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山西戰況,淩震麵臨的困境


    滿清兩順王一路從河北殺入山西,率大軍進入太原府後,立刻向多爾袞報捷。


    太原是山西的首府,如果被義軍攻占,會帶來巨大的影響。


    山西投靠滿清的縉紳都躲在這座堅城內,在他們看來,守住了太原就守住了滿清在山西的希望。


    清軍在太原駐守三日後往南進軍,多爾袞在大同城下脫不開身,他迫切希望平定山西之亂。


    半個月間,耿仲明率大軍連克清源、太穀、祁縣,直逼平遙。


    平遙往南是介休,介休縣南有錦山,這裏正處在山西的正中。


    淩震才率軍趕到在這裏,他麾下已經有了兩萬多人,騾馬也有了三千多匹。


    這些人比起李毅麾下的將士相差甚遠,淩震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對於第一仗他很謹慎,沒有隨意出手。


    一個月來,淩震從晉東收拾殘軍,又打出鎮南王李毅的旗號,可謂是收獲頗豐。


    其實,淩震這支兵馬在山西不算很起眼,各地的義軍都據城堅守,而他的老巢安在太行山中。


    不過,李毅的旗號雖然響亮,但並不是最嚇人的。


    有人打出崇禎皇帝的旗號,有人以李自成的名義起兵,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義軍叫不出來的。


    不過,一切得在戰場上見真章。


    山西南部的山區是義軍天然的戰場,淩震本不想來介休與清軍硬碰硬,但介休是他非救不可的地方。


    淩震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但手腳上還有些傷痕。


    義軍分八個營地藏在茂密的山林中,這些人來自山西不同的地方,主營擁有三成的兵力,外圍有哨崗,多數人坐在樹蔭底下聊天。


    淩震沒有像軍中那樣要求這些義軍保持隊列和秩序,他還需要名望來確保自己的威嚴。


    淩震不奢望帶領麾下這些人擊敗清軍的重兵圍剿,隻盼堅持到李毅率軍北伐的那一刻。


    一個光著腦袋腿腳靈活的漢子,像一隻靈巧的猿猴從幾塊大石頭上跳躍到淩震麵前,單膝下跪行禮道:“啟稟大統領,大漢奸耿仲明率軍出平遙城,正在往介休殺來!”


    近些年,山西人給出塞的商隊當護衛已經成了一條不錯的謀生之路,晉地習武的人不少。


    “再探!”靈巧的斥候離去。


    淩震選擇錦山,是因為這裏緊貼介休,範永鬥留給他的多是介休人。


    介休出過很多晉商,但在範永鬥離開後,這裏的商號東家早已逃得幹幹淨淨。


    以多爾袞的脾氣,肯定會對介休進行報複。


    斥候離去沒多久,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挪步過來問道:“大統領,我們要救介休嗎?”


    這人長相兇惡,頭發茬和臉上的絡腮胡子連在一起,像蒙了一塊青布,正是原範家的護衛統領徐康的弟弟徐彬。


    範家在山西根基深厚,這些沒有跟著範永鬥南下之人,現階段都是淩震的依靠。


    淩震皺眉沉思,沒有立即迴話,他知道徐彬想救介休,他這支義軍頭目有一小半是介休人。


    徐彬等了半天,見淩震沒有反應,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大統領,我們在山裏鑽了一個月了,清虜在咱們山西殺人無數,這般下去難道要等大同城被攻破嗎?”


    一個中年男子阻止徐彬的過分言辭:“老三住口!”


    中年男子就是範家的護衛統領徐康。


    徐彬不服氣,頂撞道:“難道要讓介休的老鄉都被清虜殺幹淨嗎?”


    範家離開介休時,帶著徐氏兄弟的家眷走了,吩咐他們留在淩震身邊幫忙。


    徐氏兄弟吵吵鬧鬧,毫無軍中紀律。


    義軍就是這樣,淩震早已經習慣了。


    “介休當然要救!”淩震冷冷地看了徐彬一眼,緩聲道:“正麵和清虜交鋒,我們隻怕不是對手,隻能暗中偷襲!”


    徐彬想鄙視淩震畏懼清軍,又生怕他改變主意,打蛇棍立刻跟上:“偷襲也可以,介休的山水小路我都很熟悉,我願率軍為先鋒!”


    徐家世代習武為生,在義軍中威望很高,徐彬發話後淩震隻能點頭應允。


    “我給你三千將士前往介休打探軍情,若是見到清虜攻打介休,速速迴來稟告!”


    山西各地的義軍多實行本地人守本地的策略,他們都不願意離開自家的地盤,又不願意遵從其他人的命令。


    一言以蔽之,山西的義軍缺少一個有威望的總首領。


    淩震要當這個總首領,但一直跟在清軍後麵收集義軍的殘兵敗將無法實現他的目標。


    範家留下的資源會成為淩震的助力,也會成為他的桎梏,畢竟範永鬥都已經去江南了,那些護衛像是被拋棄了。


    介休縣城沒有發生戰鬥,清軍前幾日連戰連勝,讓有些人嚇破了膽子。


    介休的義軍多數在淩震營中,縣城內的縉紳隻是怕義軍報複才豎起了反正的大旗。


    耿仲明率軍入城後,如抓鬮一般在縣城外斬首了五百剃發的百姓。


    獻城的縉紳逃過一劫,有錢人可用銀子買一條命,徐彬沒到介休城下就得到了消息。


    按照淩震的命令,徐彬應該立刻返迴錦山稟告,但他沒有急於迴去。


    徐彬自幼習武,自持兇橫,跟在淩震後麵在山中跑了一個月早已心煩,聽說清軍胡亂殺人,他按捺不住率軍直撲介休城下。


    也許是清軍最近太過順利了,他們離開介休縣城二十裏劫掠百姓。


    “兄弟們,殺光清虜!”徐彬在塞外當護衛時沒少跟馬賊針鋒相對,抽刀率部撲上去。


    不到一刻鍾,徐彬就帶著三千義軍幹掉了百來個劫掠的清軍。


    徐彬被這個勝利衝昏了頭腦,竟然繼續率軍向介休縣城進發。


    “報!”


    斥候飛奔,慌慌張張逃入介休城外的大營,他要是跑的慢些,就快成了義軍的俘虜。


    突然出現的義軍讓介休城內的耿仲明很意外,現在都是義軍避開清軍走,哪有人敢來惹清軍,他親自點五千兵丁迎麵攻向徐彬。


    離介休縣城越來越近,等看清楚迎麵而來的清軍旗幟時,徐彬渾身打了個激靈,因為他發現自己已陷入清軍重圍。


    好在徐彬最後一刻沒有糊塗,下令道:“撤…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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