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之間,這一行人已到廣場,呈一字長蛇陣列開。領頭的將軍快步奔跑到一輛極其華麗的烏頂馬車前單膝跪地道:“稟將軍!所有涉事人員均已圍住,等候發落!”


    馬車上站著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雖一身華麗衣著不似宮人的服飾。但所有人都能看出他是個太監。那布滿皺紋卻沒有胡須的臉上掛滿了奸詐和陰損。在搭拉下來的眼皮下那顆如綠豆般的小眼讓人不寒而栗。猜不出他又在動什麽花花腸子,使什麽壞。


    這是個在宮圍裏待了一輩子,經曆了無數次政治鬥爭的血雨腥風,成為贏家的人。人命在他眼中已算不得什麽,天下最慘或者最快樂的事情可能也難在他臉上掀起半分波瀾。而此刻他竟然露出一個和他本身麵若死屍的形象極為不相符的詭異笑容。這笑容縱使隻看一眼也讓人不寒而栗。


    他抬了抬手,上下起伏的指了幾指。用似乎已沉寂百年的喉頭擠出不男不女的蒼老強調道:“都是些孩子啊!還這麽小,怪可憐的!說起來哪個不是父母的心尖肉,發什麽落?多狠心的人呐!要說有罪也是該治你的罪!本來是件小事,你有護衛宮牆之責,卻讓事態一再鬧大,而未加製止。如今驚擾了聖上,你說你該不該治罪?”


    那領頭將軍嚇得麵色慘白,又速知曹節殺人不眨眼連忙道:“將軍恕罪!我一向對將軍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啊!”


    曹節陰著臉道:“你平日裏做事謹小慎微是用了些心思的,也的確立過一些功勞。今日這罪過念在你往日功勞就抵了吧。若非如此,定不饒你。你先退到一旁,對待孩子們要好言相勸,不要一味的打打殺殺!畢竟這些人以後可都是我大漢的棟梁。”


    那將軍喊了聲諾,當即退下。這老者上來就給了讓學生們極為畏懼的領頭將軍一個下馬威。加上他慘白而陰森的長相,讓一群涉世未深的學生們更加畏懼,這在宮闈中左右皇權之人竟是這般可怖。


    老者接著道:“把馬車向前駛一駛。”馭者得令後把馬車往前駛了一節,恰巧在我和袁術的前麵停下。這老者顯然是因為自己身材矮小,不願意下車。站在車上他才有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他用那小豆眼盯著袁術嘴上帶著微笑,卻不說話。


    袁術被他盯得有些發毛,打破沉寂上前對老者行禮道:“小侄袁術見過曹伯伯。”


    那老者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道:“是袁家的人呐!怪不得。叫袁什麽?對了,你們袁家愛鬧騰的年輕人也就兩個,是公路還是本初啊?”


    袁術聽到將自己和本初放一起有點氣不打一處來,但仍然放低姿態道:“小侄袁術袁公路見過曹伯伯。”


    老者似乎眼神不好,頭向前伸了一伸方才看清似的道:“呦,瞧我這眼神。這不是咱家大侄子嗎?你爹近來身體可好啊?怎麽,不在家裏讀書盡孝,也到這來看熱鬧?”袁術被他說的麵紅耳赤卻不好發作。


    老者頓了頓接著道:“照我說,這熱鬧沒什麽好看的。聽伯伯一句話,趕緊迴去,免得你爹娘在家操心。”


    袁術道:“謝曹伯伯關懷,家父身體安康。隻是國事家事之間自然是以國事為大。奸佞未除,袁術不敢以私廢公,拋下這諸多同窗於不顧。若伯伯願意幫我,還請轉告天子我等之意圖。我等見了天子,呈上這萬民書,自然會走。到時自當記住伯伯的大恩。”


    老者哈哈笑道:“傻孩子,徒逞意氣。年紀輕輕也學開別人清君側啦,恐怕到時候別人沒清了卻把自己給清了。你們袁家可有人盼著你走錯路呐。當初你爹就說你比不得本初,這麽多年怎麽還沒個長進。”


    袁術平時性情高雅談吐不俗,但每每提到本初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再難把持道:“袁紹算得什麽?不過是個庶出的雜種,也配和我相提並論?哼!曹伯伯,如果您不幫忙的話,我也不好再求您。我們這群人自是在這裏不走的,除非天子召見。”說完目光決絕,似乎不會再多說一句話。


    曹節眯著笑眼連連叫了三聲好,然後眼睛環視一圈大聲道:“怎麽著,你們都是這個意思?”


    眾人以袁術馬首是瞻,皆道:“清君側,誅王甫,還我大漢好河山!”


    曹節像變了張臉似的收起了和善姿態道:“既然拉攏不成,這好人我也不當啦。就攤開了和你們說吧。”


    他此時麵目猙獰如惡鬼道:“坦白說,本來沒覺得你們能成多大事兒。愛鬧騰就讓你們鬧一鬧,鬧得累了也就散了。可你們這夥裏有能人呐,別看改了區區兩個字。還真他娘弄得我手忙腳亂,險些在自己窩裏給壞了。就憑這一點就比陳蕃那幫腐儒強。不過話說迴來,別以為會些損著就能得逞啦。天底下的事兒哪那麽容易。你瞞得住別人,瞞不住我,我知道你使的什麽花花心思。不就是想想逐個擊破。沒門!”


    這曹節果然聰明,我的心思他早已看透。而且這時出來平定事情的不是王甫而是他,便可以知道他已經在宦官集團中分析了利害。王甫此時已經心甘情願的歸附於他,曹節直接成為了宦官們的頭目。


    曹節這時臉上再沒有半分的慈祥與和善,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小人得誌的姿態。他用小眼環顧一周接著道:“都不願意走啊?好,好得很!要說留了你們,以後必然會成為心腹大患。既然都不願意走,正好一網打盡。那就全殺了吧!”說完,眾軍士都向前了一步準備動手。而剛才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的領頭將軍卻是因曹節喜怒無常不敢下令,眼睛望著曹節等待進一步指示。


    曹節大聲道:“沒聽見嗎?我說全殺了!”


    領頭將軍得令,招唿軍士們準備行動。這時學子們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一陣騷亂!有的甚至都哭了起來,有的竟尿了褲子。


    袁術見眼前形勢,也是極為鎮定站起身大喊道:“哭什麽哭?與閹黨之爭鬥屢戰屢敗,還不是因為我們這些人文氣有餘而武略不足?如今我們有千人之眾,竟會被區區一兩百的兵士嚇傻啦?跟他們戰,咱們也未必就被他們斬絕了。再說,閹宦行如此不義之舉,就算我們敗了,朝中自由公論!天子也不會放縱他們胡為!”


    袁術是天生的領導,說話極具鼓舞性。底下有些有血氣的跟著喊道:“對,跟他們幹!一千人打兩百人怕什麽怕!誰生誰死還不好說呢!”霎那間無數人響應,學生的士氣忽然高漲起來。學生與軍士的戰鬥一觸即發。這群學生根本不知道自己與正規軍隊的勢力差距,以卵擊石之舉很可能遭致禍患。曹節身旁的幾名兵士已然拔刀,要像學生們衝去。危機時刻,我連忙跑上前去大喊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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