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秦安率兵前進,斥候迴報。


    “報,將軍,榆中城門大開,百姓如常進進出出,城上沒有旗幟,斥候未敢進城。”


    秦安知道,鮮卑人應該是放棄榆中了。


    “鮮卑人已經離開榆中,斥候進城查探,大軍加速前進。”


    秦安率先鋒軍加速向榆中前進。


    另一地的戰場,涼軍正在猛攻浩門縣。


    浩門雖然不大,城牆卻十分堅固,涼國已經攻城三天,一次都沒登上城牆。


    雖然氐人兵少,不過城內王家出了很多力,王氏不是大家族,卻在浩門縣頗有聲望。


    這一日,涼國依舊在攻城,王家卻來了一位貴客。


    當初王家也是大世家,不過後來亂世起,其中一支一路西逃,來到浩門,當初浩門並沒有大世家,王家用帶來的財富一點點積累到現在,雖然比不上中原的大世家,但在浩門也算是豪門。


    對於涼國,王家十分痛恨,當初逃難,途中遇到匈奴人劫掠,被搶去許多人口和錢財。


    所以王家非常支持氐人和匈奴所建立的涼國作戰。


    “王家主,別來無恙。”


    王家主有些愣住了,仔細看著來人,發現十分麵熟,突然反應過來,當初去長安經商路遇山賊正是麵前之人解圍才得以逃脫。


    “原來是恩公, 當年長安匆匆一別,不想今日得見,快快上茶。”說完吩咐下人上茶。


    “恩公怎麽這個時候來浩門?”


    “特為王家主而來。”


    “哦,恩公這是何意?”


    “王家主此次浩門城能都守住?”


    王家主沉默了,他也沒有辦法,匈奴人他肯定是不會投靠,如果城池被破,他也隻能舉家遷移。


    “王家主似乎知道氐人無法守住城池。”


    “哎,不瞞恩公,涼國雖然不善於攻城,但城內守軍兵力實在是不足啊。”


    “王家主何不求取外援?”


    “恩公,秦國自顧不暇,怎能發兵啊。”


    “王家主,何不求於宋國?”


    王家主眼前一亮,他隻是想到秦國,忽略了宋國。


    “王家主,如今宋國已攻破枹罕,正向榆中進軍,隻要王家主和氐人首領能夠投靠宋國,何懼涼國。”


    王家主心中不平靜,他家世代經商,並不涉足政治,他也聽說宋國對待世家的策略,但是對於他家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他家是商人世家,宋國的政策反倒有利於他家。


    “好,我明日去見李蕭將軍。”


    “王家主,這個李蕭為人如何?”


    “哦,這位李將軍為人倒還不錯,其祖上跟隨過呂光,後來當初呂氏涼國滅亡,他帶領一部分族人來到浩門附近建起村落,後來我是在與其交易貨物的時候認識他的。”


    “嗯,那他可能投靠宋國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明日我可以探探他的口風。”


    兩人商議完後,王家主讓人安排酒菜。


    另一方麵,沮渠挐,北涼王沮渠蒙遜之弟,是此次北涼攻打浩門縣的主帥。


    雖然北涼此次有兩萬人馬,但是騎兵居多,沮渠蒙遜雖然建立涼國,但生活習慣仍然以匈奴人的方式,所以涼國並不擅長攻城,而且器械也不精良,最多就是雲梯和攻城錘,一般都是靠著士卒的勇猛。


    然而浩門城有漢人居住,尤其王家,提供了不少守城器具,氐人就是靠著這些一次次抵擋住涼國的進攻。


    “將軍,天色已晚,再攻下去對我軍不利啊。”副將向沮渠挐建言。


    “下令鳴金收兵。”


    正在攻城的涼國士卒聽到鳴金之聲如潮水般退去,城牆的李蕭鬆了一口氣。


    “來人,快講傷病抬下城去,工匠修繕破損城牆,收集羽箭,準備應對涼軍下次攻城。


    李蕭吩咐完就離開城牆,下去休息。


    這一天的攻城,涼國付出近兩千人,但是依舊沒能拿下城牆。


    不過城內的氐族士卒也損失不小,如果不是還有部分漢人士卒恐怕城池早已攻破。


    第二日一早,王家主帶人來見李蕭。


    “王家主這麽早來是有什麽事嗎?”李蕭對王家十分感激,畢竟城池能堅持到現在,王家功不可沒。


    “將軍,我知城內形勢嚴峻,雖然幾次挫敗涼國進攻,可是如此下去城池早晚被破,不如早做打算,請求外援。”


    “哦,如今形勢何人可以幫助我等?”


    “宋國。”


    王家主說完,李蕭一愣,然後注意到他身後的人,此人給人感覺有些神秘。


    “李將軍,如今形勢危急,也隻有宋國才能幫助將軍。”


    “哦,是嗎,宋國的野心,不必涼國小吧。”


    “嗬嗬,當然,宋國的目標是統一天下。”


    這句話不僅讓李蕭感到震撼,就連王家主都震驚了,隨即他們反應過來,天下已經戰亂很久了,他們這一代人都沒經曆過大一統,雖然晉朝也算大一統王朝,但是太短暫,從滅亡孫吳到八王之亂之維持了十一年的穩定,之後就是百餘年的戰亂。


    李蕭長出了一口氣,“先生可是來自宋國?”


    “正是。”


    “先生可是來做說客的?”


    “非也,在下為浩門全城百姓而來,當然也包括將軍的族人。”


    李蕭思索片刻,“你受誰委派?”


    那人嘴角上揚,道:“宋國太子。”


    短短四個字的分量李蕭明白,他在思考,宋國太子是什麽意思,他隻是氐族的一支,全族隻有五萬多人,士卒隻有五千人,有什麽值得這個太子惦記。


    於是李蕭問道:“不知宋國能給與我什麽幫助?”


    “氐族的未來。”


    李蕭沉默了,氐族的未來他不敢想,在先祖南下之後確實輝煌過,但最後一切都煙消雲散。


    他帶領這五萬多族人,對比當初的百萬族人簡直太不起眼了,這還是這些年的發展,由於人口限製,他一直無法擴充軍隊,也無法與秦國、涼國抗衡,隻能蟄伏,在金城郡積蓄力量,不過這些年他有些累了,無論怎麽發展,都無法迴複氐族曾經的輝煌,他也知道這個願望無法實現了,他隻想帶族人更好的生活。


    “先生所說的未來是什麽?”


    “將軍,想要什麽樣的未來?”影子反問道。


    這句話讓李蕭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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