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出來後聽到外麵店裏正在放劉若英的那首後來:正唱到:你將會如何迴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許多年來有沒有人讓你不寂寞,後來我總算懂得如何去愛,可是你卻早已消失在人海,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有些愛一旦錯過就不再。


    還有那首羅大佑寫三毛的追夢人,林茜也很喜歡唱:讓青春吹動了你的的長發,讓它牽線你的夢,不知不覺這城市的曆史已記取了你的笑容,紅紅心中藍藍的天是個生命的開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獨眠的日子。看我看一眼吧,莫讓紅顏守空枕,青春無悔不死永遠的愛人。讓流浪的足跡在荒漠裏留下永遠的記憶,飛去飛來滿天的飛絮是幻想你的笑臉,前塵後世紅塵中誰在聲音裏徘徊,癡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終難解的關懷。聽著這首歌林茜就覺得很優美,聽說是專門寫三毛的,當然更多了一些關注。羅大佑這個人本來學醫科學了七年,已經當了二年醫生了,卻非要改行當流行歌手,家裏人都很憤怒,因為羅家是醫生世家。不過後來羅大佑在流行樂壇的聲名鵲起,經久不衰的影響力終於撫平了家人的作口。


    東方之珠是出自他的手,童年,九零彎曲,許多膾炙人口的作品都讓羅大佑在樂壇上能夠成為長青樹。還有那首光陰的故事:光陰他帶走春天的故事改變了兩個人,就在那多愁善改而流淚的青春。開始定道: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以及冬天的落陽,


    唱這首歌,林茜覺得寫出了青春與滄桑。發黃的照片與書簽無一不見證著一個人的曆程。


    還有那首:你是我心底的烙印:你是我心底深刻烙印,你是我眼中唯一的身影,你是我夢裏重複的故事,你是我耳邊輾轉的叮嚀,你是我夢魂深處,永遠不停不停地思念,你是我今生今世,永遠不悔不悔的癡情。張涵把這首歌聽了許多遍,聽到音樂,就叫出來:這個歌是烙印。這是鍾鎮濤和夫人章容舫唱的,當時唱得深情款款,但在台下這兩人卻搞得反目成仇。就是離了婚,男人也破產了。因為女人愛慕虛榮,全是高檔消費,又要充任商界大佬,炒股票炒得不好收場。釧鎮濤後來重新找了一個顧家的女人,又開始重新創業。


    張雨生也是讓林茜很喜歡的歌手,他唱的歌一出來馬上走紅,那首大海:茫然走在海邊,看那潮來潮去,徒勞無功想把每朵浪花記清,想要說聲愛你,卻被吹散在風裏,猛然迴頭你在哪裏。如果大海能夠喚迴曾經的愛,就讓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戀,就讓他隨風飄遠,最後唱的是我的愛請全部帶走。最後這句歌=詞請全部帶走真象是一語成讖,張雨生隻活了三十一歲就死了,晚上他瘋狂飆車,車撞到綠化帶,到醫院搶救了二十多天後,死亡。林茜不象江燕萍覺得自己有個汽車就是身份高的象征,本來林茜沒有好多錢,還有就是有些清高,覺得我何必要去做個司機呢,別人能做的事林茜覺得自己就不屑去做,趙文躍這道出了事後,半年多才恢複,但一隻手的功能已經受損,不可能完全恢複了,頸椎出問題,影響了手的功能,他車都不能開了,能夠走路過後,他把車賣了,天天走路鍛煉身體,林茜看他鍛煉了很久,肚子仍是很大,問過他,你咋個肚子還那麽大呢,他說我管不住嘴。老趙與很多男人一樣,都沉浸在酒裏,不能自拔。下午喝一頓,晚上還要喝夜啤酒。老趙老婆說起過,他血壓都有些高了,還自己安慰自己說,那是醫院搞錯了。還是天天喝。林茜看到這些人如此而已,心想自己這個兒子習慣還好些,不抽煙不喝酒,跟著自己天天鍛煉。諸葛亮有句話說的是男人三大寶:醜妻薄田,傻兒子。自己沒有醜妻,但是後麵兩大寶是有了,有不豐厚但一般的消費還是夠了的工資,還有個傻兒子,沒有說成天要買這樣要買那樣。兒子開頭每周來一次,就說要買飲料,林茜想反正每周買一次,也不算過分,就每周買一迴,但後來知道那些什麽可樂什麽雪碧裏麵主要是糖水,就不買了。兒子也不會鬧,再後來聽到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天天喝幾瓶飲料,喝出大麻煩了,才覺得當母親的不能由著兒子想吃啥就都要滿足,當時吃的時候覺得很爽,時間長點,後遺症出來了,林茜學校一個女孩才二十歲就糖尿病很嚴重了,並發症的症狀都出來了,引起眼睛病變,還有個明陽電視台的美食節目主持人,美食吃多了,引起中風,說話說不清楚了,走路也走不利落了。他父親說起這個兒老是怪他外婆害了他,啥子好的都由著他吃,在外麵也成天肥甘厚重地吃,血壓都高到兩百以上了,吃一陣藥,嫌煩了,背著父親把藥扔了,後來父親發現他開車都開偏了,弄到去吃藥,已經來不及了。三十歲沒有,就中風了,這輩子很不容易恢複了。


    自己做自己健康的第一責任人。就在林茜小區一個石老師,她對林茜說:“林老師,我三十歲就是高血壓了,我吃了幾十年藥,一直控製到的。”這個老師一直活到九十四,如果沒有健康,其它什麽票子,車子房子都是0,健康才是這些看得見的財富前麵的實數。沒有身體了,什麽都是空的。有些人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死到臨頭不自知。不過有些人是自己不想活了,比如有個出了三次家的蘇曼殊,就屬於這種情況,這是個天賦異稟的人,畫特別出色,他畫畫時喜歡吃糖,不是一顆一顆的吃,而是一包一包地吃,有次沒錢買吃的了,幹脆把嘴裏的兩顆金牙扯下來,換了吃的了。他本不會詩,***給他推薦了如何寫詩的書,他看了沒多久,就寫出格律詩,還寫得很象那麽迴事,比起紅樓夢裏黛玉教香淩學寫詩容易多了。但因為童年的不幸,在人世也屢戰屢敗,就出了三次家,活得很不快樂,隻想求死,他一次吃了六十個包子,吃死了,死時才三十五歲。他就是屬於用一生來治愈童年的那種人。有個快樂的童年,就可能是用童年來治愈一生。


    這個星期六,沈齊叫上林茜到軍分區監考。這是建行辦的班,好多學生都是林茜教過的。考場紀律還可以。學生下來直是說林老師監考太嚴了。中午就在軍分區吃飯。


    一個縣上的行長是從部隊轉業迴來的,他吹起部隊上的事,他說一個連隊駐紮在某個山頭,連長就是這裏的老大,過年殺個豬,連長就問:“連長隻有一個連長,心子隻有一個心子,你們說心子該哪個吃?”眾戰士異口同聲地說:“連長吃。”有些新兵吃包子丟皮皮,隻把心心掏到吃了,連長大吼一聲:“哪個丟的自己撈起來吃了。”


    那個丟了的就得承認錯誤,還乖乖地從潲水裏撈出來吃了。


    老馬是市建行人事處負責招待的,長了一張刀條臉,穿一件高檔皮大衣,接著說:“對那些戰士不歪點不行,根本管不到。”


    羅老師是從上麵派下來的巡視考場的,長得斯斯文文,白白天淨淨,不多言多語,席間老馬不停地勸酒,他隻是推,縣上來的冬子就說:“你昨天不是都喝了十杯的嘛,今天才喝這點就來不起了。”


    正吃時,老馬的夫人和孩子也來了,看來老馬是管著招待費的,一家人的夥食費都可以節約了。


    老白是管牡丹卡的,去年成人高考輔導時林茜就教過他,他感歎道:“還是老馬的兒子有出息,英語都會念,還會寫字,我們這些人是沒法了,明年還要讀預科班。”


    林茜就說:“我要教政治。”


    老白笑道:“還得當你的學生。”


    吃飯時馬夫人隨時不忘提到娃娃:“我們這個娃娃小時候就多怪,看到***的像他就笑,那時才幾個月。看到他外公寫的字他也笑,我就想這娃在書法方麵會不會有點發展,沒上小學就開始練了,現在還象模象樣的。”


    馬夫人原來在三中教書,後來調到行政單位去了。她深有感觸地說:“當老師就要當大學老師,沒得升學壓力,中小學老師太惱火了,升學率壓得你喘不過所來。”林茜問她:“聽說你們學校有個政治老師,一上課就喊學生自己看書,根本不講課。”


    “就是,”馬夫人答道:“上課時他就靠著門捱時間,曉得學校是房子沒給他分嗎還是咋個,他就不講課,耽誤學生嘛。象我當老師的話,自己覺得就要對得起學生,這種老師領導還沒法,後來有關係找到好單位調走了,學校倒是巴不得他走,他走了領導都說燒高香了。”


    這時上了螃蟹,林茜拈了一個,就不再吃了。她覺得盡是些殼,這道菜還貴,但林茜覺得不過是徒有虛名。


    快散席時,建行的小車司機迴來了,這人舀了碗飯就了泡菜吃。老馬問他到哪去了,他說他的朋友也是開車的,今天坐出租車被人宰了,坐車站到旌湖賓館,喊他給二十塊錢,那麽短一截路,哪要得到二十塊錢嘛,況且他又沒打表。這個人不給,出租車司機一下喊了十多個出租車來,把他暴打一頓,還搶走了一百多塊錢,身上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林茜不解地問:“咋還搶錢呢?”


    司機氣咻咻地說:“那夥王八說是耽誤了他們掙錢,一人十塊作為補償。”司機吞下一大口飯下肚說:“我那朋友也是明陽的人的嘛,我說你咋明陽人挨明陽人的打呢!他說他把車牌都抄下來了,他好久要報複。”


    老白天吃得最少,許是平時山珍海味吃膩了,此刻授意道:“喊他開個大卡車對著小車撞,不撞死也把他撞傷,小車撞爛修好都不好看,還有哪個去坐你那車。”


    司機象是餓極了,三兩下就兩碗飯下肚,又添了一碗說:“我給他說,他哪天去偷一個車,車弄得沒見了,那些人自然就要去報案,讓公安局來管。”


    幾碗飯下肚,司機來了吹牛的興致:“我那陣在檢查機關的時候看到他們審犯人,罪證都確實了,犯人就是不簽字,就幾班人二十四小時輪流審,犯人根本睡不成覺,還不能坐,就叫你跪著,直到承認為止。”


    老白不以為然地說:“那不是逼供啊?”


    司機迴答說:“也不是逼,不這樣子明明是他幹的,他不承認的嘛,不承認就結不了案。”


    老白說:“再咋個人弄起那樣審,沒幹都要承認。你不信,我們把徐兵(當地大人物)逮起來審,他肯定要招。”


    沈齊笑道:“你喊人家招啥子,有啥子證據?”


    老白說:“證據好說得很嘛,就說哪天給他送了好多錢。”


    沈齊說:“你說得那麽簡單,檢察院要去查證據的,你說送了錢,好久從銀行取的錢,又好久轉到他賬上都要查清楚,就說他接了個冰箱,也要查清哪裏買的,發票日期對得起來不。”


    老白笑道:“我那天到旌城商場買了個影碟機,他隻給我開了保修卡,我說要發票。我不要到發票,以後萬一說我是受賄得來的呢,上半年發生的省監獄長把個死囚帶出來到處遊耍,還扯了結婚證,你們說那個男的瓜不瓜,遭判三年刑。”


    上麵派來的老羅說:“聽說那個女的長得漂亮。”


    老白說:“長得瓜兮兮的他肯定又不幹了。”


    司機就說:“再咋個漂亮比得過楊貴妃不嘛。”


    老羅說:“還是可以,男的一米九,女的偎在他旁邊照了張相。”


    林茜關心的是結果:“這個女的又咋個解決的呢?”


    老馬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槍斃嘛,害了那麽多人,還讓她活起啊!”


    老白說:“她之所以能夠勾引成功,還是有個客觀環境,這個監獄長是離了婚的。她抓住這個弱點,主動送上門,監獄長就隻有就範。”


    車子先把老羅送迴招待所,又送林茜和沈齊迴教院。迴教院的路上,老馬對老白說:“羅老師今天硬不喝酒,昨晚上喝了幾杯出來,都去唱卡拉ok,我後來去,小姐說他們要了一箱啤酒,我又不喝酒,就隻有坐在下麵的茶館裏頭和幾個人打牌,十二點茶館都沒得啥人了,他們還不下來,我走到去,他們才下來。”


    司機說了句實話:“你沒看見昨晚上是有小姐陪,他當然喝得盡興,今天沒得小姐,當然他不喝了。”


    沈齊說老馬:“你咋不找個小姐來陪嘛。”


    老馬歎苦經說:“今天人家有人結婚,小姐都到酒席上去了,我陪這些人還是陪得惱火,三更半夜才迴去,弄得老婆娃娃都不得安寧。”


    沈齊笑著說了一句:“你這工作就算可以的了嘛,專門招待人,我們想來還來不了呢。”


    老馬一臉苦笑:“我有你那水平我們兩個調。”


    一路坐迴教院,沈齊對林茜透露:“這期你們係上想去招法律班,老子就沒給他們名額,後來楊定邦問我咋個的,我說一看你們那周大龍就討厭。”然後他又說討厭周大龍的原因:“那次他得了個曾憲梓獎,請客的時候偷偷摸摸的,把羅主任喊到一邊,生害怕哪個去吃他了,不是說的,哪個沒吃過你那一頓飯嗎,就是請我,我還不得去哩。”


    沈齊是招辦的,當時林茜這些老師隻是聽楊定邦說跑了一陣生源,招辦不給指標了,最後把指標給中文係了,於是中文係的何小林走起來腰杆都硬了好多,一付揚眉吐氣的樣子。看周大龍一付霜打了的樣子,林茜心裏別提多痛快了,林茜巴不得係上辦不起這個班,就是辦起了自己也沒多得幾個錢,都沒得錢算了。林茜監了一次考,得了一百塊錢,可以買一件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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