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時那個微笑讓我記憶深刻。這是我第一次覺得民心可用。這個世界上貴族是最可惡的一群人,能驅使他們的隻有利益。親情,友情,愛情,這些普通人追求的東西他們根本不在乎。而那些真正受過苦受過欺負的窮苦人,他們則更為可愛,隻要你付出一點點真心,他們就會掏心掏肺,當你如親人一般。任何人在世界上都在尋求某種價值,隻要你承認了他的這種價值,他們便會為你赴湯蹈火。


    目送那年輕乞丐得令而去。我望著李典道:“大概半個多時辰,這些東西就要運完了。這段時間讓裏外的人換一換,人人身上都帶一把匕首。”


    李典覺得有理,於是交代了柱子去辦。但神色中隱然有一絲憂愁。我問其原因,李典道:“可惜我叔父頑固。又在外麵,很難說服於他。不然咱們這會取了武器和他們拚了勝算還大些。他武藝本就一般,手上又無兵刃,一會如若火並,怕是要吃大虧嘞!”


    我道:“先穩住,待會兒我會想辦法救你叔父的。”


    大約又過了一刻鍾,那放哨的小乞丐又迴來了。他直接靠到我跟前道:“阿瞞哥,不好啦!剛才我在岩壁旁的草堆拉屎,聽到那群人說要把咱們全殺了!”


    我道:“他們有什麽計劃?”


    那小叫花道:“那為首的穿著最闊的公子與一個配著短刀的布衣漢子商議,那漢子說要帶著隊伍把咱們全殺了。可那闊公子卻說不可。這樣殺十幾個人,就算能成,但是動靜太大。於是便準備用加了蒙汗藥的酒肉把咱們麻翻了然後再動手。”


    李典道:“阿瞞,咱們如今就和他們拚了吧!”


    我道:“不急,這事情還得用計。現在他們主意已定,欲除我們而後快。咱們也不必抱有任何幻想。但是咱們卻有一個優勢,他們在明,咱們在暗。這一點便可好好利用一下!”


    李典道:“該如何利用?”


    我道:“我留意了良久,岸上那群人是純正的洛陽口音。所以多半是半輩子在京裏混的。而船上這群人均是荊襄口音,地地道道的南方人。所以我大膽的猜測一下,船上的這波人並不屬於岸上那撥人的下屬,隻是他們的主子和岸上那撥人的主子有某種交易,所以暫時聽命於那撥人。還有一點你有沒有發現?咱們搬運以來,岸上那群人從未到船上看上一看。而船上這群人也隻是頭目下去溝通一下,又都上得船來,似乎也不想在岸上多做停留。估計這些人之間並無私交,甚至不認識。”


    李典急道:“認識又怎樣,不認識又怎樣?還能讓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


    我道:“這倒不能!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咱們要是變成其中任意一方的模樣,去偷襲另一方,都是極具優勢的。”


    李典道:“我明白了,可還是不好辦啊!這兩方人手都不弱,且人數不少。很難偷襲成功而沒有動靜!”


    我微微一笑道:“這也不難。”然後轉頭對那打探消息的少年乞丐道,“兄弟,勞煩你立刻再去跑一趟到岸上去,一刻鍾以內務必不要讓船下的人上到船上來。”


    那少年道:“放心吧,阿瞞哥。我這就去。”說完,轉身去了。


    卻說那甲板上的高個子頭領正在吹著河風。心裏想著這次酬金頗豐的行動竟然這般容易,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帶著大量的金銀迴到妻子和兒子身邊共享歡樂了。想到此處,心情甚為舒暢,臉上竟流露出與他那世俗長相極不相稱的天真笑意。


    而正在此時,船艙裏卻出現了箱子掉在地上的一聲沉重的悶響。接著傳來一陣吵鬧。


    “你媽的!眼睛瞎啊?不知道看!蹭掉老子一大塊皮!”


    “是你這狗東西不長眼睛,還往我身上怪!再吼吼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你媽的!爺正想收拾你呢!”


    “來來!咱倆比劃比劃!”


    船艙能的爭鬥打破了這位遠行父親的思家之情,高個子頭領不耐煩的喊道:“嚷什麽嚷什麽?一群下作東西!”


    嘴裏絮叨著,身子無奈的往船艙裏移去。他步伐不穩地下了台階,在微弱的燈光處,看到那兩個往外抬東西的花子廝打到一處。


    這種最底層賤民的醜陋行徑他見的多了,他打心眼裏瞧不起這些人,內心卻又特別樂意看到這群人之間爭鬥。因為這樣才能顯示出自己的出色和高人一等。然而今天他卻無心情去看這場爭鬥,因為今天有大事要辦,辦完事情早迴家。雖說如此,他終是不願意放棄這次難得的教訓賤民的機會。


    他清了清嗓子打開官腔道:“我說你們這群賤……呃!”


    話隻說了半句,身子已然倒了,向地上跌去。


    這不過是我提前安排好的一場戲而已。這兩個乞丐廝打,引人下來。我提前讓李典埋伏在暗處,等有人下來,以李典的身手,在背後後腦處奮力一擊,誰扛得住?還不得乖乖暈倒。


    而此時正在廝打的兩乞丐卻如孿生兄弟一般一齊出手,迅速接住跌倒的高個頭領的身子,以防他砸在地上發出聲音。


    柱子急忙跳過來,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往那高個頭領鼻子上伸了伸道:“這這下穩穩妥了!”


    李典道:“那是什麽?”


    旁邊那乞丐道:“這是柱子哥配的藥。咱們有時候幹些偷雞摸狗的事用的,幾百斤的肥豬都能給麻翻了。聞了這個,沒有兩三個時辰絕對醒不來!”


    一旁的柱子點了點頭。我萬萬沒有想到柱子不但有開鎖的絕技,還有這本事。看來真是人不可貌相。


    甲板上四個漢子原聽著艙內吵鬧,忽然停了。心中自是奇怪,正在這時,船艙內跑出一乞丐迅速撲到他們麵前驚恐萬分的道:“大人,不好啦!剛才那位大人在樓梯上奔了一跤,這會子不省人事啦!你們趕緊下去看一看!”


    四人一聽,有三人立馬向船艙撲去,而剩下的那個古銅色皮膚的小胡子卻是比較冷靜。攔住三人道:“甲板上必須有人守著。”然後眼睛望向其中兩個漢子道,“你們兩個下去。”


    兩人領命而去,但依然是剛下得船艙就眼前一黑,被李典的重手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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