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譚生蹙眉,他找了半晌都沒有看到師兄交代給他的東西,不禁生出疑惑,難道東西不在這裏?


    不,不對,如果不在這裏慕容夫人又為什麽第一時間跑到這裏檢查。


    孔譚生再三翻找之後將目光放在了高掛在祠堂中的那幅畫中,但因為位置太高他從一開始就沒仔細查看,這會兒盯緊打量這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畫中的真武帝君英武不凡第一時間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但若是將視線從真武大帝身上轉移到他腳下的那隻玄龜就能發現,這隻玄龜雖是深處畫中卻格外靈動,若與他對視甚至感覺這隻玄龜如同活的一般。


    孔譚生心下大喜,“玄龜果然有靈性。”


    玄龜沾上了靈性不就是教主要找的東西,但這家夥的本體又在哪裏?


    可還不能孔譚生有接下來的動作,門外就傳來腳步聲。


    “不可能那位的存在除了我和老二沒人知道。”


    慕容家主和慕容夫人推門而入,目光齊齊落到畫像之上的玄龜之上,“仙君您可還在?”


    久久沒有傳來答複,慕容家主麵色逐漸隱藏,心口狂跳不止,最後也顧不得會不會惹怒仙君生氣,按動工作下方隱藏起來的按鈕,一道暗門被打開。


    暗門之中的空間非常大,放上有個天窗折射進來陽光,水池內錦鯉竄動卻不見他們最想看到的身形。


    慕容家主聲音都忍不住的顫抖,“仙君你可在?”


    就在這個時候一抹荷葉順著流水朝他們飄過來,隨後一雙綠豆眼從荷葉底下冒出。


    慕容家主好笑地將荷葉移開,“仙君你又調皮了,這些天外麵危險,怕是有人將你的風聲透露了出去,我先帶你離開好不好?”


    綠豆眼再次縮進荷葉下方,施施然地轉身往水池中央的假山飄去。


    離遠了才依稀看到荷葉下方緩慢擺動的烏龜腿。


    慕容家主無奈扶額,“仙君你往哪裏遊,快過來啊!”


    綠豆眼默默扭頭,然後又默默收迴視線,擺明了就是不想離開。


    慕容夫人看著也是好笑,蹲下身子聲音溫柔地緩慢開口,“仙君,您要是再不過來我們就隻能吃糖醋魚,凝凝爸你看看今天吃哪條魚?”


    慕容家主拿過旁邊的撈魚杆,目標鎖定在湖邊一動不動的純金色錦鯉上,“我看金子最近長胖了不少。”


    漂浮著的荷葉半道戛然而止,然後急吼吼地衝向金子,因為力道太大把正發呆的金子撞得一懵,瞬間竄入水池中央的假山縫隙之中。


    金子撈不到慕容家主默默將目光移到了一條純白鯉魚身上,玄龜立刻抬一頭,綠豆眼死死盯著慕容家主。


    一人一龜僵持不下。


    慕容夫人拿著另一根撈魚杆將瞪著綠豆眼的玄龜撈出,放入隨手找過來的水盆之中。


    玄龜:……


    慕容家主唿吸一滯,“老婆這樣這是對仙君大不敬啊!”


    慕容夫人冷嗤一聲,“今天我不撈它,明天就等著被人燉成烏龜湯,你猜你家老祖宗不會不掀了棺材過來找你?”


    慕容家主猛地吞咽口唾液,強忍不去看那雙水汪汪的綠豆眼。


    慕容家曆任家主都能感知到玄龜的心情,此刻慕容家主就清晰感受到玄龜的委屈。


    這位仙君在三代家主的悉心照料下,雖然身體情況每日愈下,但性格卻越發孩子氣。


    但這位慕容夫人顯然不打算和丈夫一樣慣著玄龜的臭毛病,抱起十來斤的玄龜轉身離開。


    但卻迎麵撞上待在一旁守株待兔的孔譚生,二話不說直接從慕容夫人手中搶走玄龜作勢就要離開。


    “嗷,疼!”


    玄龜惡狠狠的一口咬在孔譚生胸口最脆弱的地方,疼的他眼泛淚花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慕容家主反手將人按倒在地,趁著這個功夫慕容夫人抱起玄龜小跑離開。


    孔譚生氣急掏出匕首直直刺向慕容家主的心髒,好在慕容家主也會兩手,險險躲開匕首轉身就往門外跑。


    孔譚生一手捂著心口位置,暗罵一聲,“艸!”


    一手拿著匕首朝慕容家主追了過去,人剛跨出門口腦門就被一把槍抵住額頭。


    孔譚生下意識舉起雙手,“錢隊長不要激動,”


    身旁警官上前給孔譚生戴上手銬,仔細看就能看出來手銬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隻要帶上手銬就不能動用任何術法。


    錢磊緊握手槍的手青筋暴起,“我師父屍體上的屍毒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筆。”


    孔譚生笑道,“嘖嘖,被你發現了,小錢警官你該不是才發現吧?”


    錢磊嗤笑:“你想激怒我然後趁我不注意再給我下蠱對不對,抱歉,我不會上當的。”


    孔譚生遺憾地聳肩,“那真是可惜。”


    直到將人帶走後慕容夫妻才有種劫後逃生的喜悅,但隨後不由得懷疑自家供奉玄龜的事情到底是被誰透露出來的。


    現如今慕容家活著知道玄龜存在的隻有三人,他們夫妻二人哪怕是在女兒被人陷害冥婚時都沒敢驚動玄龜仙君,所以會透露這件事的時候慕容老二。


    慕容老二萬萬沒想到一口黑鍋會莫名其妙地扣到自己身上,“大哥真的不是我啊!”


    慕容家主蹙眉,“整個慕容家現在知道這件事的隻有我們三個,不是你,那你告訴我這件事是怎麽透露出去的?”


    慕容老二很憋屈,很冤枉,這件事真的和他沒關係啊!


    慕容夫人和南兮兮端坐在一旁,垂眸沉思片刻後開口,“不對,凝凝爸還有一個人也許知道。”


    南兮兮抿了口茶,視線和那雙綠豆眼相交,然後默默收迴。


    玄龜眯眼慢悠悠的爬到南兮兮的腳邊,伸出長長的脖子輕嗅著南兮兮身上的味道。


    南兮兮抿唇,“不可能!”


    那邊還在責怪老二的慕容家主一愣,然後將視線落到玄龜和南兮兮身上。


    “咳咳,咳咳咳,仙君這樣不太好吧?”


    南兮兮讚同的點頭,就是她這拖家帶口的哪裏有時間帶上它。


    玄龜:……


    南兮兮扯了扯被玄龜死死咬住的褲腳,救助看向慕容家主。


    慕容家主尷尬一笑,急忙將這祖宗抱起來,“仙君鬆嘴。”


    玄龜:……


    慕容夫人冷冷瞥了眼玄龜,然後嘴角勾起一個涼薄弧度,“管家準備好材料今天晚上喝烏龜湯。”


    玄龜:……


    南兮兮抽出一直的衣擺,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隻剩一個烏龜殼的玄龜。


    咳咳,縮頭烏龜果真不假。


    哄好了玄龜,南兮兮等人再次聊起了剛剛的話題,能知道這件事的不是別人,正是何沐澤的母親,慕容夫人嫁出去的小姑子。


    幾乎每個慕容家的人都聽過自家又玄龜庇佑,但真正知道玄龜存在的隻有三人。


    何母知道這件事純屬是個意外,那天鬧脾氣的玄龜趁著他們不注意溜出祠堂,剛巧被何母看到。


    換個旁人看到也沒什麽,畢竟誰會懷疑一隻烏龜呢?


    但壞就壞在那天的何母身上沾染了些不幹淨的東西,玄龜心地純良動用僅剩不多的神力替何母驅散邪祟,當時何母就傻了,連說了好幾聲玄龜顯靈了。


    慕容夫人為了不讓事情暴露,便打趣何母看錯了,何母當時沒說什麽,但誰也沒法保證她是否相信了慕容夫人的話。


    慕容夫人抿唇,“那件事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看好仙君。”


    在場的幾人都沒有再次開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何母叫迴來問問這件事她都跟誰說過。


    南兮兮並不打算攪合進他們的家事,輕敲兩下玄龜的烏龜殼,“你好歹也曾是真武帝君的坐騎,怎麽會來連對付個嘍囉的實力都沒有?”


    玄龜伸出頭衝南兮兮翻了個白眼,然後又縮進烏龜殼中。


    南兮兮輕笑,“比起如何防範他人你們該督促這家夥勤加修煉,學會自保。”


    “叮叮,叮叮叮。”


    南兮兮看了眼錢磊給自己發過來的信息,跟慕容夫妻說了聲由管家帶著離開。


    錢磊:“邪修被捕正在準備越獄。”


    南兮兮迴了聲“嗯”,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


    顧墨禎:“去哪?”


    南兮兮:“特管局。”


    顧墨禎淡淡點頭,“接下來怎麽做?”


    南兮兮聳肩,“老汪說他想把特管局裏頭的奸細揪出來。”


    汪傅瑞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揪出那個和邪修裏應外合的邪修,不然一個邪修還不至於讓他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他真的非常好奇邪教如何裏外聯合救出同夥。


    南兮兮:“所以貞貞你為什麽不讓我把烏龜帶出來,萬一他們再來偷烏龜怎麽辦?”


    顧墨禎輕笑,“它好歹也是一隻神獸,不可能連保護自己的實力都沒有。”


    “再說它上麵還有位神君為它撐腰,邪修想動他也要看有沒有這個資本。”


    南兮兮恍然大悟一般地看向顧墨禎,“貞貞好聰明,那你知不知道老汪為啥讓我充當副局長。”


    顧墨禎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南兮兮,“你不知道?”


    南兮兮眨眼,“我該知道嗎?”


    顧墨禎:“兮兮你到現在都沒有看過汪傅瑞上次給你簽的合同嗎?”


    南兮兮滿頭問號,“合同,什麽合同,我們有簽過合同嗎?”


    顧墨禎:“那汪傅瑞上次給你的警察證你總看過吧?”


    南兮兮:……


    顧墨禎嘴角抽搐,“你不會連這個都沒看吧?”


    南兮兮:“我以為老汪不會坑我。”


    顧墨禎:“你知不知道在外麵一張符隨手可以買十幾萬,他每次見你都差把大冤種刻你腦門上了。”


    “什麽,十幾萬,貞貞你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顧墨禎抿唇,“昨天出差錢平生告訴我的。”


    南兮兮這下聽明白了,顧墨禎的意思是他也是剛剛知道,他們都被汪傅瑞這隻老狐狸給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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