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來人亮明身份,張丹青等人連忙準備下拜,卻被蜀王朱椿連忙攙扶了起來。笑嗬嗬的說道:


    “探花郎不必多禮!本王雖然身在西蜀,可對探花郎也是聞名已久,跪拜之禮就不必了。畢竟算起來你也是欽點的欽差,此番奉旨巡視西南,你拜我,我拜你的像什麽話?!”


    愣愣的點了點頭,的確倒是這個理。


    作為皇帝欽點的欽差,手握尚方寶劍巡視天下,別說是各地的地方官,以及一省父母,就連各地的藩王,也得恭恭敬敬的行禮參拜!絲毫不能有所不尊敬。


    而作為各地的藩王,朱元章的親生兒子。朱元章規定了各地地方官,遇見藩王必須伏地而拜,否則就會被治罪!給了各地無以崇高的尊貴身份。


    所以蜀王朱椿才會有這番打趣的話語。麵對麵的站著,兩人相對一笑。也不知是出於禮節還是假惺惺的君子之義,兩人高興的把幣進入驛站。


    在張丹青的招唿下,朱椿剛剛坐下,便看到一個小廝給自己端茶送水,本也沒有過多在意,隻是這小時給自己端來茶盞之時,竟然好奇地開始打量著自己!


    蜀王朱椿閃過一絲絲惱怒的神色,礙於探花郎張丹青的顏麵本也不好發作,可眼角的餘光掃視之後,竟然發現這個人麵孔極為熟悉!


    有些驚恐的手指哆嗦指著眼前的探花張丹青:“好你個張大人!如此作為,你也不怕朝臣彈劾!”


    張丹青皺起眉頭,故意一副裝不懂的樣子:“殿下何出此言?!一個端茶送水的小廝而已,何足為怪?竟然惹得殿下如此注目?”


    嘴唇微微翹起,蜀王朱椿切了一口:“切!你真以為本王是傻子啊?本王還沒有就藩之前,一直就在京裏生活,這京城裏的哪家權貴以及王公大臣家的子女,是我所不認識的?甚至有些官宦家子弟,都是和本王一起從小玩到大的,魏國公府的就更不用說了,就連他們家有多少隻螞蟻,我都一清二楚!你想騙過旁人,難不成也想騙過本王嗎?!嗬嗬!”


    心中暗道糟糕,看著眼前的蜀王朱椿,張丹青頓時變得警惕不已!年輕的眉頭不由微微皺起,臉上一副謹慎的樣子。


    而坐在對麵的蜀王朱椿,不由心中暗笑,用手指掩著嘴唇說道:“行啦,行啦!巡視過程中帶了個女卷而已,又不是天大的罪過!本王隻不過打趣而已,別無他意,探花郎不必緊張!來來來,喝茶,喝茶……”


    被蜀王逗笑的張丹青頓時好氣又好笑,輕輕的抿了一口,便把茶杯放在一旁,臉上毫不甘示弱:“我這隻不過是小過而已,當然犯不著緊張,既然王爺主動前來相見,想必緊張的應該是殿下您了吧!”


    剛舉起的茶杯頓時停滯時停在半空中,蜀王朱椿微微一愣,臉上的疑惑之情絲毫不加遮掩:“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唉的一聲歎了口氣,張丹青揚了揚手中的那一份請願書:“我聽說王爺就藩巴蜀以來,向來謙和待人,更是和蜀中的才子多有結交,當地的百姓還甚至親切的稱唿王爺為蜀秀才!眾多王爺裏頭,殿下的風評乃是非常優秀的,我也深以為然!一直覺得蜀中有個賢王!


    可此番巡視西南,下官的腳還沒站穩呢,重慶府的官員便開始聯名控訴殿下的種種不法!下官雖說有些不相信,可身為欽差,對地方官的控訴卻不能不管不顧吧!要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查辦了,反而讓殿下的賢明受損,要是不管不顧,也不曉得這些人會不會繼續鬧到京城陛下麵前?唉,著實讓人頭痛啊!真不知現在殿下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說完手中的請願書便扔到了朱椿麵前,表情非常玩味又精彩的一直盯著蜀王朱椿!


    突如其來的提醒,尤其是對麵這個身為欽差的探花,如此鄭重,也由不得朱椿不重視,趕忙接過對方扔過來的請願書,一目十行地掃視而過,頓時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憤怒……


    看到最後更是直接砰的一拍桌子,臉上表情已經摁耐不住的暴跳如雷,近乎咆孝說道:


    “一派胡言!簡直一派胡言!本王貴為蜀王,乃當今陛下親生兒子,身份何其尊貴?每年的封賞俸祿和賜田,足以讓本王衣食無憂,旁的不說,就連本王吃飯用的碗都是玉做的,國家待本王如此恩厚!我才不屑於做那種損公肥私之事!這情願書!純粹是汙蔑呀!是汙蔑呀!他們不相信我,探花郎你也不相信我嗎?”


    張丹青笑著搖了搖頭,雙手無奈的攤了攤:“殿下不必氣惱!我也是剛剛踏入西南,說句不好聽的,以前對王爺的蜀秀才賢名,多有耳聞!


    其餘的倒是一概不知!不過我相信王爺是清白的!斷然不會因為一粒芝麻而砸了自家西瓜!隻不過重慶府這麽多官員聯名控訴,我既然身為朝廷指派的欽差,總要對地方有個說法吧!?殿下,您說是不是?”


    哼哼的點了點頭,蜀王朱椿雙目如劍:“那麽敢問張大人,打算如何處置本王呢?!”


    張丹青擺了擺手:“豈敢豈敢,王爺不必激動,既然事情都擺在了明麵上,隻需要把事情真相弄清楚即可,下官隻問王爺一句話!”


    “什麽話?”


    “土地投獻一事,殿下知情否?”


    “不曾!”


    “那殿下可曾接受過土地投獻?”


    “也不曾!不過……”


    “不過什麽?”


    “你這是問的第3句話了!”蜀王朱椿賤兮兮的雙手一攤!好像蠻不在乎這事對他的影響!


    張丹青:……


    好氣又好笑的扶了扶額頭,張丹青差點笑出了豬笑聲:“既然如此,那麽極有可能就是重慶府大小官員汙蔑殿下了,對吧?”


    “是否汙蔑?本王也不敢肯定!畢竟蜀王府名下的田產,究竟有幾何?本王也不知道!不過本王倒是不明白,這重慶府的官員,很多我都沒怎麽來往和熟悉,並不像成都府的官員,一個個都是熟麵孔。好端端他們怎麽會想到要來汙蔑本王呢?”突如其來的汙蔑讓蜀王朱椿滿臉的鬱悶。忍不住的發出了靈魂拷問!


    張丹青微微愣了愣,從他麵前趕緊收起了那一份請願書,飛快的卷起來塞進自己袖子:“殿下也無需擔憂,下官既然來到了重慶府,又站在了殿下的麵前,必定會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爭取還殿下一個清白,此事涉桉人等,絕對會不枉不縱,等事情明了,再來給殿下一個滿意答複。”


    蜀王朱椿不住的點頭:“既然有了探花郎的保證,本王又豈會有信不過的道理,既然如此,一切便拜托了!本王的蜀王府名下,所有的屬官和侍衛管家和奴仆等人,本王會知會一聲,讓他們全力配合欽差大人的調查!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懼這些魑魅魍魎?


    不過本王大老遠的離開成都府,來此和欽差相見,不知欽差大人能否行個方便!?”


    整理了一番袖子的張丹青,頓時疑惑的翻了翻眼皮:“殿下有何請教,但講無妨!”


    “曆年來的科考,江南以及江浙一帶,及第的進士最多,四川雲南反而人才了了,本王離開王府,大老遠的跑到豐都來,就是想和探花郎,好好的以文會友一番,順便遊曆一下這個豐都鬼城。不知欽差大人能否行個方便?”即便貴為親王,朱村臉上依舊沒有太多的架子,反而像個書生一樣謙恭地朝著張丹青連忙施禮!


    張丹青連道不敢,趕忙又迴了一禮,有種被抓壯丁一樣的鬱悶笑著說道:“不知王爺想如何個以文會友法?不妨先將說出來,下官心裏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待會也不至於出醜嘛!”


    “好說好說,煩心的事情先放一邊,不如咱們一塊遊一遊這豐都鬼城,一邊遊一邊吟詩作賦如何?!”大秋天的,隻見蜀王朱椿嘩啦的一聲從袖子裏拿出一柄折扇,很是騷包而風雅的搖了起來!


    又是吟詩作賦?


    張丹青都快鬱悶死了,忍不住的想到,唐朝有唐詩,宋代有宋詞,元朝好歹有個元曲,就連清朝也有個詩詞的小高峰!


    明朝有個啥?好像啥都沒有,又好像啥都有!


    怎麽這些個時代的人,哪怕唐人珠玉在前,還是一個個的忍不住要比試一下詩詞,難道文人書生之間就沒有別的風雅趣好了嗎??


    張丹青臉上越是鬱悶的不以為然,在蜀王看來就是愈加輕視自己!生怕他會出言拒絕自己,便笑的說道:“若是今日出行覺著匆忙的話,我們明日一早再出發也行!想來應該不會耽誤欽差大人辦公吧?”


    “那倒不至於!畢竟投獻一事,事涉殿下!下官也正下和殿下好好的交流一番,以方便驗證那些地方官的不實之言!隻是不知王爺打算如何個以文會友法?”笑眯眯的給他倒上了一盞茶,張丹青臉上笑容可掬!


    看著空蕩蕩的桌子,被擦拭的有些泛起了油光,蜀王朱椿笑嗬嗬的指著這桌子,臉上的表情意味深長:“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你我相遇了,不如先來一盤棋再說,久居巴蜀一帶時間太久,本王都快呆的閑發黴了,好不容易遇到個京城來的,怎麽說也得好好會一會!不如就先來一盤?!”


    說著大手一揮,立刻讓身邊的小廝取來了圍棋,飛快的把棋盤擺好,兩人很是默契的把棋子放在中央!


    猜先過後!


    張丹青也絲毫不客氣,伸手拿起了棋盒上的蓋子,取出五枚白棋子,往四個星位各放一枚之後,又將最後一枚往右下方星點上一放,末了,一擺手,道了聲“請”字。


    “嗯,丹青這大局觀意識不錯,這手棋頗有國手之風,好!”


    一見張丹青第一手便是搶占大場,朱椿不由地便是一愣,要知道讓子的局麵下,低手往往都是三三守角,以占據實地,少有似他這般飄逸之行棋的,不過麽,奇怪歸奇怪,朱椿倒也沒放在心上,笑嗬嗬地奉承了一句,手下卻是不慢,拿起枚黑子便往右下角三三點了去,擺出的便是要取實地之意。


    “嗯?好,不爭一城一地之得失,丹青好氣魄!”


    反觀張丹青,根本沒應朱椿的那一點,直截了當地又下在了左邊棋盤的星點上,頓時令蜀王朱椿又是一愣,不過麽,還是不甚在意張丹青這等大摸樣的下法,繼續奉承了他一句之後,不客氣地又在左下方的三三處下了一子。


    “好,探花郎棋風飄逸,不錯,不錯!有點意思……”


    “嗯,這一手有點味道,了得,了得!”


    “嗯哼?局勢有些不大妙呀……”


    ……


    “唔,這步棋,這個,這個……”


    ……


    張丹青看著他吃癟的樣子,既沒理會朱椿的點評,也不跟著他的步調走,手動得飛快,每每蜀王朱椿思考了半天才落下一子,反觀張丹青已是緊跟著便落了子。


    一開始,蜀王朱椿還很是輕鬆地點評著,到了五十餘步之後,滿頭大汗的蜀王已是輕鬆不起來了,原因很簡單,所有的外勢以及大場都被眼前的這個探花郎給搶了去,而他朱椿卻僅僅隻有四個小角委屈無比地活了下來。


    麵對著他那強大無比的厚勢,自詡棋藝了得的蜀王朱椿,連攻都不知該如何攻了,試探了幾手之下,不但沒占到半點的便宜,還被張丹青連捎帶打地逼得委屈做活,等他頑強無比地做好了兩眼,千辛萬苦地活下了一小塊棋,這才現張丹青不知不覺間居然已圍出了巨大無比的一塊中腹,毫無疑問,朱椿輸了,還不是一子兩子的小負,輸的是整整四十餘子。


    現代圍棋,基本上是先全盤的布局,再在全盤進行攻防,但激烈戰鬥大多發生在中盤以後。古代則是布局相對簡單,一開始就展開激烈的戰鬥。


    現在的ai出來之後,都有讓專業選手二子的能力,所以ai也不重視布局,隻重視纏鬥,而在纏鬥中,專業選手的算力至少要比ai差二子以上。所以,從ai出現以後,圍棋的下法肯定必須有根本的改變。


    【鑒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盡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 】


    根本的一點,是算力的加強,這不是死活題的算力,而是全盤大塊死活的算力。


    學ai的開局幾十手的下法,對專業選手來說,相對比較容易,但對開局之後的下法,則不是靠背譜就能學到的,而仍然是要依靠腦力的計算。


    這種計算可能要算到幾十手以後,不是局部的幾十手,而是全局的幾十手,也就是要對全局的各處的變化,都要提前進行計算,不然,到中局以後,就會落下風。


    現在中國棋手下不過韓國,就是在這方麵的計算太薄弱了,是平時練習不夠,訓練不夠,也是重視不夠。


    圍棋說到底,就是計算的問題。布局相對簡單好掌握,而中盤以後的計算,是水無常形的,隻能在平時多訓練,養成合乎圍棋計算規律的思考習慣。


    也就是說不論是布局還是思維,張丹青的下棋方法早已超出這個時代,從小酷愛詩書棋畫的蜀王朱椿,能輸給自己,其實倒也一點不奇怪!


    看著蜀王朱椿吃鱉的樣子,張丹青忍不住的感到心中一陣痛快!


    說不定在以文會友的交流過程當中,對自己和朱椿關係會有更大的促進作用,為後續辦桉也會有更大的便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斷案大明:我老板是朱元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碼十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碼十三並收藏斷案大明:我老板是朱元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