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徐言並沒有什麽驚訝之色,讓步小平有些失望。轉念一想,也確實如此,他既然敢得罪秦江先生,那想來確實是個愣頭青。


    徐言當然不是愣頭青,來到這裏之前,他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無論是白的黑的,正常的,還是強權層麵的,不過就是一個天火宗不太重視的秦江而已,又不是什麽天大的難題。


    鎮衛聽完步小平的話語之後,轉頭看向徐言,那眼神分明在說“你有什麽要說的?”


    徐言看向步小平,繼續問道,“我剛才的疑問,你還沒有解答,瓶子為什麽不一樣?”


    步小平一愣,沒想到對方又繞迴到這個問題。


    鎮衛自然也看到了瓶子的不同,於是也將狐疑的目光投向了步小平。


    步小平本就心裏有鬼,隻是相信自己背後有人,這才信心滿滿和徐言一起來鎮長鎮衛這裏對峙處理。聽到徐言的問題,心中暗唿自己不小心,應該提前真的買一瓶,然後再來說這件事。——當然,即便他真的買了,其實也很容易被識破,一大個東西有沒有拆封,這不是最容易發現的嗎?不過,他來這裏的底氣顯然不是自認為作假手段高明,隻是知道秦江先生可是天火宗的高徒,這件事做好了,自己的在秦先生眼裏想必會更加有存在感吧。


    步小平看著不一樣的兩個瓶子,口中說道,“這我怎麽知道,沒準是你換了。”這麽說已經是基本不加掩飾了,就想耍賴。


    徐言聽到對方的話,鼻孔中哼出一口氣,撇著嘴角,不屑地看著,甚至懶得再去辯解,而是眼光看向鎮長和鎮衛,意思很明顯,懶得說了,宣判吧。


    鎮衛點頭,看向徐言,又看了看步小平,這才說道,“徐言,你無故打傷對方,是否屬實。”


    徐言搖頭,“打傷不假,但並非無故,是對方先在店內鬧事,這才不得已出手,實非無故傷人。”


    步小平立刻說道,“胡說八道,我哪裏鬧事了,分明是這黑心掌櫃不僅出售劣質變質藥液,還拒不認賬,還打……”


    “啪”地一聲,鎮長拍了一下桌子,“放肆,不得喧嘩。”說完之後,卻又恢複了慵懶的樣子。


    鎮衛立刻一指步小平,又指了下徐言,訓斥道,“安靜,再有擾亂,投入監禁中,好生反省去吧。”


    徐言沒有多說,隻是在等待結果。


    片刻後,鎮衛已經擬好判決,又宣布道,“徐言,故意傷人,此時雙方互有錯誤,各承擔一半罪責。稍後,有官府醫生檢查後,給出診費評估,徐言賠償一半。至於步小平所拿藥液是否為徐言店中所售,證據不足,雙方各自迴去尋找證據,三日之後,呈上證據,再行宣判。”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眾人循聲望去,卻原來是秦江來了。


    秦江大踏步走到堂上,大聲說道,“鎮長大人,且慢。在下可證明,步小平所拿藥液,是從徐氏雜貨鋪所購買。”他雖然嘴裏說的是鎮長大人,但語氣卻並沒有太多尊敬,仿佛是一個修者一般自信自我。


    鎮長並沒有表示,鎮衛卻是停下了動作,並沒有將判決書繼續交給二人,而是問道,“你說這藥液是從徐氏那裏購買,可有證據嗎?”


    秦江挺身說道,“什麽證據,我就是證據。”


    鎮衛搖頭道,“這步小平與你是朋友,你的一人之言,做鐵證還是不夠。”


    秦江怒道,“我是天火宗門徒,難道天火宗也不夠格嗎?”


    鎮衛有些為難,皺著眉頭,看向鎮長,然而鎮長卻沒有任何表態。


    秦江又補充道,“怎麽?鎮衛大人,還不宣判嗎?”


    徐言這時候臉上的譏笑已經越來越明顯,秦江一眼便看出他的嘲諷,近日來的新仇舊怨湧上心頭,左手顫抖著,帶著手上的劍也抖動著,臉上也是一陣的扭曲,終於忍不住,抽出了劍,便要指向徐言。


    然而,劍剛出鞘,隻聽“鐺”地一聲,秦江痛唿一聲,手中的劍墜落在地,而他本人也左手捂著受傷的右手,憤怒地左右查看,嘴裏也忍不住高喊一聲,“誰,出來。”


    卻見一個身形魁梧,臉色剛毅的男人一步一步踱步進來,一邊走一邊說道,“鎮府所在,禁止動武。”


    這男人進來之後,鎮長終於改變了樣子,站了起來,客氣地說道,“邢先生。”


    邢先生麵色平靜點點頭,語氣平淡地說道,“鎮長見諒,本官本來不便多說,隻不過剛才見有人想在鎮府之中動手,這才動手。”


    秦江看到邢先生,感覺一陣頭大,硬著頭皮說道,“邢先生,我,我是為了維護天火宗門麵,這才忍不住。”


    邢先生卻說道,“天火宗?莫非是與天星宮,曦月宗,純陽宗並稱的宗門嗎?本官之前隻聽聞這三大宗門可與我天宇皇朝並尊,這天火宗莫非是近日得了三大宗門認可,現在成了四大宗門嗎?”


    一番話說得秦江麵紅耳赤,這天火宗在白沙鎮麵對普通人確實是龐然大物,但麵對統治大陸的天宇皇朝以及超然於世的三大宗門,實際不過是螻蟻一般。隻因這白沙鎮太過偏僻,離那些龐然大物非常之遠,而天火宗就在附近,這才讓天火宗的弟子平常比較強勢。


    或許是平時的強勢讓秦江產生了一些幻覺,這會兒才猛然醒悟,呆呆地看著邢先生,不知該說什麽,臉上的汗涔涔滾落。


    而另一邊,徐言依然是非常平靜,完全不像一個少年,反而是沉穩如老者。


    步小平看到秦江和邢先生之後,本以為事情迎來轉機,然而看到秦江似乎也是泥菩薩過河了,癱坐著,不知所措。


    邢先生看了看鎮衛,隻說了一句,“鎮衛承天宇之誌,統轄一方,自當秉公執法。”說完轉身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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