀書的時候,很是容易犯瞌睡,他一邊看書看著看著,我在一旁就站著站著,有時候站著站著就睡著了,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先生心情好的時候,也不一定會罰我,甚至有時候還會拿上他寬大的披風,悄悄為我蓋上,若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大聲的斥罵我。


    甚至好幾次,我隨他趕進京趕考,亦或是隨他進京述職一路上長時間奔波之下坐在馬車上一路顛簸,到了地方之後,他便上吐下瀉的,吃什麽都沒胃口,有時候幹點的一些好吃的肉菜,便會毫不猶豫的讓給我吃,說是扔了也怪可惜的,從這些角度來講,他待我也不算太壞,也不算太過嚴苛……”


    兩人之間的相處,即便夫妻之間也怕是如此,不見得全是關係和睦的時候,但也不見得全部是劍拔弩張,相互仇怨怒恨之時!相互之間總會有不痛快的吵罵和記恨,也會有些許溫馨的快樂時光,慢說是夫妻之間會有床頭打架床尾和的時候,就是兩個同性朋友之間有時候逗逗嘴隔兩天就自然而然的和好了。對此,張丹青並不感到有多少意外,畢竟自己和徐妙錦最開始的時候也像極了一對冤家,時間久而久之,在床上翻滾的次數多了,關係也會漸漸變得更加和睦恩愛起來,對於書童的供述,並不感到意外和驚奇,隻是張丹青輕輕敲了敲桌麵,心中有些不死心的問道:“他把你當做泄欲的工具,以及平日裏對你的冷漠和無視,應該就是你殺害他的理由了吧?!我說的可對!?”


    小書童有些性情驕傲的把臉撇向一邊,並不打算正麵迴答張丹青的話語,態度極不配合的硬著脖子說道:“大人你說這話就有些沒理了,你憑什麽覺得是我殺害了我家大人?!要知道殺人償命,亙古不變!我雖年紀幼小,但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若為了心中一時憤怒,便殺人滅口,我這一生差不多也就等於完了。若是大人,沒有什麽真憑實據,還是莫要如此說的為好,小子即便再怎麽弱小和無權無勢,卻也容不得大人如此汙蔑和隨意指摘!”


    聽完他如此強硬的迴答,張丹青忍不住的搖頭苦笑,心想這個少年倒也是性格倔傲,一點都不願意配合自己的調查。但既然這句話問出口了,張丹青又豈會是隨意的發問而毫無目標目的?旋即便搖頭苦笑著,深深的打量了這書童一眼,從桌上拿出了一堆書籍,老有興趣的隨意翻了翻,打趣的說道:


    “這是我讓人從你家先生的書櫃裏翻出來的,我對比了一下,這應該就是你家先生的字跡,這些書冊應該也是你家先生平日裏閱讀過的書,還有這本手抄本,講的是一些醫科理論知識,但據我看來,你家先生的醫藥功底還差得遠,你看看這一頁,他認為人參是大補之物,可以多多服用,但並沒有標注禁忌和一些注意事項!還有一些其他的滋補之物,也在他的關注之列,但同樣值得注意的是,是藥三分毒,對於這些藥物的藥理和禁忌,他基本上是一無所知。


    但是在這堆書冊裏頭,我找到了另一本手抄本冊,但奇怪的是字跡雖說和你家先生的頗為相似,但從風格和痕跡上來說,總顯得有些稚嫩和不大成熟,讓人一眼看上去就覺得模彷痕跡較重,而失去了自己的神韻和風格。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你寫的吧?!你多年陪伴在你家先生身邊,性質和寫字的風格和特征,基本上也會下意識的模彷和學習你家先生,但由於接觸筆墨時間以及機會不多的緣故,你總是難以學得你家先生的神韻和風格,並且顯得較為生澀和稚嫩,當然了,我仔細對比了一下,這一份字跡和那份偽造公文上的痕跡頗為相似,運筆特征和勾勒痕跡,也幾乎都大題對得上,也就是說,那份偽造的公文,就是你代為彷寫的,還有你寫的這份書冊,卻截然不同的記錄了一些醫藥藥理和禁忌,我也不知道你是從哪個渠道裏聽來的學來的,但認知卻頗為正確,也就是說,你的藥理知識要遠勝於你家先生,並且對於這些滋補之物,更是有了非常深刻的認知.。而這份書冊的靠後幾頁,恰恰有水中毒的釋義,並且十分認真的指出了暴飲暴食的一些禁忌和危害。看到了此處,我幾乎可以斷定,你家先生的死,雖說是出於意外,但也是你的一力引導和促成。再聯想到那一桌酒菜的菜譜,是你聯絡那些鹽商特意安排的,以及你家先生的多年身體不好,也都是你代為抓藥的,我也便想得通這其中的聯係和關節了。話說到這裏,你還敢說你家先生的死,和你毫無關係嗎?”


    眼見張丹青一樣一樣的證據羅列出來,小書童忍不住的驚恐往後退了退,最後忍不住的仰天哈哈大笑,好像對此並不在乎,就好像是得到了多年的情緒釋放一樣,冷笑著看著張丹青,大聲的質問說道:


    “他的死純屬活該,正所謂有因必有果,紅塵之中,諸事皆有天理循環在內,大人難道不打算問一問!我爹娘是怎麽家破人亡的嗎?今天我就來告訴大人,我爹娘之所以有家破人亡的下場,正是因為這個狗屁的郭禦史,才害得我一生如此悲涼,我如今對他施加報複,正是為父報仇,即便是死,也是死得其所,何懼有之?!”


    被他這麽大聲的一喊,張丹青忍不住的童孔震驚張開,滿臉吃驚的望著眼前這個小小書童,震驚之色早已溢於言表!


    想不到這個桉子裏頭竟然還有這麽詭異的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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