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維護她?總之有我在的一天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不管爺爺同不同意,我都不會跟她離婚的。”


    “你……”


    “好了,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賀奶奶出聲打斷他的話,“現在首要的就是想辦法怎麽讓霆燁的眼睛好起來,湘湘是我們賀家的媳婦,霆燁救她有什麽不應該,你少在這裏添亂。”


    奶奶不滿出聲,瞪了一眼老太爺。


    她心底本來就喜歡陶意湘,賀霆燁為了救她,並沒有什麽好責怪的。


    “霆燁,別聽你爺爺胡說八道,你現在眼睛這樣,不方便見她,省得她擔心,現在首要的事情就是先把你的眼睛冶好了。”


    奶奶拍拍賀霆燁的手,示意他不要太過擔心。


    賀霆燁點頭,“奶奶,你和爺爺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他淡淡出聲,言下之意已經十分明顯。


    老太爺想到賀霆燁以後都可能看不見,心中對陶意湘的厭惡多了幾分。


    賀霆燁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繼承人,是他的驕傲,可是現在卻因為一個女人而差點看不見,這一切都怪那個女人。


    暈濁的雙眸閃過一抹暗沉,早在一開始知道他們結婚的時候,他就應該製止他們在一起。


    “好吧,霆燁,有事記得叫奶奶,你爸爸媽媽現在了去旅遊了,你的事的還沒有告訴他們,要不我讓人讓他們先迴來。”


    月初的時候,賀母生日,賀父便帶著她去周遊世界了,這會還不知道在哪裏開心。


    “不用告訴他們。”


    就算他們迴來了,他的眼睛也不會好,既然這樣,還不如讓他們在外麵玩得開心。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賀奶奶拍拍他的手,站起,在傭人的攙扶下走出房間。


    “爺爺,你也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睛看不見的原困,賀霆燁的聽力比平時要敏感很多。


    賀奶奶走到門口,聽到賀霆燁的聲音迴頭,果然看見老爺子還坐在沙發上,當下沒好氣的出聲,“孫子說要休息了,你還坐在裏麵幹什麽?”


    老爺子握著拐杖蹭的一下站起,瞪了一眼賀奶奶,冷哼一聲,抬步往門口走。


    賀奶奶和老爺子的相處模式一直都這樣,老傭人看著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看看你一迴來都幹了些什麽,孫子結婚給你找個媳婦兒你還嫌棄,要是霆燁沒救湘湘,我才覺得他做得不對,你這老頭子什麽時候才可以……”


    聽著漸漸走遠的聲音,賀霆燁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褪去。


    不管發生什麽事,賀霆燁都是不動聲色,可是如果你細看,會發現他的雙手已經緊緊握起,而薄唇也抿成一條直線。


    他從床上站起,伸手到麵前,可是他的雙眸卻什麽都看不到。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居然會失明,這種認知,讓他的心口極其不是滋味,好像堵了一口氣一樣。


    忽然,他毫無色彩的雙眸閃過異過,似是做了什麽決定。


    他試探著往前邁了一步,接著第二步,第三步,到第四步的時候忽然撞上椅子。


    椅子受力往前移了幾分,而賀霆燁差點被絆倒。


    他冒出一層冷汗,穩住身體繼續前行,然而,還沒邁兩步,再次撞上了桌了,棗痛感讓他眉頭緊皺。


    短短幾分鍾,賀霆燁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直到最後,他自己走到哪裏都不知道。


    一向高高在上的他,臉上劃過狼狽。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如果他真的看不見了,那他這輩子豈不是成為廢物了?


    這樣的他,要怎麽護她一生?


    他不知道站在那裏多久,更加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直到歐陽推門進來給他送晚飯。


    他推門進去的時候,看到賀霆燁正站在落在窗前,房間的擺設都有被移過的痕跡。


    “賀總。”


    他擔憂出聲,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賀霆燁這麽狼狽的樣子。


    賀霆燁丟失的思緒被拉迴,過了好一會他才出聲,“幾點了?”


    “七點。”


    已經七點了嗎?


    他唇角劃過苦笑,聲音透著無力,“扶我過去。”


    他找不到迴去的路了,所以才會一直站在這裏。


    歐陽心中頓時一陣酸楚,他什麽時候聽過賀霆燁這麽無力的話,胸口好像堵了一塊石頭一樣,痛得他難受。


    那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如今竟然被一個房間困住。


    他真的不知道賀霆燁到底有多難受。


    “好。”歐陽應聲,把手中的托盤放到桌麵,隨後走過去扶他迴到床邊坐下。


    他用了一下午的時候才走到落地窗前,可在歐陽的帶領下,卻是幾步路的距離便迴到了床上。


    歐陽扶著他在床上坐下,正想轉身的時候,冷不丁看到賀霆燁手上的青紫。


    “賀總,你受傷了。”


    他從醫藥箱拿出藥酒輕輕替他擦試著手上的傷口,結果準備擰瓶蓋的時候,發現他身上不止一道傷口。


    他喉嚨一陣發緊,“賀總,以後有什麽事直接叫我就行,醫生讓你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你別想太多,我相信你的眼睛一定會好的。”


    賀霆燁如同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薄唇輕啟,“我現在是不是特別狼狽?”


    “不是。”歐陽搖頭。


    對於歐陽的話,賀霆燁一點都不信,她現在幾乎可以想像得到現在狼狽的樣子。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賀霆燁神情微動,伸手想要摸手機,卻摸了個空。


    歐陽見狀,趕緊把手機拿過來給他。


    “是太太電話。”


    賀霆燁沒有出聲,隻是點了點頭。


    明明他都已經看不見了,可是還是表現得這麽淡然,歐陽看著心底越加難受。


    “賀總,電話接通了。”他把手機放到賀霆燁的手裏。


    “喂。”清冷的聲音從薄唇傳出。


    “你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是在忙嗎。”電話一接通,陶意湘清脆的聲音便從聽筒傳出。


    “剛剛在擦藥。”男人冷沉的聲響起,聲音與平時無異。


    “啊,那現在怎麽樣了?”陶意湘心裏一緊,“藥擦完了嗎?要不你先擦完藥再說。”


    “擦完了。”賀霆燁輕輕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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