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鎮的民風不算彪悍,卻也不是純良怯懦之輩。對於武者的對決,他們見得也不少,這樣的事比較常見,算不得多新鮮,但是這個賭約的大小可就見得少了,這麽大的賭約,屬實是非常罕見,大多數群眾也就是在聽某些見多識廣的人吹牛的時候才聽到過。因此,這場決鬥雖然可能不太精彩,不夠激烈,但對群眾的吸引力確是十足的。


    早早來到擂台,徐言麵帶微笑,與鄉鄰友善地打著招唿,仿佛今天不是自己在決鬥一般。


    與徐言關係好的鄰裏們都略有些擔心地詢問徐言,是不是有把握,能不能贏。徐言也隻是信心十足地爽朗笑著說“沒問題。”


    當事人完全沒有緊張的意思,而陳蘭和白玉梅則是緊張得不行。本來徐言打算讓她們在家裏繼續開門營業,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耽誤了店鋪的經營。可是,又實在是架不住兩人的哀求眼神,徐言隻能同意她們跟過來,但約定好,不能亂說話,也不要與對方的任何人衝突,哪怕對方說什麽壞話,也要憋在心裏,留著徐言來解決。


    當然,這種顧慮其實有些多餘,以她們兩個人的情況,怎麽可能與別人衝突,自己躲起來生悶氣,偷偷抹眼淚才是最可能的事情。


    徐言不急不緩,整個人外鬆內緊,漫步走上擂台。另一側的秦江看到徐言之後,略有一絲震驚,他的境界比徐言略高,徐言又沒有什麽隱匿境界的功法,在突破之後,自然能被他看出來。不過,秦江也隻是有些驚訝而已,雖然徐言突破了,但也隻是剛剛突破,而他自己則是已經在這個境界待了很久了,還是比徐言更強。


    在看到徐言突破之後,秦江反而鎮定下來。之前徐言挑釁,要與他決鬥的時候,他雖然仗著差一個境界非常自信。可他也確實明白,徐言又不是傻子,憑什麽敢就這樣挑釁並且提出千兩的賭約。這種反常讓他心裏頗為不安,上次失誤不小心輸給徐言之後,他雖然自信自己隻要認真,徐言就沒機會,但看到徐言如此囂張地來挑釁賭約,他還是難免有不安。而現在,秦江覺得自己發現了徐言的底牌了,原來是覺得突破了,就有機會贏了。


    “哼,今天就讓你知道,就算是同境界,也有實力強弱之分,背靠宗門和你這種自己刨食吃的野狗有天壤之別。”秦江自信滿滿地想著。


    心情放鬆下來,秦江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與徐言一前一後,分別上了擂台。


    這邊的徐言麵無表情,似乎是這件事與自己無關,或者是對這件事毫不在意,絲毫不放在心上,仿佛不是他在擂台上一樣。而另一邊,秦江臉上則是自信愉悅的表情。


    陳蘭握著小拳頭,衝著台上大聲喊道,“加油哥哥,打敗壞蛋!” 隻是因為現場實在是太喧鬧,陳蘭的聲音根本就傳不過去。而白玉梅也緊張地咬著嘴唇,小聲地祈禱著,掌櫃的一定要贏啊。


    台下的群眾難道遇到這種大賭約的決鬥,自然也是被帶動了心思。許多平時好賭的,或者有點閑錢的,被氣氛烘托起來之後,很多忍不住便也下了賭注。大部分都是下的都是官方的賭注,令人奇怪的是,在官方的賭約中,秦江的賠率居然還要稍微超過了徐言。這說明官方居然更加看好徐言能贏下來。


    而民間的私下賭注則混亂很多,一部分是跟著官方的節奏,將秦江的賠率抬高了一點,而另一部分則是根據兩個人的境界,將徐言的賠率抬高了一些。當然,也有少部分將徐言的賠率抬得更高,理由自然是徐言不僅境界更低,而且秦江背靠宗門。雖然天火宗遠遠比不了天星宮這種龐然大物,但對於白沙鎮來說已經是超級厲害的存在了。這種賭注反而得到了最多的下注。


    徐言站在台上,深深唿吸,將自己的狀態調整著。台下則是吵鬧的人群,經常有幾個聲音傳上來。


    “加油,徐掌櫃。”


    “加油,秦少。”


    “加油,徐掌櫃,要贏啊。”


    “加油,秦少爺,打敗這個野修。”


    “秦少爺是天火宗門人,肯定能贏。”


    忽然間,徐言聽到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加油,徐掌櫃,趕緊輸啊,我押了三兩銀子賭你輸。”


    徐言一時間沒有忍住,沒有發現到底是誰在喊,但分辨出來聲音來的方向,轉頭向著聲音來的方向不開心地說了一句,“等著輸吧,今天讓你褲衩子也輸沒。”


    徐言剛剛轉頭說話,秦江立刻就發現了機會,劍未出鞘,已經直接直接刺了過來。


    徐言當然有所防備,身體輕輕一扭便已經躲開。而秦江則是抓住幾乎,繼續橫掃強攻。徐言則是將真氣帶入眼睛,立刻適應了一點點刺痛,秦江的動作在他眼中立刻變得緩慢。而他也直接尋到最快捷的閃避動作。


    連續五招之後,由於徐言每一次都是後發先至,更快速地閃避,秦江的搶攻節奏被成功化解,先發的優勢被消磨殆盡。


    發現丟失了先手節奏之後,秦江果斷停下了搶攻,後退一步,輕輕一按機關,將劍出鞘,劍鞘則是順勢丟向了徐言,權且當做一次進攻。發現徐言境界提升之後,秦江雖然依舊相信自己隻要小心就能勝利,但已經收起了強烈的輕視,把徐言當做了有資格挑戰的對手。


    徐言也是不慌不忙,自己也是同樣劍出鞘,同時將劍鞘一帶,正好將對方的劍鞘擊落,兩個劍鞘同時落地,徐言與秦江各自提著手中的兵刃,謹慎相對。


    對決的雙方如此快地過了幾招,底下觀戰的群眾即便是不怎麽習武的也看出來,兩者的實力確實很接近。如此發現之後,群眾反而更加看好秦江了。畢竟秦江境界略強,還背靠宗門,說不定有什麽底牌呢。反觀徐言這裏,雖然大家平日跟徐言的關係更好,甚至徐言還偶爾有優惠,但這種優惠也隻是小優惠,哪兒有賭注贏了來的直觀。


    這下子,壓秦江贏的更加興奮了,忍不住大聲喊道,“加油,秦少,打贏他。”


    而壓徐言勝利的也忍不住大聲喊,“快出手啊,笨蛋。”


    一番話說得白玉梅和陳蘭氣憤不已,卻又不敢與群眾作對,隻能在台下噘著嘴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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